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寒这位便是你那传闻中的前未婚夫了吗?” 他语气含笑,一双桃花眼弯起,束着半马尾,发带与零散的黑发一同垂在身前。 一副轻挑纨绔公子样。 贺牧尘心底不屑。 可薛惜寒却站在了对方身旁,神色平淡:“是,但现在我与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景珩,你先进府,我同世子说完几句话就回来。” 态度亲近远疏显而易见。 贺牧尘的心里堵慌,眼见对方要走,他当即喊住:“不知阁下是哪家公子?从前怎么在盛京从未见过?” “在下姓段,名景珩,是两个月前刚搬来盛京的。” 段景珩朝他行礼。 那行礼也不标准,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贺牧尘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薛姑娘,这外来之人,尚未查清底细你就随便让他进府,是否未免……” 他话才出口。 就被薛惜寒冷声打断:“世子,段公子是小女的朋友,还请您说话注意些。” 她为了一个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 竟然会对他发火。 贺牧尘眼底冷下来,抬眼之时却正好看见那段景珩站在薛惜寒身后,低头笑吟吟盯着她,神色间的愉悦显而易见。 那分明不是看普通朋友的眼神。 贺牧尘还想说什么。 可薛惜寒已经不想再与他多言一句:“世子,我与段公子还有事要聊,就不与你多聊了,请便吧。” 语罢,她转身同段景珩一同踏入府。 段景珩进府前回头朝他看了一眼。 落在贺牧尘眼底,竟透着几分挑衅之意,登时他脸色更黑了。 他带着满腔期待紧张过来寻她。 此刻却只能带着无尽的失意离开。 回到侯府。 贺牧尘实在是忍不住,叫来人:“替我去查查,一个叫段景珩的人。” “是薛家小姐身边的那位段公子吗?”管事问。 这话叫贺牧尘本就堵涩的心口更为堵闷。 见自家主子神色不对,管事神色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两个月前,这位段公子买下了薛府隔壁的府宅,不知怎的就和薛姑娘熟悉了起来,平日里,但凡薛姑娘出府,这位段公子必然跟在她身边。” 贺牧尘心头只觉危机感倍增,“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就不怕……” “京中也确实有流言蜚语,不过看他们那意思,似乎并不在意,久了,大家也知段公子似乎也没有要求娶薛姑娘的意思,哦对了,薛姑娘的盛春楼,这位段公子也投了不少钱财,或许他们不过是生意伙伴罢了。” 可这番话听在贺牧尘耳里,几近咬牙。 没有求娶的意思,却天天黏着她,还有钱财牵扯。 这与无赖浪荡子又有何区别? 惜寒生性单纯,怕不是被这男人骗了! 越想,贺牧尘心越不安。 他冷声下令:“再去细查这人的底细,看他是从何处来盛京,曾经家世如何。” 第19章 薛府,内院。 薛惜寒衣袖束起,弯腰从酒缸中打酒出来,将酒倒入酒杯。 随即递给坐在石椅上的段景珩。 “尝尝,看这坛桂花酒味道如何?” 段景珩手撑着脑袋,他接过那酒杯,轻抿一口,摩挲杯口轻笑:“不错,很香,配几碟城西铺子的糕点就更好了。” 闻言,薛惜寒睨他一眼,一边放下衣袖:“莫要得寸进尺。” 段景珩耸耸肩,思绪微转,记起刚刚门口见的那位世子,张口正想说话。 “若你是想问我与贺世子,那便不必问了。” 像是猜透了他心中所想,薛惜寒笑着先开了口。 “那我便不问就是了。” 段景珩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而从怀里掏出一枚精巧的发簪递过来。 “寒寒,过几日我想要借盛春楼一用,” “这玉簪就要买我盛春楼一日,段景珩,你倒是会做生意。” 薛惜寒好笑看他,“你要做什么?” “秘密。” 薛惜寒看了他一眼,收下了那玉簪,便不再多问了。 对她来说,她跟段景珩是好友也是生意伙伴,但也仅限于此。 当初第一次见面,他是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出现在她房间里的。 那架势,追杀他的人显然是要治他于死地。 