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的确找过死者,也只是询问一下工地进展罢了,并没有发生别的冲突。 人证物证具在,李芳又气又急,当场就开始哭骂,“你胡说!我老公的梦游早就好了!” 却被法官判定扰乱法庭,带了出去。 最后尘埃落定,沈靳洲手上的证据加上他的强势攻击,姜惟意节节败退。 最终,庭审结束,法院判定死者为意外死亡,沈靳洲大获全胜。 结束后,姜惟意赶紧去找已经哭成泪人的李芳,看到她绝望的样子,姜惟意的心也好似被割成无数块。 “芳姐……” “简律师,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说谎,我老公以前是有梦游症,可他早就治好了,很久没有梦游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姜惟意叹了一口气,扶着她准备先离开。 却看到了前方,被一大堆记者和摄像机围住的沈靳洲和吴永顺,他们面对镜头侃侃而谈,俨然是最后的赢家。 第七章 姜惟意看着那个被簇拥在人群中间的男人,是她爱了十年的人。 此刻他风光无限,志得意满,受万人追捧,也可以想见,今天过后,京北最传奇的季律的季历上,又将多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她却觉得,这繁荣背后,满是肮脏,脏到她不想再多看一眼。 不知沈靳洲是不是感受到她的注视,在人群中,他忽然回过头与她遥遥相望。 那目光深邃如墨,叫人看不清,姜惟意低下头,不愿与他对视。 案子结了,李芳带着孩子来城里给老公讨公道,花光了所有的钱,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几天,她就带着孩子回了农村,走的时候,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 而姜惟意,这个案子输了,星海的工作也没了。 她把自己关在家里颓废了几天,如果不是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她早已经喝得烂醉如泥。 但没多久,曾经在星海的助理就给她打电话了。 “姜惟意姐,我好想你,没有你真的好不习惯啊。” 这个助理从毕业就刚跟着她,姜惟意走了她是最舍不得的人。 姜惟意只好安慰她:“我走了,你跟着赵律王律都可以,他们的能力都不比我差,没事的。” “哎,姜惟意姐,可是我只想跟着你。” 姜惟意心里一暖,刚要说话,小助理又说道:“但我也知道,你不可能回来了,季律自从上次那件案子结案之后,就被那个吴台长聘用成了电视台的法律顾问,现在可信任他了,你又曾经是吴台长的原告律师,季律就算想让你回来也无能为力了。” 姜惟意一愣,沈靳洲居然做了电视台的法律顾问? 小助理又说:“其实这次,也有人觉得吴台长提供的人证有点问题,怎么就突然一下冒出一个工友了,但是季律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信任他。” 姜惟意一怔,她知道怎么了,当然是为了保护苏北的前途,所以不管吴永顺的证据是真是假,他都会当成是真的。 这么毫无底线毫无原则的维护苏北,姜惟意的心还是被刺痛了一下。 又想到李芳离开时,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她心里还是崩裂出强烈的不甘。 最后,姜惟意决定不再消沉,她要在私下继续查这件案子,尤其要查那个所谓的人证! 在外面跑了几天后,有一天晚上忽然接到了沈靳洲的电话。 “港城云深律所的合伙人是我朋友,我已经跟他说了你的情况,你如果不想待在京北,可以去那儿上班。” 姜惟意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给自己介绍下一个东家。 真是宽宏大量啊。 对毫无感情,还处处跟他作对的前妻,沈靳洲竟然还会伸出援手。 姜惟意干笑了一声:“季律师,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 这样冷漠的语气,是在从前的姜惟意身上绝对听不到的,沈靳洲蹙眉:“姜惟意,你不小了,难道就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吗?” 装的好像多关心她一样,可他帮吴永顺为虎作伥的时候,他跟苏北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她? 可偏偏这样虚伪的关心,仍然让姜惟意心里没骨气的一酸,她忍住哽咽,“沈靳洲,你心里真的就一点都没有……” “渝墨,你好了没啊,我们该出发了~” 那头,远远传来苏北的娇声催促,姜惟意剩下的话堵在嘴里,再也说不出口。 第八章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姜惟意咽下一切话语。 “你管好你的苏北就好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说完,她飞快的挂了电话,并直接把沈靳洲的号码拉黑。 