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你怎能为了一个魔族叛徒牺牲了你自己!”长老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凌霄未搭话,转过身怜爱地摸了摸陆琎的头。 “不!师父,我不要你为我牺牲,让他们杀了我好了!”陆琎心慌无比,拉住凌霄的衣袖怎么也不放手。 她不明白所谓的牺牲到底意味着什么,可她知道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代价。 凌霄叹一口气,轻轻挥开她的手。 整个昆仑仙宗,只有他和云翊的修为能补全法阵。 如果让云翊牺牲,他这傻徒儿恐怕更伤心。 凌霄食指轻点了下陆琎的额头,将她的魔气压制。 看着她脸上的魔纹渐渐褪去,凌霄才倾身嘱咐道:“以后师父不能护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师父相信你—— 凌霄这五个字在陆琎心中响起。 陆琎身形一僵,却见眼前的凌霄忽念起咒语,整个人被流光所包围。 “不,不要……师父!你不要走!” 陆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撕裂般痛苦,猛地朝那团紫光扑过去,却只拥住了几缕紫色的流光。 顷刻间,紫光直冲凌霄! 第九章 流光又起 仙宗上空突然显出一个金色的大法阵,紫光又飞入法阵一角。 一声巨响伴随着陆琎撕心裂肺一声“师父”,整个仙宗恢复了一片宁静。 昆仑炼狱。 疼痛再次将陆琎的意识唤醒,后背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道锁链穿过她的琵琶骨,将她四肢锁住。 陆琎缓缓抬眼,便看见几步外的云翊,她失魂落魄地问:“我师父呢?我师父去哪儿了?” 云翊看着眼前狼狈如囚犯的陆琎,紧了几分握着的拳。 似有一块大石压在他心中,闷得慌又挪不动。 云翊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他的不言让陆琎顿时明白了,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颤抖的双手胡乱地摆着,她不断辩解:“师尊,我不是魔族,那一晚我看到桑渃去了后山……” 这些话她之前重复过很多遍,明明知道眼前人不会信,但好像说得多了,仿佛就能让师父回来似的。 “到此刻了你还诬陷她人,亏得如沁还替你求情。”云翊冷冷打断她的话, 陆琎一愣,话堵在喉咙再也说不出。 突然,她猛地跪下,把头磕的“嘭嘭”直响! “师尊,那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只要你把师父还给我,求求你把师父还给我! 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加上磕头的声音让云翊心间如刺进一根针一般。 云翊阖上眼,转身冷然道:“杀了你,师弟也回不来,你活着只是为了赎师弟为你而死的罪。” 说完,他便离开了牢房。 陆琎却仍旧磕着头,满面眼泪地对着空荡荡的牢房哀求着:“师尊,我求求你了,你杀了我吧,把我师父还回来啊,杀了我啊……” 不见天日的炼狱,只有滴水声和每日受七次万箭穿心之苦的陆琎。 陆琎紧紧蜷在角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吱——” PanPan铁门忽然打开。 陆琎一颤,仰起头唤了声:“师父……” 来人却是大师兄莫风。 他几步走到陆琎面前,解开她的锁链:“师尊宽恕你了,但你必须要离开昆仑仙宗!” 陆琎撑着墙壁颤颤巍巍站起身,木讷地说:“大师兄,我师父……” “休要再提。”莫风漠然打断她,“师尊能放你已是开恩了,你还有脸提凌霄师叔,快跟我走。” 陆琎咬了着下唇。 师父死了,云翊也要赶她走了。 她忍着泪,一瘸一拐地跟在莫风身后。 莫风带她走了一条她从未走过的小路下山。 陆琎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已被仙术修整好的仙宗大门,心绪万千。 这一走,恐怕再也没机会再见云翊了。 殪崋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落寞回身,却发现带路的莫风忽然不见了。 “大师兄?”她哽着嘶哑的嗓子唤了几声,并无任何回应。 她又茫然地向前走了几步。 突然,宗门弟子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站住,你这个魔女!”莫风执剑站在她几尺外,一脸冷漠厌恶地看着她。 陆琎霎时愣了。 接着桑渃和云翊也缓缓从莫风身后走出来。 桑渃那满是得意的眼神一瞬让陆琎明白了怎么回事。 是桑渃变成了大师兄的模样骗了她。 云翊看着她,一字字道:“师弟真是白信了你。” 陆琎心一惊疼,险些瘫倒,未等她辩解,桑渃温声道:“师父,看在凌霄师叔的面子上你饶她一命吧。” 陆琎脸惨白着脸,茫然地环视将她围住的师兄弟。