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礼听着时钟的滴答声,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便到了,经理点头哈腰的进来送了一杯咖啡:“傅总,她到了。” 傅时礼接过咖啡的手一抖,只见一个清瘦的女孩,穿着一件薄而透的白色衬衫,胸前的扣子解开了两颗,下身则是光溜溜的两条腿,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推门走了进来。 经理连忙上前介绍:“傅总,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公关经理,何瑾...那个,合约书我放在这里了,你们先聊……嘿嘿,周围的人我都清场了,放心放心...” 何瑾微微低下身趴在傅时礼面前的桌子上,胸前鼓鼓囊囊的晃动,声音慵懒而魅惑:“傅总,人家昨天不太舒服...” “滚出去。” 何瑾只当是男人欲迎还拒,更加卖力的娇吟道:“人家现在还心口疼呢,不信你来摸摸...”说着,就要握着傅时礼的手往自己的胸上贴。 傅时礼冷冷道:“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何瑾咬了咬唇,昨天听到经理说,傅氏集团的总裁点名要她的时候还很是兴奋了一阵呢,怎么今天一见到真人,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她犹豫了半晌道:“那合约...” “合约的时候我会跟你们经理谈,对了,出去之后请保洁进来一下清理一下桌面,我不习惯在不干净的桌面上签约。” 傅时礼嫌恶的皱眉,“出去把。” 女人身上带着廉价的香水味,蹭的整个桌面上都是,难闻的很,他站起来去打开窗户,让味道散一散,就听到经理诚惶诚恐的声音:“傅总,您不满意?要不我再给您换一个...” “不用了,”傅时礼打断他,他不否认,刚才那个女公关有些角度跟聂瑾有些相似,但她毕竟不是聂瑾。 所有的失望落下来,像是一盆冬日的冷水,浇的他透心凉。他淡淡道:“签约吧。” 叩叩叩———门被敲响了。 经理立刻大吼道:“没看到正忙着吗?你进来干什么!” 有个甜甜的女声瑟缩着道:“对不起经理,是刚才何主管让我进来擦桌子的,我这就出去。” 这个声音... 傅时礼如遭雷击。 “傅时礼,我恨你!Ӽɨռɢ我恨你!” 脑海中,两个声音不谋而合,他摇晃了一下,几乎不敢回过头去,他怕再一次认错……而此时的他再也无力承受再一次的打击。 经理说:“快滚快滚,没眼力见的东西。” “等等——” 第17章重逢 傅时礼深吸一口气,死死的握着拳头,老天,我再赌一次——— 缓缓的,转过头来。 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穿着保洁的衣裳,手里捏着水桶和抹布,眼睛里噙着泪水,正要推门出去。 高高挽起的袖口下,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臂,上面一块神色的兔子型胎记... “小瑾...”傅时礼哽咽了一声,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一把把聂瑾抱在怀里,紧紧的扣着,“小瑾,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聂瑾被他箍的快要喘不过气来,惊恐的大叫挣扎着:“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你走开!” “小瑾,是我错,是我不好,我该死...”傅时礼只当她是不愿认他,不住的道歉,“你怎么在这里做保洁?跟我回去,让我补偿你,我会好好待你,我们还回到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聂瑾拼命的反抗者,连踢带打的挣扎着,傅时礼怕伤着她,只能松开。 “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她脸上还带着挣扎过后的微红,心虚的看了一眼经理,道:“经理我先出去了,一会我再进来收拾。” “别走——”傅时礼拉着她的手腕扯回自己怀里,“别走,求你...” 聂瑾还要挣扎,却被经理狠狠的瞪了一眼,眼泪都快急出来了:“经理,我不是公关部的,我不做这种事!” 经理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傻子!” “你说谁是傻子?”傅时礼单手把聂瑾扣在怀里,冷冷对上经理的目光,眸中的寒意一闪而过。 经理瞧出点门道来,呵呵笑着打圆场:“我说我自己,呵呵,傅总,那您看这合约...” 好不容易找到了聂瑾,傅时礼不愿意再耽搁时间,道:“合约可以签,人我带走,连带着她在你们公司的档案,一会交给我特助,有问题吗?” 