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鹿心里苦涩又难过。 她朝着沈母指天发誓:“妈,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背叛婚姻,更不会对不起南安。” 季南安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在病房外听见沈星鹿的话脚步一顿。 听到门口脚步声,沈星鹿下意识回头,瞥到了季南安的身影。 她尴尬得浑身僵住,起身拿起桌上的热水瓶:“妈,我去给你打点热水。” 和季南安擦肩而过时,两人目光一撞,沈星鹿忙低下头快步往前走去。 到热水房,刚接热水,只听见“嘭”的一声,沈星鹿手里的热水瓶毫无预兆突然炸开。 她吓了一跳,躲避碎片时险些跌倒,是一双劲瘦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腰。 沈星鹿抬头一看,扶她之人竟是季南安。 季南安的态度不似之前一样冰冷,语气里隐隐有些关切意味:“伤到没有?” 沈星鹿愣了下,脸微微红,连忙摇了摇头。 季南安放开沈星鹿,蹲下身去收拾满地碎片,头也没抬:“你回病房吧,这里有我。” 沈星鹿看着季南安忙碌的样子,心里漾起一丝暖意。 得知沈母并无大碍后,沈星鹿匆忙赶到文工团。 她换好舞蹈服正准备加入训练,谁知原本练得好好的队友们突然都停下了动作。 “沈星鹿,你怎么回事?” 沈星鹿歉意地颔首:“抱歉大家,今天我妈出事了,所以晚了,真的很对不起……” 队友王小英就阴阳怪气说道:“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前天你晕倒缺席,今天你妈又出事你又迟到,沈星鹿,你只会拖累我们!” 沈星鹿急了,连忙承诺说:“我不会拖累大家的,落下的,我都会晚上练习补回来……”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队长就走过来对她说:“沈星鹿,这次慰问演出,你不用参加了!” 第6章 沈星鹿脑子嗡嗡的,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舞蹈不仅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热爱,她不想失去任何一次演出机会。 现在听到队长不让她参加演出,沈星鹿急了,她指天发誓:“我保证不会拖累大家,如果再有下次,随便队长怎么处置!” 队长犹豫了许久,才终于松了口:“好,沈星鹿,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队友们见状,饶是心里再不满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悻悻散开。 沈星鹿悬着的心放下,咬了咬牙,加入了练习队伍。 一连好几日,她都是文工团里最早来最晚走的人。 这天,练习完,沈星鹿照常回家,竟在巷子口遇上了白薇。 她主动叫住沈星鹿:“沈同志,我们聊聊吧。” 沈星鹿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她:“有什么事吗?” “今天下午,季营长为救我受伤了,希望沈同志回家后替我好好照顾他,多谢了。” 沈星鹿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不悦地回怼:“白研究员说的哪里的话?我是南安的妻子,照顾他是天经地义的事,用不着你来谢!” 白薇卸下友善的伪装,不屑地审视沈星鹿几秒,索性开门见山:“我喜欢季营长,并且李副团长也有意撮合我们……” 沈星鹿一惊,听到白薇继续说。 “而且我和季营长心灵相通,我们才是天作之合,你们的婚姻从始至终只是一个错误,不过不要紧,这个错误,很快就要被纠正了,他身边的人,只能是我!” 白薇说完,轻笑一声,自信地走远。 沈星鹿看着她嚣张的背影,手攥紧,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 她失魂落魄推开家门。 家里破天荒亮着灯,十多天不见的季南安竟然回来了! 一进门沈星鹿就看到季南安裸着上身,手里拿着药膏,正费劲地往后背上药。 沈星鹿看着他背上伤口触目惊心,她连忙上前,拿过季南安手里的药:“我帮你吧。” 季南安的身体一僵,也没说什么,任由沈星鹿帮他擦药。 她擦药的动作很轻柔,很舒服,季南安感觉背上一阵酥麻。 擦药的时候,沈星鹿又想起白薇说的话,心越来越沉,涂药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她犹豫许久,才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性问。 “南安,刚刚回家,我在巷子口遇见上次那个白研究员了,她说你是为救她受的伤……” 季南安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浓眉一凛,冷冷打断:“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沈星鹿闭了闭眼,下定决心:“白薇说喜欢你,还说是李副团长有意撮合……” 话没讲完,季南安猛地起身,狠狠攥住她的手腕。