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吵着嚷着让我父母又把我带回了乡里。 “不管你们听不听,这孩子以后就跟我在这了,我能保她活到18岁。” 姥爷搂着弱小无措的我,毫不犹豫的做下了决定。 拗不过我姥爷,我爸妈又舍不得娃,心一狠,把城里的家当全都卖了,扯着我和两个不情愿的姐姐也跟着回了乡里。 从此,我们一家人便过上了从城市退到农村的生活。 我和妈妈姥爷住在村里最高的「土坡」祖宅,按我姥爷说,地势高能吸收到最早的一抹日月精华,适合偏弱体质的我生活。 而我爸领着我两个姐姐则是住在山脚的平房里,往日里我便来回跑着玩。 我姥爷年轻时候是个吹唢呐的师傅,凭着一身正气,乡里乡外红白喜事都少不他的身影,日子久了,怪事自然见得多了,自然也学到不少本领。 神神叨叨的姥爷说我命薄,变戏法给我变出了神奇的大红石头,给我脖子上挂上了,说是能镇住我的三魂七魄。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戴上这红石头,身体我都好上不少。 见我体质日渐好,我爸妈也是打心眼里高兴,在乡下生活也慢慢平静生活了下来。 这日村头桥柱上挂了白布。 桥柱挂丧是村里的习俗,只要村里有人去世,桥柱两侧都会绑满白布。 按老一辈说,人死了总是要过桥的,风风光光走上一程,下了地府也没人敢小巧吕家村的人。 巧的是村里的唢呐师傅跑到邻村接了活,缺了唢呐师傅不成事,乐队领班又找到了我姥爷。 “吕爷,这回你就帮我救个急,就当我欠你个人情,行行好。”领班点头哈腰又是陪笑,姥爷抽血大烟一言不发。 在行业有规律,不做时需要金盆洗手,静坐沐浴三天,为的洗去一身的因果... “吕爷,我知道你孙女的事,要是你帮我这忙,我帮你引荐吴天师,指定能帮你孙女。” 不得不说,这领班是个会拿捏人心的,专挑我姥爷软肋捅。 “我不要,我姥爷就是最好的。” 我听不懂他说的引荐什么意思。 我揪住姥爷的衣衫,手使劲一噔一噔拉扯,想阻止他。 或许是我太过于用力,本旧得发黑的红绳绷不住一下断成了两截,从我的腕间慢慢的飘落。 同一时间,我紧拽的手一顿,控制不住颤抖起来,背后也激起了一层冷汗。 距离三米外的路上,飘荡着蒙成几团的人形黑雾。 脚跟离地,十成是鬼。 阿弥陀佛... 我心里默念。 不自觉拖着有些僵硬的脚,一步一步挪到了姥爷身边,我紧紧把住了他的手。 我好像再一次看见一些不一样「东西」了。 右手悄悄抹上心口的红石头,眼前的黑雾似乎淡上了一些。 虚惊一场,我叹了一口气,安抚的顺了顺胸口。 “我去。”狠狠抽上一口大烟,我姥爷应下了。 “好好和你妈在家,姥爷办完事就回来。”姥爷拍拍我的头顶,朝着露出笑。 我扯着他的袖口,还想阻止,却看见姥爷无声摇摇头。 似懂非懂,我慢慢松开了手。 背上蒙尘许久的老伙计,姥爷交代我妈照顾好我,背着手大步便离开了家。 我坐在门槛上一直望着门前的黄土路,等着姥爷。 直到夕阳西下,我妈不顾我挣扎这才把我抱离。 “妈妈,姥爷还没回来呢!” “你姥爷吹唢呐要到天明,你个小丫头那等得到。”我妈刮了刮我鼻梁,打趣道:“快吃饭,睡醒你姥爷就回来了。” 我不依,捧着碗又坐到了门口的小板凳。 “贺衿!” 厉声的叫唤惹得我一颤。 这个我到死都忘不掉的声音,是那只黄鼠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