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人,我对她不过是报恩师之情,并无男女之情。” 她信了,她又一次爱上了他。 他却带回了上辈子的爱妾。 他在订婚之日抛下了她,留她被众人嘲讽; 他一再因为那个女人误解她; 他信了她与人苟且,看着祖母将她沉塘…… 原来在他眼中,她只是个逗趣的小玩意,他大发慈悲低头看见了她,她就该千恩万谢。 原来……他从未真的爱过她。 这天。 乔芊梦亲手绣了荷包,想去送给余堇年。 刚到他屋子前,她的脚步却骤然止住。 屋内,杨嫣儿正扑在余堇年怀里哭泣。 而余堇年,并未推开她。 乔芊梦僵在原地,心口一瞬被密密麻麻的酸楚痛意击穿。 她捏紧了荷包,听见自己竟然很冷静地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余堇年立即推开了杨嫣儿。 杨嫣儿随即可怜巴巴的解释:“乔姑娘,您别误会,刚刚是我与世子聊到家父,一时情难自禁,失礼了。” 她指甲狠狠掐入掌心。 待杨嫣儿离开,余堇年松了口气,将荷包珍视收入怀里:“很好看,我会随身带着。” 顿了顿,他还是开口跟乔芊梦解释。 “刚刚之事,确实失礼不妥,不会有下次了。” “好。” 乔芊梦微笑点头。 可她心里却在想:余堇年,不要踩过我的底线。 再来一世,她的心眼太小了。 小到想起前世她一个人在房中等着余堇年的每个日夜,都觉得窒息。 几日后。 是盛京一年一度的靶场马球赛。 当队伍以余堇年为首绕圈一周时,似有所感,余堇年远远朝她看了一眼。 隔着人群相望。 乔芊梦心口涌现说不出的甜意,就连突然来到她身边的杨嫣儿都不在意了。 谁料这时。 场上一匹马突然受惊,朝她们的方向撞过来。 余堇年神色一变,当即疾驰赶来。 可下一秒。 乔芊梦眼看着他毫不犹豫一把将杨嫣儿捞上马! 那失控的马匹便朝乔芊梦迎面冲来。 乔芊梦重重摔在了地上,马蹄从她身上跨过去。 周围很吵,可乔芊梦却听见了清脆的玉碎声。 她低头看去。 只见余堇年送她的定情玉佩已经被马蹄踩裂成几块。 乔芊梦再抬头看见余堇年和杨嫣儿同乘一马。 这一幕刺眼夺目。 她的心好似跟着玉佩一同裂了。 余堇年匆匆下马赶来:“矜儿,你没事吧?” 乔芊梦没回答,只将那碎裂的玉佩攥在手里。。 余堇年也意识过来,主动解释:杨嫣儿是恩师所托,我不能见死不救,最重要的是以当时的方位,救她是最顺手的。” 他的解释挑不出错来。 乔芊梦却冷冷打断: “我没事。” 她将那碎玉掩在手心,起身离开。 看着她孤身远去的背影。 不知为何,余堇年莫名心乱,他冲上前拉住她:“矜儿,我们去祖母跟前交换庚帖,订下婚契吧。” 乔芊梦眸子微颤。 对上余堇年墨黑的瞳仁,她最终还是同意:“好。” 订盟当日。 乔芊梦一大早莫名心有不安。 吉时到时,一下人突然冲进来:“世子!不好了!杨姑娘不见了!只在房中留下这封书信!” 只见上方只有寥蜜一句:世子不必寻我,此去一别,后会无期。 杨嫣儿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他们订盟吉时走。 心思昭然若揭。 可偏偏余堇年却甘愿入套。 他迟疑看她,沉声开口:“矜儿,订盟之事我们推迟几日,待我先寻回杨嫣儿,她从未出过阁,如今单独出去怕遇到危险,有负恩师。” 乔芊梦攥着庚帖的指尖几近泛白。 大庭广众,余堇年要弃她而去。 她低哑嗓音,挤出声音来:“余堇年,你要敢走,我们这婚就不必订了。” 可一可二,不可三,这是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可余堇年却拧眉冷声道:“矜儿,莫要无理取闹,你这是不拿人命当回事!” 