当时的段景珩也全然不是如今这副翩翩公子的模样,那时他的眼神她如今记起依旧心生寒意。 见到他的第一面,她本是准备惊呼大喊的。 谁料段景珩却突然开口说:“我认识你,薛惜寒。” 所有的恐惧堵在嗓子眼,薛惜寒定定看着他,眼底透出几分不解:“你是谁?” “你救我,自然就能知道我是谁了。” 段景珩靠在门板上,脸上血迹斑斑,说这话时却透出几分笑意。 而这个答案,直到后来两人相交熟悉,薛惜寒也未曾得到。 但如今对她来说,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翌日。 天朗气清,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薛惜寒在府中待得久了,便想去郊外散心。 一切准备就绪。 马车停在府门口,正要出发之际。 旁边的段府大门打开。 段景珩的身影当即出现在她眼前:“寒寒,你这是要去何处?” “去郊外散心。”薛惜寒答。 段景珩神色大为诧异:“真是巧,我今日也想去郊外散心,不如我们一同前往?” 明眼人一看便是装出来的。 可今日薛惜寒心情好,便也就懒得揭穿他:“可以,但你要自备马车。” “我骑马便行。” 段景珩将扇面一合,喜笑颜开。 城西郊外是不少盛京子弟来游玩之所。 抵达之时,已有不少人在。 刚从马车上下来。 薛惜寒就听身后传来阵阵马蹄。 竟是贺牧尘驾马而来。 “好巧,薛姑娘今日也来郊外游玩?” 薛惜寒眉头微蹙:“世子,我想我……” 似乎听出她又是要拒绝的话语,贺牧尘翻身下马,忙开口说:“这次是真巧合,我没想到薛姑娘你也会过来游玩。” 可贺牧尘大概不知道,他此刻额头上还冒着细汗,显然是一路策马奔腾赶过来。 但他既然这么说了。 薛惜寒也就不再多言,只淡淡点头:“那便祝世子玩得愉快。” 随后却听见身后传来似曾相识的男声。 “寒寒!” 正是昨日他见到的那位身世不明的段景珩。 贺牧尘不觉一冷。 而走过来的段景珩见了贺牧尘,眸底带了几分深意,弯腰闭了一只眼凑身至薛惜寒面前:“寒寒,我眼睛不知是不是进了飞虫,你替我看看?” 真是拙劣的演技! 贺牧尘嗤笑不屑。 可下一秒,薛惜寒竟当真凑身过去,温声道:“怎么回事?我看看?” 第20章 贺牧尘一时笑不出来了。 他眼看着薛惜寒温和地替段景珩吹了眼睛,又眼看着段景珩笑吟吟站直了身子,同她嬉笑:“没事了,还是寒寒厉害。” 薛惜寒瞪他一眼:“你莫不是在戏弄我?” “我哪敢呀?你这般聪慧。”段景珩眨巴着眼睛,满脸无辜。 这样的表情换作是其他人做了,定然是要让人觉得不适的,可段景珩长得好看,说着这样的话做着这样的动作,倒像是在跟她调情。 薛惜寒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忙别开了眼神,懒得与他多费口舌,正准备离开。 却听身后贺牧尘忽地低呼一声:“薛姑娘!” 她回头看去,只见贺牧尘闭着眼睛拧着眉头:“我眼睛似乎也进了飞虫,你可否……” “你家世子眼里进了飞虫,赶紧看看吧。”薛惜寒语气冷淡当即向一旁贺家的小厮说道。 小厮上前来忙对着贺牧尘眼睛一通查看吹气。 等贺牧尘睁开眼时,薛惜寒人早已走远了。 而他的眼中通红一片,是真的进了异物。 段景珩似笑非笑看着他:“世子,不好意思,让你白费心思了,寒寒只会替我看眼睛。” 贺牧尘神色微沉。 随即,他讽笑:“要真比起来,我至少是她喜欢过的人,她将我当男人看待才会这样待我,可我见惜寒对你,似乎并无男女之情,更像是将你当弟弟看待。” 话音落地,段景珩神色微沉,便也就收敛了笑意。 顿了许久。 段景珩也并不反驳,只勾唇轻笑:“是吗?那便等着看好了。” 他没有再跟贺牧尘多言,动身追上薛惜寒。 两人背影一同走远。 不知为何,贺牧尘心底竟生出前所未有的不安来。 薛惜寒如段景珩所愿,将盛春楼停业借他一日。 谁料到了傍晚之际。 管事就匆匆赶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盛春楼出事了!” 一听这话,薛惜寒匆匆赶去。 只见盛春楼中一片狼藉,站在最中央的人,竟是贺牧尘! 剩下几人,薛惜寒认识,是段景珩府中的管事。 而唯独段景珩不见踪影。 周遭静寂无声。 贺牧尘先开了口:“惜寒,我亲眼见一群黑衣人进了盛春楼,待我带官兵赶过来时,便听见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