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憎恨厌恶的表情,眼中也尽是杀意。 曾经的同门个个都要让她死。 唯一不想她死的师父却因她而死。 陆琎单薄的身子不住颤抖着,她最终看向云翊,她抬了抬手,想最后抓住一丝希望。 但云翊给她的,是那日浮翎殿上没有刺中的那一剑! “啊——!” 陆琎倒在地上,嘴中不断涌出鲜血,她望进云翊比深渊还冷的眼底,终于心如死灰。 她强撑着一丝气,抓着那刺入身体的剑问道:“假如我真的不是魔,你会后悔吗?” 云翊触及她那绝望的眼神,心陡然一颤,几乎抓不住剑。 陆琎通红的眼落下一滴冷泪,她轻轻地用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师尊,我爱你。” 云翊眼眸一震,心底有什么一直被压抑的东西破土而出,迟来的痛淹没了他。 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云翊看见陆琎颤抖的指间渐渐聚起金色的流光。 她要干什么? 云翊想要阻止,却被她死死抓住了手。 陆琎红色的眼倒映出他同样通红的眼,便听到她一字一句,似念在他耳边。 “我陆琎……愿以身祭阵不入轮回为代价,还我……清白,天地为证!” 话刚落地,大地忽然震动起来,阴沉沉的天空再次出现宗门法阵。 “陆琎!”云翊慌了,大喝,“你要干什么?” 陆琎已回答不了,一束光将奄奄一息的她包裹住,眨眼间,她身上的魔气荡然无存。 下一刻,她的身体便化作金色流光,像凌霄一般直冲入那宗门法阵! 第十章 在想她吗 “师尊!” 莫风一把扶住踉跄了几步的云翊,错愕地看着他。 一向不苟言笑又稳重的掌门师尊居然会露出这般惊惧的神情。 云翊推开莫风,闭上双眼紧蹙着眉,急促的呼吸像是竭力在忍耐着什么。 他想认真想想陆琎到底在极寒之崖发生了什么。 但只要想到“陆琎”三个字,他却不受控制地回想关于她从前的一颦一笑。 心疼! 云翊抓着衣襟,睁开眼,薄唇微颤着。 他一步步走向浮翎殿,有些混乱的步伐让人觉得他有几分像游魂。 莫风看着地上那摊刺眼的血,心里也渐渐生了一丝愧意。 陆琎上山三年,别人如何嘲她愚笨自作多情她都默默的承受,即使被说生气了也只是笨拙的回几句嘴。 陆琎能为云翊入断魂窟采玄霜草,凌霄又那般袒护她,这样的她真的入魔了吗? “大师兄,这……怎么办?” 目睹一切的弟子们都不知如何是好,不管陆琎是不是魔,她都已经死了。 莫风扫视了一眼,见桑渃不见了,面色一冷:“回去,莫要再提此事。” 浮翎殿。 云翊堪堪坐下,黯淡的眸子呆愣地看着地面。 “云翊。” 长老现身唤了他一声,见他神情不对,又想起刚刚法阵突现的异样,便问道:“是不是陆琎?” 听到陆琎三字,云翊的眸子才闪烁了一下:“她祭阵了。” 本是风轻容淡的四个字他却觉得字字重如千斤。 亲眼看到凌霄祭阵他都没有觉得有现在这般心闷。 长老身一顿:“她自愿的?” 云翊手肘撑着膝上,手扶着额,没有回答。 长老叹了口气,表情却并未有何变化:“罢了,这事儿就此了了吧。” 说完,轻握了下云翊的肩,便消失了。 空荡荡的大殿像是云翊的心,不过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却觉得过了几个时辰。 他抬眸望向殿门,门外没有那个小心翼翼的身影,应该说再也不会有了。 云翊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略带自嘲的笑容。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亲手重伤陆琎不就是要她死吗?为什么看见她祭阵以后,他又这样落寞。 对她的那一丝情意在此刻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一样,促使着他不断地在想关于陆琎的任何一点事。 不知坐了多久,云翊才缓缓起身,往后殿的房间去了。 房内的檀香味中隐隐藏着几丝让云翊心安的馨香。 云翊坐了下来,看着桌案上已经近枯死的情花,顿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疲倦感。 “叩叩叩——” “师父。” 桑渃踩着轻轻的步伐走了进来:“你没事吧?” 云翊看了她一眼,忽然脸色一变。 之前陆琎口口声声说桑渃才是魔,可是他完全感觉不到她身上的魔气。 反而桑渃说陆琎入魔了,陆琎便真的入魔了,可桑渃又是怎么知道陆琎入魔了? 桑渃见云翊不说话,看着她的眼神从探究到怀疑,心不觉一紧,但有很快放松下来,依旧是一副关心他的模样:“师父,你还在想师姐的事吗? 第十一章陆琎的来历 云翊依旧没有回答,脸色倒是越来越差。 他权衡再三,终没问出口。 若此事与桑渃有关,就算问了她,她必定不会说出实情。 云翊挪开目光,声音冷淡:“出去。” 见他态度如冰,桑渃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师父,我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