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漉之未回答。 昭凌顺了顺脑子,她未忘记自己来这的原因。 “简漉之,你的花灯究竟是赠与谁的?那句诗为何……”为何不一样? 昭凌未把话说完,她想若真如她想的那般,那简漉之自然懂。 简漉之垂眸捡起地上外衣,神色正襟地与她说。 “昭凌,两年后,我告诉你答案,可好?” “这两年里,你莫要嫁与他人了。” 第39章 昭凌后来的日子再未见过简漉之。 她寻不到他,也未来得及将这些事弄清楚。 时间一转眼便又去了两年。 昭凌满了十八,昭姝嫁了驸马,驸马不是简漉之,黎国仍在。 一切好像都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十一年的时间已经冲淡了许多记忆的细节,昭凌不免怀疑jsg那是否真的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一个很长,令人难以忘怀的噩梦。 这日,昭凌随着姑姑又出了宫,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发愣。 “姑姑,你可知简漉之去哪了?” 姑姑颦眉,不赞同地看她:“我就知你总对他念念不忘。” “听闻简漉之回了凌国,或是想要夺得皇位吧,毕竟他即便再不受人待见,也是正妻生得嫡出子。” 昭凌将视线从窗外移回。 她从不知简漉之的身世。 记忆中简漉之从不与她说这些,即便她问起,也总会被一笑置之。 久而久之,昭凌便也不再过问。 到头来,即便是陌生人,都比她昭凌了解得更多。 昭凌轻声问:“姑姑,你可知,他为何会是质子?” 既是嫡出,又怎么不遭人待见。 姑姑叹了一口气,心说这丫头莫不是真栽进去了。 这才缓缓开口。 “我曾听那凌国使臣与宫中公公说过,简漉之他幼时丧母,母亲一家一夜之间被屠了个精光。” “只剩下他一个活口,有人传他是煞星,那凌王宠爱其他女人,根本不管不顾简漉之的死活。” “后来便将他这个不讨喜的儿子送来做质子,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 昭凌愣愣地听。 简漉之他……自小便也过得这般不如意吗? 倒与她还有些同病相怜一般。 昭凌脑中猛然闪过一些画面。 昭凌身子顿时就僵在了那里,手中吃着的蜜饯落在衣裙上,昭凌却浑然不觉。 她忆起,她曾做过一个梦的。 梦中那些人穿着凌国服饰,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吃晚宴。 下一秒,那些人全都成了尸首,再无声息。 唯有作为梦中那个小孩的她活了下来。 此时看来,竟与简漉之的遭遇几近重合。 那般惨烈的场面,即便是身为旁观者的她都不忍去看,更何况是失去了至亲的简漉之。 那该是何等沉重的心中梦魇。 可无人会去安慰一个被称作煞星的孩子。 简漉之他总云淡风轻的外表下,又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痛? 就像她昭凌一样。 “公主!公主!这么又出神了?” 阿玉的呼唤声拉回了昭凌的注意力。 昭凌环顾马车内,不见姑姑的身影。 “姑姑呢?” 阿玉答道:“姑姑去采购了,公主看看这周边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于是昭凌掀开了车帘。 一席白衣的少年郎站在前方的摊贩前,似在犹豫该买些什么才好。 昭凌怔怔地喊:“……简漉之?” 那人身影一愣,猛然转过身来,手中提着一只兔子花灯。 简漉之已然不再是个少年,身型挺拔,棱角分明的面庞带着男人的侵略性。 他看着她,露出温柔笑意。 第40章 昭凌一时恍然,堪堪移开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花灯上。 “简漉之,两年了,我的答案呢?” 简漉之朝她伸出手,示意要牵她下马车。 昭凌挣扎了一瞬,还是将手覆了上去,下了马车。 她才忆起,今日是上元节,难怪街上满是贩卖花灯的摊贩。 简漉之带她到方才的摊贩前。 “我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花灯,不如你自己来看看?” 小贩笑得灿烂:“这位姑娘容貌倾城,与公子真是天生一对的璧人。” 昭凌动作顿了顿。 过去她看简漉之与昭姝二人也是这般评价,郎才女貌,般配无比。 如今她昭凌与简漉之也会相衬吗? 昭凌侧头去看简漉之,看那墨一般的眸中盛满的不再是冰冷。 而是春日暖阳,宛如能融尽世间冰雪。 昭凌勾了勾唇,却说。 “您误会了,我与这位公子并非是那种关系。” 她与简漉之的确无那一层关系,这一世二人甚至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谁也未曾谈及过感情一事。 非要说的话,便只有简漉之说过的那一句:“这两年里,你莫要嫁与他人了。” 若这也算的话。 那小贩表情一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那不好意思啊,我见你们二人之间十分熟稔的模样,便只以为两位是一位。” “若引得公子小姐不开心了,还请多多包涵。” 简漉之牵着昭凌的手紧了紧,沉声道。 “无事,虽现在还不是,但迟早的事。” 小贩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开始给昭凌推荐花灯。 “小姐,你看这个莲花花灯如何?” 听闻莲花二字,昭凌忽觉抓着自己的手隐隐加大了力道。 昭凌忆起那时的梦,那朵染血的荷花。 昭凌忽地明白,前世自己每每送简漉之摘来的荷花,简漉之从不收下的原因,以及那眼中晦暗的神色。 原来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 昭凌轻轻摇头:“我不喜荷花,再看看别的吧。” 小贩又说:“那小姐再看看这个……” 另一边,马车旁。 今日这趟宫出的晚,待姑姑采购完回来已是傍晚。 姑姑看昭凌与简漉之的背影,叹气道。 “罢了,今夜就寻个客栈住上一晚再回宫吧。” “今夜宫中亦有盛宴,无人会在意这等小事。” 阿玉点点头。 昭凌最终还是拿了简漉之一开始所提的兔子花灯。 不远处便是溪流,岸边围着一对对的年轻男女,有人因肌肤触碰红了脸颊,有人言笑晏晏。 简漉之笑着看她。 “这位姑娘,不知你芳心是否有了主?” 昭凌答:“尚未,正是待嫁闺中。” 简漉之问:“那不知我是否有机会?” 昭凌抬眸看他,问出心中疑问。 “简漉之,为何你总不叫我公主?” 自第一次见面伊始,简漉之便从未叫过她一声公主,他要么直呼名讳,要么只称她姑娘。 简漉之的声音被微风吹入耳中,鬓角的发挠得昭凌耳朵有些痒。 他说。 “因我知,你不愿做这公主。” 第41章 昭凌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从未想过,会有人以如此方式将她的心声说出口。 一盏又一盏的河灯从上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