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妈妈跪在地上求她:"你捐颗肾给梦瑶吧,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她的爸爸取消了她的婚礼: "梦瑶得了抑郁症,你还心思结婚?" 她的哥哥打了她一巴掌: "梦瑶都快死了,你就不能懂点事,把陆礼鸣让给她。" 相恋七年的未婚夫将她的婚纱给了季梦瑶: "梦瑶只是想体会一下嫁人的感觉,我不能让她有遗憾....." 天台上,沈青玦往嘴里塞了一把止疼药,很干很苦,却止不住鲜血。 临死前,她登陆自己的微博号,写下这一世的委屈。 致亲人-- “爸,妈,小时候你们常说,我是你们永远的宝贝。 哥哥,我喜欢骑马,你经常把我抱上脖子,哄我开心,说会一辈子疼我.....”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季梦瑶来了之后,你们就像变了人?” “我做什么都是错,什么都要让给季梦瑶,我不愿意就是不懂事,就是恶毒--” “我的大学保送机会,我的[肾]脏,甚至我的未婚夫..... 我真想知道,你们为了一个真正恶毒的人,逼[死]亲女儿,亲妹妹时,会是什么感受?” 还有裴邺-- 寒风呼啸,沈青玦僵硬很久,滴下手机屏幕上的皿都结了冰。 良久,她才颤抖着,一字一字打出:“裴邺,你的博爱’,我要不起...… 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愿遇见你。” 风雪更大了,天台上的灯摇摇晃晃,即将熄灭。 她顾不上擦掉不断奔涌的鼻血,把季梦瑶这些年发给她的炫耀短信,照片,一张一张截图保存,上传微博。 然后,一键发布。 补上最后的遗言一- “哪怕世界无人爱我,但我也不曾伤过任何人。” “咚,咚--” 凌晨的钟声恰好在此刻响起,新的一天到来了。 沈青玦望着天边,漆黑的夜幕,像一张望不见底的恐怖巨兽黑洞。 没关系,反正闭上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爬上天台护栏,在最后一道钟声落幕时,猛地跳下-- “再见,这个毫无留恋的世界.…” 入夜。 沈青玦试穿着红色婚纱,明天她就要和相恋七年的裴邺结婚了。 她正满心期待推门去找裴邺,不料,刚走到门边,却听见‘嘭’的一声,一向优雅的母亲,神色焦灼冲了进来。 一把抓住她的手:“伽语,你先别结婚,让叙礼去陪陪你妹妹好不好?梦瑶有抑郁症,她知道你们要结婚的消息,病更重了……就算妈求你了!” 轰然一下,如同冰水浇头,把沈青玦的喜悦灭的一干二净。 “妈!叙礼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心理医生,孙梦瑶发病,为什么要让叙礼去?” 越说,她越觉得荒谬:“自从孙梦瑶来到我们家,我就一直让步,是不是我的一切只要她想要,你们都要我牺牲?” 温母愧疚别开眼,嘴上却依旧说:“梦瑶的抑郁症这真的很严重,她一直在自残,妈妈答应你,只要她病情好转,就让裴邺回来跟你结婚好不好?” 沈青玦只觉得心头又被捅了一刀。 还不等她缓过来,门外就又冲进来一人。 是她的哥哥,温宽。 高大的男人,一开口就是训骂:“伽语,你能不能大度一点!我们是一家人,梦瑶好好活着难道不好吗?” “你可别忘了,你欠梦瑶一条命!” 沈青玦踉跄一步,如同被大山压住胸口,难以呼吸。 15岁那年,司机老孙送她上学发生车祸,为了救她死去,孙梦瑶是老孙唯一的女儿,温家便把她接来照顾。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孙梦瑶一来,她的世界都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和孙梦瑶对上,就是她不懂事,她就得让步。 让衣服,让房间,让父母,还有…… 指尖狠狠掐紧手心,沈青玦死死盯着眼前两位逼自己的血脉亲人,一字一句拒绝—— “我欠孙梦瑶的命,一年前已经挖了颗肾脏给她,现在……我绝不会把未来的丈夫也让给她!” 