顿了下,他缓了语气:“莫要说气话,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话落,余堇年扔下庚帖头也不回走了。 那庚帖掉在脚边,掀起灰尘。 周围好像很吵,很多人在跟她说话,但乔芊梦耳边嗡鸣一片,似乎什么都离她远去。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屋里。 丫鬟春玉替她委屈至极:“小姐,世子怎么能这样对你,订婚日抛下你去找其他女人,这会让你被全天下耻笑的。” “不怪他。” 乔芊梦望着梳妆台上被拼凑放置的那枚碎玉,心尖泛着苦涩。 不怪他,只怪自己蠢笨。 前世教训不够,非要今生又撞一次南墙。 如今不过是自讨苦吃。 余堇年这一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他是带着杨嫣儿回来的。 杨嫣儿的身上甚至还披着件熟悉的外袍。 孤男寡女,这样姿态归来,登时引起一片轩然大波。 乔芊梦就这么看着余堇年对杨嫣儿关怀备至。 待安顿完杨嫣儿,余堇年似乎才记起她这个未婚妻,到她面前准备解释。 然乔芊梦已经不想再多听他一个字。 她先开了口:“世子,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你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嘉安五十三年,冬。 乔芊梦在嫁入侯府的第二十年病故了。 临终之时,府中上下在她病榻前跪了一地。 乔芊梦膝下无儿无女,但这些年她操持侯府,深得人心,余家三儿两女虽皆出自于余堇年的四名妾室,却也待她极为敬重。 乔芊梦面容枯槁,撑着最后一口气望着门口。 她在等,等自己爱了一辈子的那个男人回来,见最后一面。 门口脚步声起,她眸中微亮。 进来的却是匆匆回来的仆人。 “夫人,侯爷尚在处理公事,让你再等上一等。” 乔芊梦眼中微光霎时黯淡了下来。 等…… 还要等…… 余堇年,我等了你一辈子,这次,我实在是等不了了…… 乔芊梦苦笑,一滴热泪随着合上的眼角流下。 最后那口气终究咽不下,却也没再吐出来。 “夫人!!” 侯府哀嚎哭成一片。 乔芊梦意识再次醒来,是耳边传来熟悉的喊声—— “梦儿?梦儿醒醒!” 听见姑姑的声音。 乔芊梦回过神,恍惚看清眼前一张国色天香的芙蓉面,眼眶一下湿润了:“姑姑,您是来接我入黄泉的吗?” 她自幼父母双亡,是姑姑将她拉扯大,甚至嫁入昌远侯府做续弦时,也带着她入了侯府。 哪料这话一出,却换来乔玉婵嗔怪一眼:“你这丫头,睡昏头了吧,快起来,今日要去商议你和世子的婚事了。” 乔芊梦一下怔住。 侯府议婚,那不是二十年前的事吗?! 一个惊人猜想升起,乔芊梦声音无比嘶哑:“姑姑,如今是何年何月?” “嘉安三十二年。” 轰然一下! 乔芊梦身形僵住。 自己竟是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与余堇年成婚的前一年! 她跟余堇年的婚约来得并不光彩。 不过是她落水,余堇年相救,迫于世情压力,余堇年才求娶于她。 否则她一届孤女,如何能嫁给堂堂侯府世子?! 正因为如此,前世她在订婚后,过得如履薄冰,不敢出一丝差错,生怕叫侯府嫌弃了去。 可今生…… 正想着。 手背传来暖意,乔玉婵握住了她的手安抚:“你莫要紧张,有姑姑在,自会护着你。” 乔芊梦心中倏然一酸。 经历一世她才明白,全世界真心真意对她好的,不过姑姑一人而已。 到达侯府前厅。 乔玉婵气势汹汹朝里走去,迎面却正撞见一个男子走出。 余堇年披着玄色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