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见姐姐眼里的疲惫和无奈,心脏处瞬间吊起千斤重坠。 …… 离开何府,赵若水回了王府。 她在书房里呆了许久,最终迈步朝王府大门走去。 大门口,赵若水看着远处渐行渐近的马车,手心不自觉渗出汗意。 等到马车停下,赵若水走上前,直直跪了下去! 街道上的行人尽皆停下脚步。 祁临决从马车上走下,冷冷的看着她。 赵若水将手中的请休书举过头顶,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今日,我晋谢氏愿自贬为妾,还望王爷,信守承诺!” 第3章 王府大门处落针可闻。 祁临决面色依旧冷淡,可眼里的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走到赵若水面前,凉薄开口:“又想逼本王?” 轻飘飘的五个字落下,赵若水身体猛地一颤。 下一刻,她下巴上措不及防传来骨裂般的剧痛。 祁临决扣住她下巴,冷冷与她对视:“今时今日,你以为本王还会再被你谢家人胁迫?” 他眼里的厌憎如同尖刺,狠狠扎进赵若水心底。 在王府门口下跪,她确有逼祁临决的意思,可为了姐姐,她只能如此! 祁临决甩开她的脸,转而扣住她手腕,生生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赵若水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祁临决眉心微皱,赵若水何时这般轻了? 这念头不过一瞬,祁临决满身怒意,毫不顾忌扯着赵若水进了府。 赵若水只能跌跌撞撞的跟着他,一直到王妃院,祁临决将赵若水狠狠推进院子。 “从今日起,你老实呆在这里,少给本王在外面丢人现眼!” 赵若水浑身一颤,眼见祁临决要走,还未站稳便扑上前拉住了祁临决的衣袖。 祁临决用力甩开她的手,神色是不加掩饰的憎恶。 赵若水心尖生疼,却仍不肯松手。 “王爷,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逼你娶我,恨我谢家逼走了林雪舞。” “我求你你恨我一人便好,我姐姐已有身孕,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姐夫!只要您愿意,我什么都可以做,给林雪舞赔礼道歉,甚至为奴为婢,我都可以!” 赵若水喉间陡然涌上腥甜,可她死死忍了下去,哀求的看着祁临决。 祁临决微顿,眼神讥诮。 “谢家女的骨气,不过如此。” 他冷眼看着赵若水,讽声道:“若是谢家人都像你,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赵若水指甲骤然掐进掌心,疼痛直刺心脏。 祁临决看着她这幅样子,径直转身,冷冷的丢下两个字:“跟上。” 沉香阁。 赵若水看着眼前斗拱交错的院子,不由失神。 成婚四年,她从未踏进过祁临决的住处,也从未想过,原来他院里,是这般模样。 原本冷肃的院墙下花团锦簇,不和谐却生机勃勃,侧方放置着一架秋千,秋千上,林雪舞衣袂飘飘。 看见祁临决,她立时笑着迎上前:“阿瑾,你回来了?” 祁临决快步走过去,牵住林雪舞的手:“大夫不是说了让你卧床静养?” 赵若水心里一抽。 这样寻常亲昵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祁临决。 林雪舞柔柔一笑,看向赵若水:“姐姐这是?” 祁临决淡道:“她说有愧于你,从今天起,甘愿给你为奴为婢。” 他淡薄的语气,林雪舞诧异的目光,交织化作利刃,将赵若水扎的千疮百孔。 祁临决见赵若水不动,斥道:“还不过来,给夫人请安!” 赵若水浑身冰凉,犹如行尸走肉般上前,从喉间挤出声音。 “奴婢,给林夫人请安。” 寥寥几字,却仿佛抽空了她全身力气。 林雪舞笑意不减,声音放轻:“素闻姐姐琴技了得,不知可否愿意为我和王爷弹一曲‘相思曲’?” 赵若水猛然抬眸,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林雪舞这是要让她,亲自歌颂他们的爱情? 祁临决见她不动,眉心一皱。 “来人,去取古琴,让王妃献技!” 喉间的腥甜再度涌上,赵若水忍到身体发颤,才没有失态。 很快,古琴便放置在院中。 赵若水缓缓坐下,琴弦被拨动,悦耳琴音从她指间流出。 林雪舞扭头对祁临决道:“王爷,姐姐弹得真好,若是能枕着这琴音入睡,该多幸福。” 祁临决笑了笑:“你喜欢,便让她彻夜为你奏曲。” 说罢,他带着林雪舞去了里屋。 夜幕降下,屋内灯火通明。 祁临决与林雪舞相拥的身影倒映在纸窗上。 赵若水慌忙收回视线,眼眶滚烫,指尖的剧痛更让她浑身颤抖。 可她不能停,更不敢停! 很快,她十指指腹都被割出了伤,鲜血几乎要染红整片琴面! 她的血与泪,混着滴滴落在古琴之上,无人能见,更无人能救! 翌日清晨。 祁临决起身时,仍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 他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缓步走了出去。 走入院中,他猛然顿住。 只见赵若水脸色苍白如纸,脊背却挺直如青松。 而她面前那把古琴血迹斑驳,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 赵若水鲜血淋漓的手仍在抚琴,十指连心,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了。 铮! 琴弦骤断,发出最后的绝唱。 赵若水望着那断了的弦怔然片刻,抬眸看向祁临决:“王爷,这一夜抚琴,您可还满意?” 她眼底的死寂,让祁临决陡然心里一颤。 下一刻,赵若水弯了腰,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她朝前倾倒,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第4章 祁临决顿住脚步,眼神沉了沉。 赵若水浑身一僵,紧接着,祁临决冰冷的嗓音如惊雷响彻耳畔。 “少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 赵若水心脏像是被拧成一团,止不住的往下滴血。 许久,她眨了眨眼,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 “王爷教训的是。” 祁临决抬脚从她面前走过,临出门时,吩咐了一句:“赶紧打扫干净,别让雪舞见了恶心。” 赵若水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走到院内的水井旁。 入冬的水冰寒刺骨,和着手上的伤,疼的赵若水止不住的发颤。 她拧了抹布,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血一点点擦净。 就在她擦完的那一刻,一双绣花鞋停在她面前。 赵若水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便看见林雪舞带着打量的眼。 她笑了笑,声音轻柔:“王妃辛苦了,打扫的很干净,起来给我奉茶吧。” 赵若水神情微僵,起身去端了茶来,低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