他怒火中烧,厉声道:“我以为你变了,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沈星鹿,你中伤我我可以不计较,但你不能抹黑李副团长,我和白研究员只是工作接触,救她是军人义务,你听懂了吗?” 季南安说完,无情推开沈星鹿,她踉跄几下险些跌倒。 沈星鹿看着季南安愤怒离去的背影,心脏刺痛。 这夜,沈星鹿辗转难眠。 第二天,沈星鹿训练结束得早,早些回了家,想到季南安受了伤,她买了只鸡想给他补补,顺便给他道歉。 煲好鸡汤,沈星鹿放进手提袋。 到军区门口,门卫例行规定开口道:“你找谁?来这里做个登记。” 沈星鹿如实回答:“来找季南安。” 门卫疑惑地打量了她一眼:“你是季营长的?” “我是他太太。” 这话一出,门卫眼神瞬间鄙夷,没好气地将登记册撂在沈星鹿面前:“这里签字。” 沈星鹿知道门卫的差态度是因为外面那些关于自己的流言,因此没说什么,只是有些黯然。 她礼貌地笑了笑,说道:“谢谢,辛苦了。” 沈星鹿打起精神走进。 这边,季南安已经结束了训练。 在军区食堂,沈星鹿一眼就锁定了季南安,他正在吃饭。 正当沈星鹿准备上前,一道身影却先一步在季南安面前坐下! 白薇笑意盈盈开口:“季营长,这是我亲手给你煲的鸡汤,你赶紧趁热喝。” 第7章 季南安没有拒绝白薇,他伸手接过来喝了一口,久违的露出一丝笑容。 “很美味,白研究员的手艺真好。” 白薇羞涩地低下头:“季营长觉得好喝就多喝点。” 两人之间气氛暧昧,在沈星鹿的印象中,季南安对自己总是冷冰冰,从来没对自己笑过。 沈星鹿看了看手里提着的鸡汤,手指捏得发白,心也像坠入冰窟。 明明自己才是季南安的妻子,可此时的她却像个外人,甚至连走上前的勇气都没有。 白薇的笑容刺眼,可季南安的笑却像一把利刃,狠狠扎进她的心口。 最终,她没有上前,默默地转身离开。 夜凉如水,沈星鹿呆怔地在客厅里坐到半夜。 清早起床,沈星鹿强撑着起床去文工团。 刚推开门,就见唐金花等在门口。 一见沈星鹿,唐金花立马过来抓住她的手:“小鹿,赶紧去见见书昌,他在我家等着呢!” 沈星鹿使劲挣扎,大喊道:“关我什么事?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放开我!” 唐金花力气大,沈星鹿压根挣扎不开。 唐金花就蛮横地拉着沈星鹿,将她往外带:“小鹿,你这季时间怎么回事?不理婶婶就算了,连书昌都不理,现在他在我家茶饭不思要死要活的,你怎么忍心?” 沈星鹿一个劲反抗,大声吼道:“唐金花,你安的什么心?我已经结婚了,你竟然三番五次哄骗我去见别的男人!我训练要迟到了,我警告你赶紧放开我!” 声音惊动附近的邻居,大伙都赶来看热闹。 人越来越多,唐金花也心虚起来,沈星鹿逮住空子赶紧挣脱开。 沈星鹿迅速赶到文工团,可还是晚了一步,队长面色铁青地站在门口拦住她厉声开口。 “沈星鹿,你怎么跟我保证的?不会再有下次!” 沈星鹿又心焦又委屈,连忙解释:“队长,今天真的是意外,我没想到我婶婶来找事,这才晚了十分钟……” 话没讲完,队长不耐烦地打断:“又是你妈生病,又是婶婶找事,沈星鹿,你的谎言可以再拙劣一些!” “我没有撒谎,我是真的……” 沈星鹿有口难辩,此时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比。 “不用再说了!”队长愤怒转身,“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队长……” 沈星鹿眼眶含泪,可队长不仅不听解释,还将她赶出了训练室。 她连最后的上台机会也丢失掉了! 沈星鹿透过窗户,落寞地看着训练的队友们,心痛得无法呼吸。 傍晚,她失魂落魄买完菜回家。 不知哪里飞来一个小石头,直接砸在沈星鹿头上! 剧痛让她回过神,她惊叫一声转头,才发现是个小孩丢的。 小孩顽劣地笑着:“砸死你这个偷汉子的坏女人!” 沈星鹿气得浑身颤抖,这时,一个中年女人急忙冲出将小孩抱在怀里。 沈星鹿上前理论:“你家小孩不仅出言不逊,还拿石子砸伤了我!” 这女人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蛮不讲理:“哎呀,你同孩子计较什么?自己在外面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还怕别人说了!” 她说完,抱着小孩火速进了门。 沈星鹿攥紧手站着,只感觉愤怒又无力。 回到家,季南安正坐在沙发上。 一抬眼,季南安看见她的伤口:“怎么回事?” 沈星鹿哽了半天,心头涌上莫名的委屈,她半天才哑声道:“我没事。” 季南安沉默,没继续问,只是看了她片刻,最后去卧室拿了药箱出来。 沈星鹿怔怔坐着,看着他蹲着很温柔地替她擦药。 处理完伤口,季南安起身,沈星鹿突然抓住他的手哽咽道:“南安,我真的好好改了,也知道后悔了,相信我,我会好好和你过日子的……” 季南安身体僵住了片刻,最终却还是拿开她的手。 随即,他将一纸离婚申请书递到沈星鹿眼前。 “前些日子,我向上级递交离婚申请,同意书下来了,签个字,我们好聚好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