我站着没动:“您睡,我随便找个地方睡着就行。” 老乞丐眼里露出惊奇:“你会说话?” 我有些一言难尽,难不成这具身体以前还是个哑巴? 没等我问,老乞丐就说:“前两天在河边捡到你的时候,问你什么都不说,还发起了烧,我们都以为你活不了,没想到你倒是挺过来了。” “你也别怪刘老六,为了治你的病,他老娘可是当掉了当年陪嫁的银珠子。” 我不禁朝着刘老六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我会想办法还给他的,请问您怎么称呼?” 老乞丐看我一眼:“我姓林,单名一个洪字,洪水的洪。” 我从善如流的喊他:“林爷爷。” 我想了想又问:“这里是哪?” 林洪惊奇的反问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点头,在搞不清楚处境的时候,失忆是最好的选择。 林洪叹息一声。 “如今是大梁二十七年,这里是汴州,前些天刚发大水,冲散了不少人家,这庙里的人都是我们林家村的,原来两百多户人家,就剩这十来号人了。” 我迅速整理出想要的信息。 大梁二十七年,离我魂飞魄散仅一年,汴州,离长安有三百多里,不算远,若是有马…… 算了,马别想,若是靠一双腿,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月足够了。 只是眼下还不能走。 我又问:“汴州发了大水,为何你们过得如此凄惨?朝廷难道不会派人救济吗?” 林洪苦笑一声,他眼睛四扫。 “朝廷不是没有救济,只是拨下来的银子,都收进了有些人的口袋里,哪里分的到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我皱了皱眉:“林爷爷,陛下治下向来严明,怎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林洪看我一眼,狐疑道:“你连现在哪一年都不清楚,竟还能记得当今圣上治下严明?你到底是谁?” 林洪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变:“你这崽子,莫不是那些狗官派来的人!” 我面不改色:“我不是,只是我脑子里有这么回事,林爷爷您要是不相信我,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至于欠的那颗银珠子,我一定会还。” 刚才过来的时候,我摸了摸身上,除了布料就是布料,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林洪盯着我看了许久,还是信了我。 “罢了,哪怕你是狗官的人,老头子也没什么可以让你图的。” 他思忖片刻,才重新开口。 “你说的没错,当今圣上确实治下严明,但一年前,陛下病重,如今朝堂,是由太子殿下把持,一朝天子一朝臣,自然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我一惊,陛下病重?还立下了太子?这一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林洪说完这些就不打算跟我说了,他扔了一床破旧的被子给我:“小崽子,自己找个地方睡去。” 我抱着手中的被子,又看看林洪身上薄薄的一层,还是没拿。 我把被子盖在他身上,低声道:“我想出去走走。” 林洪没搭理我,我便自顾自的出去了。 走出庙里,门外也是一派苍凉之景,到处都是穿着破烂的百姓,与我记忆里繁华的长安相差甚远。 我一路走一路看,最后心里燃起一簇火焰。 这座城里,竟到处都是灾民,且没有一处施粥的地方。 我记得当初,无论何处发生天灾,陛下必定会大开国库,再如何困难也不会让百姓丧失希望。 可如今……我紧紧捏着拳头,如今长安城内的皇宫里,坐着的太子殿下,究竟是哪位?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郊外,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我走了过去。 河岸边的水里,倒映着一张脏的看不清容貌但却稚嫩的脸。 我捧了水清洗干净自己,这才看清。 如今的我大概十七八岁,模样竟跟我自己有几分相似。 我看了看天,老天爷,这是您给我的赏赐还是惩罚? 河面上有鱼一跃而出,搅乱了水,也断了我的思绪。 不想了,比起魂魄的无能为力,至少如今的我,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想起娘亲,想起楚繁霜,心里不禁一阵火热。 不知道她们现在如何了? 坐在河边许久,直到太阳有些黯淡的时候,我才起身。 我在河岸边找了一根长棍,捞起裤腿下了水。 庙里那么多老弱病残,还是先弄点鱼汤给他们养养身子。 等我从河里上来,手里已经多了几条大鱼。 我拧了草绳穿起来就往回走。 只是刚入城,就被一群人盯上了。 “喂,小孩,把你手里的鱼放下,我就让你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