话落,裴邺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身上还穿着明天要结婚的西服。 四目相对,沈青玦看出他眉间藏着的犹豫,心头刹那咯噔,下意识冲过去,求救般拉着男人的手。 “叙礼,你快跟他们说,明天是我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的,对吗?” “伽语,梦瑶这一次真的病的很严重……” 沈青玦不自觉用力握紧裴邺的手,她望着这个曾经说最爱她的男人,眼中一遍一遍祈求。 最后,男人还是一点点推开她:“等我回来。” 他们三个人着急忙慌地离开。 屋内只剩死一般的寂静,沈青玦好像被全世界抛弃。 像一个落幕的小丑。 只要对上孙梦瑶,她好像没有任何胜算。 忽得,鼻子猛地流出血,‘啪嗒’落在地上,跟婚纱一样鲜艳的红色。 她慌忙拉开抽屉,可抽屉里没有纸巾,映目是一份刺眼的癌症报告单。 一阵心绞逼得她难以呼吸,她凝着手中的血迹,悲凉呢喃:“裴邺,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能够等你。” 第2章 一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沈青玦手机开机后,才发现家族群有99+红点。 原来,母亲已经替她通知了所有亲朋好友,明天不必赴约,婚礼取消了。 而裴邺,也通知了男方亲属,婚礼改期。 作为新娘的她,最后一个知道。 她满眼空洞坐在床头,摸着床上的婚纱,还记得裴邺把婚纱带给她时的温柔—— “伽语,这是我邀请米兰婚纱大师给你定制的独属婚纱,全世界独一无二,代表我对你永恒不变的心意。” 这时,卧室门忽然被推开。 沈青玦抬头,就撞进裴邺愧疚的眼:“伽语,对不起……” 她站起来,以为他这是要解释为什么推迟婚礼,可下一秒,却见他一把抱起床上的婚纱。 沈青玦眉心一跳:“你拿婚纱做什么?” 裴邺抬头:“我要拿给梦瑶,她说很遗憾没能看见你穿婚纱的样子,所以想看看你的婚纱弥补这个遗憾。” 他说完就要走。 沈青玦颤抖拉住人,强忍着心头翻滚的情绪:“我的婚纱你拿去给孙梦瑶,你是怎么想的?” “裴邺,现在被退婚的是我,需要安慰的是我,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你真的还爱我吗?” 裴邺转过身,搂过人,声音一如既往温柔:“胡说什么,没退婚,只是推迟举行而已。” “梦瑶是个病人,需要照顾,你别多想。” 沈青玦抬头,清晰看到男人眼里的怜惜,话到了嘴边。 真的只是病人吗? 但还不等她问出口,裴邺已经匆匆离开。 沈青玦又一次被留下。 好像从15岁开始,她就一直一个人。 她的爸妈,哥哥,现在是裴邺,都在被孙梦瑶一点点抢走。 他们理所当然偏向孙梦瑶,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就像是一年前,孙梦瑶因为尿毒症需要透析换肾的时候,全家人都被要求去做配型。 她原本在温家已经活成了隐形人,但在配型结果出来那天,母亲和哥哥破天荒地没有在医院陪着孙梦瑶,而是在家为她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自从孙梦瑶来到家里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受宠若惊。 可她还没动筷,母亲就迫不及待要求:“伽语,配型结果出来了……你和梦瑶是相符的,只要你割一个肾给梦瑶,她就能活下来。” 她只是犹豫一秒,温宽又旧事重提:“伽语,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孙叔叔为你挡了一劫,你已经死了,你应该知恩图报……” 那一刻,她彻底明白。 在温家,如果孙梦瑶想要她死,家人是真的要她的命。 她近乎绝望,最后哀求:“我捐了这颗肾,以后可不可以不再让我把我的东西让给孙梦瑶了?” “好!妈答应你。” 狂风呼啸,拍打开温家的窗户,把沈青玦从回忆中砸醒。 新鲜的空气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