就这样,姜惟意没有去港城,也没有找新的工作,她仍然在悄悄调查那个案子。 和沈靳洲也再没有了联系,只是偶尔跟律所的前同事聊天的时候,他们偶尔会说起沈靳洲的近况,说他最近又有多风光,又赢了哪个著名律师。 一个是行业最顶端的天之骄子,一个是连工作都没有整日无所事事的失业律师,两人一直在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再次见面,是在半个月后,他们共同的大学同学婚礼上。 姜惟意来得晚,一眼就看到了沈靳洲,他被众星捧月般围在C位上,姜惟意没凑过去,转身坐在了另一桌。 婚礼,两人全程没有任何交流,直到新人在台上致辞时,新娘动情地说起自己已经怀孕两个月,每次孕吐的时候都很难受,开玩笑说不想结这婚了。 也不知是不是感同身受,姜惟意忽然也涌上来一股恶心,她控制不住,忙跑出了宴会厅。 在洗手间吐了一会儿之后,姜惟意漱了漱口,不想再回去了。 不想再见沈靳洲,反正这会儿婚礼流程也差不多走完了,只剩吃饭,她想着干脆先回去。 结果刚走出洗手间,就看见沈靳洲背靠着墙,在那儿抽烟。 他的西装外套搭在肩上,衬衫扣子解了两颗,不再是平时一丝不苟的禁欲模样,看着竟有几分勾人,看到姜惟意出来,他顺手掐灭了烟。 姜惟意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但自觉跟他无话可说,抬腿就要离开。 沈靳洲却忽然开口:“那个案子,你不要查了。” 他盯着姜惟意瘦削的侧脸,双眸漆黑,没有问,也没有试探。 他好像一直知道她在做什么。 沈靳洲向来话少,今天却不一样,姜惟意没回答,他又接着说:“别查吴永顺,也别查那个人证,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引火自焚。” 看来这就是他跟出来的目的了,无非还是怕她继续查那个案子。 姜惟意想了想,最后问出一个跟这件事毫无关系的问题:“苏北肚里的孩子,是在我们离婚前怀上的吗?” 她的双眸看着他,里面只有无限平静。 他们去孕检的时候,她和沈靳洲还离婚不到一个月,所以极有可能是离婚前就怀上了吧? 那么,他就是在婚内出轨了苏北。 对和自己的那段婚姻,沈靳洲真的已经不在乎到这种程度。 沈靳洲喉间忽然有些干涩,知道姜惟意是认为苏北肚里是他的孩子了,他眸光暗了暗,最终没有说什么。 这样的反应在姜惟意看来就是默认,她嘲讽一笑,回答了他前面的话。 “我说过了,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为了苏北的前途放弃职业信仰,那是你的事,我不会感动于你们的爱情。沈靳洲,你忘了自己学法的初衷是什么,但我不会忘。” 说完,她大步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第九章 如她所言,姜惟意不仅没有放弃调查,反而更加努力的查起了那个人证。 跟了那个人一周后,终于与姜惟意发现了蛛丝马迹! 一个在工地打工的建筑工人,竟然一下子全款买了一辆三十万的宝马,不仅如此,他最近还常常出入夜总会这种声色场所。 姜惟意跟踪调查了两天,获取了他账户上突然有一笔巨额打款的信息,又掌握了他在夜总会找小姐的证据,在他有一次去夜总会的时候,姜惟意也趁机溜进了他的包厢,趁没人来把门锁上。 威胁了他一通之后,一听到姜惟意要把自己来夜总会的事告诉自家老婆,那男的立刻就招了。 “是吴台长给我了一百五十万,让我在法庭上那么说的,别抓我别抓我!我跟李芳她老公以前的确住一个宿舍,她老公以前是梦游,只不过这半年早就好了,是吴台长教我那么说的,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姜惟意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录在了录音笔里,终于获得了翻案的关键性证据,姜惟意激动极了。 但她暂时选择了按兵不动,接下来,她要再查吴永顺用工程款补自己亏空的事,等都查清楚,才能绝地反击! 一边查案子,她还要一边顾着自己的身体。 怀孕快两个月了,姜惟意又去了一趟医院做孕检。 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结果又遇上了沈靳洲和苏北。 苏北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看着月份要比姜惟意还要大。 她得意的挽着沈靳洲,“好巧啊简小姐,身体不简服吗,怎么总是在医院遇到你?” 姜惟意冷冷地看着两人,并不想搭理她。 但苏北却不放过她,趁沈靳洲去拿上一份报告的间隙,她悄悄靠近姜惟意,阴冷一笑:“这个孩子是渝墨的,我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你们没离婚的时候就怀上了,渝墨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你,你休想再打他的主意!” “还有,上个案子你输得那么惨,京北没有哪个律所肯要你了吧?你也别怪渝墨,毕竟我和吴台长是一根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