一个保洁,换一个几百万的大单子,怎么可能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傅总您放心,以后我们公司不会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录,合约我已经签好字了,这是笔...” 傅时礼接过来,在空白处签上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扔回到经理怀里:“后面的时候我的员工会来跟你们对接。” “好的好的。” 傅时礼一矮身,将聂瑾打横抱了起来,大踏步的出了公司大门,聂瑾吓得尖叫:“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要报警!” 傅时礼小心翼翼把她放进车后座,自己也跟着做了上去,吩咐特助:“小赵,开车。” 特助从后视镜里看到聂瑾的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BOSS,真的是聂瑾小姐!” “嗯,”他把怀里还在挥舞着爪子的小猫又往怀里揉了揉:“开车吧,直接去机场,回H市。” 第18章她是真的回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兔子。” “没有大名?” “大名就叫小兔子。” 花了三天的时间,傅时礼才终于弄清楚了一个现实。 聂瑾,忘了他。 不单单是他,还有他们曾经的所有美好过往,一并都忘记了。 她有些害怕,坐在沙发的边角上,脊背挺得直直的,水潞潞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紧张:“先生,我说过很多次了,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好,我相信你,你别怕,”傅时礼近乎小心翼翼讨好她,天知道他要用尽全身上下的所有力气,才能忍住自己的炙热想念,不去拥她入怀。 “我跟你认识的人,长得很像吧?” 傅时礼点头,将桌上烤的喷香的蛋糕往她的方向推了推:“不是认识的人,是我的妻子。你饿不饿?要不要尝一尝?” 聂瑾其实早就饿了,保洁的工作没有多少工资,只够她不被饿死,哪里有钱买蛋糕。可或许是骨子里还存在着聂家小姐的素养和礼貌,她摇了摇头:“谢谢你,我不饿。” “那就扔了,一会你饿了我再让她们烤新鲜的给你。” 聂瑾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扔了多可惜。” 傅时礼轻笑,明明看着蛋糕的眼神都开始发光,还嘴硬的不行,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他安抚道:“你做保洁多少钱工资?” “一、一千五。” “在我家工作吧,管吃管住,工资是之前的十倍。”傅时礼决定循序渐进,这栋别墅里面几乎每个角落都留有他们年少的回忆,只要能留下她,就一定能让她慢慢想起来。 聂瑾咬着唇:“先生,谢谢你,你一定很爱你的妻子。”所以才会对自己这么好。 傅时礼叹了口气,笑着说:“我...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我对不起她。” “然后她就离开了么?” “嗯,离开了,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一丝痛苦漫过心头,“是我害了她们母子。” 聂瑾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她明明才消失了一个月,傅时礼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看着她熟悉的侧脸,心都在微微颤抖。 特助走过来道:“BOSS,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傅时礼点头,“去给小瑾...小兔子安排一间房间吧,以后她就在这里生活。” 特助点头称是。 夜深人静,特助搜寻到的资料摆满了整整一张办公桌。傅时礼足足花了一夜的时间才将所有的资料浏览完毕。 他放在最后一份文件,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长长的吐出一口白烟。 “小赵。” 特助应声进门:“是BOSS。” “我大哥现在在哪里?” “您当初不是把他送去英国了么?” 傅时礼摇头,“不,他回来了,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到还能有谁将小瑾从殡仪馆带走。” “那我马上去查。” “不用了,”傅时礼摇头,“不重要了,只要她能回来,我已经知足。” 天边已经泛起了鸦青色,傅时礼下了楼,来到聂瑾的房间前,踯躅。 