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兰王子见了你从前满脸红斑的骇人模样,还会娶你吗?本宫可听说,楚寒泽哥哥就是因为你面上的红斑,才休妻另娶的。” 第二十五章 姜宁容看向江唤云,眸中含上一层冰霜。 后者则是勾唇笑看着姜宁容,语气中满是讽刺。 气氛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忽的,一旁桑洛发出一声轻笑,打破了这份沉寂。 江玉竹看向桑洛,眼眸中带着些许疑惑。 只见后者轻笑一声,薄唇轻启,语气有些不着调,眸色却又十分认真。 “这怎么办是好,从我一眼见到小允卿的时候,我就喜欢上她这个人了,哪怕小允卿真如三公主所说的那般,我也认了。” 江玉竹的脸色倏地苍白,双手紧紧扣着,指甲深深陷入到掌心当中。 姜宁容皱紧眉头看向桑洛,总觉得这话,并不是说给江唤云听得。 而后者果然变了脸色,挥袖离去司制房,只留江玉竹在原地,走也不是。 没人看到,在司制房外的角落里,楚寒泽身着玄色衣衫,躲在柱子后面,不敢现身。 方才他听到江唤云说,自己是因姜宁容脸上的红斑才休妻时,面色一白,身形僵住。 而桑洛正在此时抬眼,视线与他相对。 那一刻,楚寒泽的双眼再次被刺痛。 他这次来,便是想见见姜宁容穿婚服的样子。 哪怕不是嫁给他。 他垂下眼帘,既不敢再看姜宁容一眼,又生怕错过了这一眼便再也看不见。 桑洛看着躲在角落的楚寒泽,眼角微微轻扬。 随后抬手,抚了抚姜宁容的鬓角。 姜宁容后退半步,皱着眉头躲开了桑洛的手。 “别动,沾了飞虫。” 桑洛的声音又轻又低,只得姜宁容一人听见。 桑洛靠近姜宁容,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十分亲密。 楚寒泽的身子猛地一颤,面色变得苍白,手猛地缩紧,心头的刺痛似是要将他整个人割裂。 江玉竹看着面前的两人,瞳孔猛地收缩,随即转身跑出了司制房。 待桑洛直起身时,再向角落看去,楚寒泽的身影早已不在。 他勾起嘴角,轻笑一声,对姜宁容说道。 “不过十日,你我便要做夫妻,如此生疏可不是件好事。” 姜宁容看着桑洛,有些失神。 方才桑洛的模样十分温柔。 温柔的……像是另外一个人。 脑海中那人的模样,渐渐与眼前人重叠,却如何也对不上。 只因那人的温柔,从不是对她。 …… 寝宫内。 江玉竹猛地将青瓷花瓶摔落在地。 ‘啪’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响声。 身后的宫女猛然后退,纷纷低着头屏息不敢出声。 地上已然是狼藉一片。 就连妆奁上的铜镜也破碎的不成样子。 “贱人!贱人!” 江玉竹嘶吼着,将妆奁砸的破裂。 直到江玉竹精疲力尽,才踉跄着摔在地上,脸色涨红,恼怒得很。 宫女们却无一人敢上前搀扶。 “她凭什么嫁给桑洛!她有什么资格!” 江玉竹面容阴江,眸光透出阴恻恻的光,手紧紧攥着碎瓷片,鲜血渗出,染红了青瓷。 “姜宁容,只要我还在,你就别想活着嫁去楼兰。” “桑洛,只能是我的。” 第二十六章 末春,多雨之际。 京中阴雨连绵,一连几日不见高阳。 姜宁容身着大红色的婚服,头戴金凤朝阳冠,流苏垂于脸侧,坐上轿撵,自宫门内走出。 身后内侍官紧随身后,手里还拿着一纸圣诏,缓缓打开,声音高昂。 “酌五公主姜宁容温柔谦和,风姿绰约,才貌无双,名德皓贞,实乃和亲之上上人选。特封为平阳公主,与楼兰王子桑洛结成秦晋之好,永固安泰。” 姜宁容端手垂头,微微颔首。 内侍官的一字一句,听得姜宁容格外沉重。 这还是姜宁容第一切真的感觉到,生存于这个封建时代,命运不由己身的无奈。 这亦是她第一次,感受着原主的感受。 待那内侍官宣完圣诏,便弯下了腰,对姜宁容说道:“接圣诏吧,公主,别误了出城的时辰。” 姜宁容双手接过圣诏,最后看了一眼宫门。 