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婵自责的话让薛惜寒心头一颤,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 她只好揽住薛玉婵,不熟练的撒着娇:“姑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薛玉婵好半天才被她哄笑,却是擦擦眼泪落下一句‘定会妥善解决这事’就匆匆离去。 看着姑姑远去的背影,薛惜寒沉沉叹一口气。 她心知姑姑是为了她好。 可重来的人生,她已不想——再做贺牧尘的妻。 就在这时。 一个丫鬟匆匆禀报:“小姐!世子来了,在后院凉亭等您。” 贺牧尘竟会来主动寻她。 前世可从未有过。 薛惜寒心神微怔,还是起身去了凉亭。 两人见礼后,薛惜寒便向丫鬟下意识吩咐:“春玉,去沏茶来,不要西湖龙井,要信阳毛尖。” “是。” 丫鬟领命离去。 贺牧尘却心神微怔——只有自幼贴身伺候的小厮,才知他比起龙井,更爱毛尖。 薛惜寒又是从何得知的? 仔细想来,自薛惜寒随薛氏入侯府已有十年。 他与她虽同在一府长大,在落水这事发生之前,他却是从未想过自己将来的妻子会是她。 不过贺牧尘做事向来随本心,事情既已发生,他愿意担起这个责任。 但今日前厅之事,却完全出乎他意料…… 贺牧尘眸中暗芒微闪,旋即开口:“薛姑娘,还请不要将祖母今日所说之话放在心上,我既说过会娶你,便定不会违誓。” 贺牧尘声音虽轻,可话中坚定却很重。 薛惜寒心弦一颤,竟泛上一阵酸楚来。 ——这就是贺牧尘,谦谦君子,一诺千金。 曾经自己将他的这份坚定误认成喜欢。 直到历经一生才痛苦的明白,他不喜欢她,甚至换作是任何人在她这个处境,他都会做到这个地步。 错的是她,是她不该奢求他对她有除却责任之外的感情。 压下心口的闷闷的痛,薛惜寒抬眸看着他,平静回道:“世子,你不必心存介怀。” 她一字一句道:“我今日所言,字字真心。” 贺牧尘看着那双清澈眼眸里的认真,心口莫名被触动了一下。 他敛眸思索片刻,缓声道:“薛姑娘,我如今所言,亦句句肺腑。” “你不必担心,我娶了你后定会真心相待。” ‘真心’二字一出,薛惜寒浑身僵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贺牧尘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落下话后起身离去。 次日一大早。 薛惜寒正要去给姑姑请安。 刚走入院子,就见姑姑的贴身丫鬟神色慌乱迎上来—— “小姐,不好了!夫人昨夜被皇上带进宫,一夜未归!” “什么?” 薛惜寒身形一震,惊颤不已。 前世,这事是她与贺牧尘成婚后才发生的! 怎会提前了整整一年?! 那时自己一成亲,就被贺老夫人送来的妾室骑在头上欺负。 姑姑是想成为她的靠山才会下狠心攀高枝。 薛惜寒强行稳定心绪,开口问道:“你细细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贴身丫鬟急得要掉眼泪:“昨日,夫人从小姐院中离开,便带我出府去驿站给侯爷送信,岂料半路马车却坏了。” “我和夫人只好下车在路边等待车夫修车,谁知这时,我们却遇见了微服私访的皇上!” “夫人看见皇上时很是惊疑,两人甚至发生了争执,奴婢当时吓得要死,等回过神来,夫人就被皇上强行带进了宫!” 薛惜寒听完后,久久失神。 前世,姑姑进宫的过程,她是不清楚的,只知道当时是姑姑第一次主动陪侯爷入宫,然后便再也未出过宫…… 一上午过去。 薛玉婵还没有归来。 整个侯府都因这事紧张起来,只有薛惜寒知道,按前世的话,她再次见到姑姑,就是三个月后被封为贵妃的姑姑召见。 又过了一天,贺老夫人聚齐了全府后院人。 薛惜寒亦在其中。 听见贺老夫人严肃正色开口:“大夫人此次入宫,是去陪皇后的,莫要再让我听见关于此事有任何谣言在府内外乱传!” 全府上下表面恭顺点头,私下不断交换眼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