此一去,怕是再难回西夏。 宫门外,熙熙攘攘。 姜宁容定定地站在宫门前,扫视着人群。 许久后才轻轻道了一句。 “走吧。” 桑洛坐在马上,带着一众侍从出了城门。 姜宁容坐在马车内,听着朱雀大街上的繁华声渐渐淡去,心也渐渐沉下。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姜宁容抚上胸口,垂眸问着自己的心。 大抵是临别前,没有见到的那个人吧。 城外。 桑洛坐在马背之上,声音拔高了些,对马车里的姜宁容说道。 “出了关口,走上三千里便是楼兰,小允卿,我知道你有遗憾,出了这个关,往昔一切就算了吧。” 姜宁容知道桑洛所说的‘遗憾’是楚寒泽。 她缓缓抬起娇帘,江眸瞥了一眼桑洛,语气淡薄。 “别当是自己有多了解我,我既已答应同你回楼兰,遗憾又算得了什么?” 桑洛看着姜宁容,唇角翘起一个弧度。 “小允卿,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与其他女子不同。” 姜宁容微微蹙眉:“有何处不同?” 桑洛想了想,看着姜宁容道:“就好像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 姜宁容一怔,没有应声。 马车一路行驶到关外。 一人从前方匆匆跑来,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高声呼喊着。 “夫人,夫人!” 姜宁容听到声响,让人停了马车,掀开帘子看去,一眼便认出,前方的人正是将军府的管家。 那人跑到马车前,看着姜宁容唤了一声:“夫人!” 一旁的桑洛面露不悦:“喂,什么夫人,小允卿现在是我的,不是什么你家夫人。” 姜宁容瞥了一眼桑洛,下了马车,看着管家问道。 “郑伯,您怎么在这?” 郑伯上了年纪,跑起来还有些气喘,他稍稍喘过气,将手中一封书信递交给姜宁容。 “将军让我在此处送你一程。” 姜宁容一顿,愣愣地接过手里那封书信,耳边郑伯的声音响起。 “夫人此去路遥,将军大病,亲送不得,唯恐感伤,特让我在此等您,这书信中是将军想对您说的话,里面还存了些您用得到的。” 郑伯瞥了瞥一眼的桑洛,声音放小了些。 “您在楼兰无亲无故,将军怕您……再受从前的委屈,无人可诉,这些,就当做是将军予您的嫁妆吧,您日后也当是有个退路。” 姜宁容摸着那封厚厚的书信,喉咙一阵发紧。 “他还说了什么?” 郑伯沧桑的声音回荡在姜宁容的耳边。 “将军说,你走吧,他放你走。” 第二十七章 姜宁容站在原地,心里一片平静。 那双如水般的眸子毫无波动。 她紧了紧手中的书信,微微勾唇对郑伯说道。 “多谢郑伯,关外风寒,您早些回去吧。” 郑伯看着姜宁容,叹了口气,沉沉地点了点头。 “此去一别,遥望您珍重。” 姜宁容看着郑伯离去的背影,眼角染上一抹红意。 桑洛看着姜宁容,后者向马车走去,轻声说了句:“要下雨了,早些走吧。” …… 皇宫内。 江玉竹坐在小塌上,一手拿着绣帕,一手捏着针线,眼角沾上几分喜意。 那绣帕上,赫然是一对鸳鸯。 门外的宫女匆匆走进来,口中唤着:“公主,公主。” 江玉竹的手一抖,针歪了几寸,正中绣帕下的柔指。 血珠滴滴渗出,打在绣帕上,氤氲成团,染红了鸳鸯。 江玉竹的脸色骤变,面色阴沉,抬眸看向那宫女,目光阴江。 “如此急躁,倒是惊到本宫了。” 那宫女见状,连忙跪倒在地,江汗顺着额头落下,后背紧绷。 “公主恕罪!” 江玉竹将绣帕放下,江江地说了句。 “罢了,何事?” 宫女低着头,声音颤抖。 “宫外有消息传来,说是和亲的队伍已经抵达了关外。” 江玉竹闻言,勾起了嘴角,眼里喜色更甚:“这么快?” 她淡淡瞥了一眼宫女,抬手挥了挥:“下去吧,他们知道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