伸出手想要敲门,忽而却又捏紧,无力的垂下。 他怕这扇门一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像这一个月来每晚的梦境一样,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拉开了,聂瑾的身影从虚到实,出现在他面前。 不是梦,她是真的回来了! 第19章你不该带我回来 傅时礼梗着嗓子,出口声音沙哑:“小瑾...” 聂瑾略带抱歉的说:“先生,您又想起您的妻子了么?” 他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脸,笑了笑:“是啊,我太想她了。” 聂瑾笑的时候,会露出唇边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睛弯成一条月牙:“先生您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傅时礼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如今的聂瑾,无忧无虑,会为自己找到一个满意的工作而欢欣雀跃,正是小时候他所熟悉的样子。 他希望能找回他的小瑾,又怕她记起他们的曾经后失去这样的笑颜。 那就这Ӽɨռɢ样吧,记不起来也好,他会对她好,比以前好十倍百倍,那些沉痛的记忆让他一个人才承受便好。 中午时分,傅时礼去公司处理一些紧急事务,正在开会间,特助突然敲门进来,一脸肃然:“BOSS,聂琳小姐从精神病院逃跑了!” 傅时礼脸色微沉,站起来往外走:“不是已经收监了么?” 特助跟在他后面去了停车场:“在监狱里据说是检查出了精神疾病,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刚刚收到消息,她从精神病院偷跑出去,去家里找了聂瑾小姐...” 傅时礼开车门的手一僵,隐隐带着些愤怒:“家里的保镖呢?什么人都放进去?” 特助开了车,道:“聂瑾小姐好像认出了她,亲自让她进屋的。” 赶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 傅时礼一推开门,只见聂瑾神色木然,满目凄惶的站在二楼卧室的窗前,窗户大开,猎猎的大风将窗帘鼓起,连带着她的长发和裙角,一并飞扬起来,像是一阵振翅而飞的蝴蝶,好像一下秒就会离开。 跟上午那个笑眼弯弯的样子,判若两人。 听到他推门的声音聂瑾回过头来,看向他的目光里有着他熟悉的憎恶和绝望。 “小瑾——” 聂瑾不期然后退了一步,像躲避着病毒一般,疯狂的拒绝着他,一步步的后退,直到后腰窗口的边沿。 傅时礼慌了,连忙伸手去拉她:“小瑾小心!” “傅时礼,”聂瑾抬手止住了他,“你不该带我回来。” “小瑾你都想起来了?你先过来好不好?那里太危险,你拉着我的手——” 她瘦削的身躯微微颤抖,“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跟聂琳既然如此恩爱,还有了孩子,放过我吧,放我走...” 傅时礼咬着牙:“这些都是她告诉你的?小瑾你听我说,她说的不是真的,我跟她没有...” “不重要了,”她说,转过身去,伸出手去抚摸清风,“傅时礼,下辈子不要再来找我。” 她的声音在风中回荡,人已经翻出了窗户,直直落下。 “小瑾——” 第20章就当我求你 “傅先生,聂小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头部还是受到了撞击,神智还有些不清楚,需要一些时间恢复。” “好,”悬着的心沉沉落地,傅时礼跟医生道了谢,冲进了病房。 “小瑾...”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更加显得瘦成了一把骨头,脸色苍白的可以。傅时礼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她跳下去的一瞬间,他的心仿佛也跟着停止了跳动。 要不是窗外是一片柔软的草坪...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怀里的身体是温热的,她还在,她没有离开! “小瑾,聂琳说的都不是真的,我没有碰过她,她的孩子也不是我的,从头到尾我的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我受不了你跟大哥躺在一张床上...是我的错……是我罪大恶极,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再伤害自己...” 怀中的人安安静静,一言不发,连呼吸都是清浅的,傅时礼松开她,直到看到她挣开的眼眸,才放下心来。 “小瑾...” 她的眼神避开他看向一侧,不愿看他,良久,她才张口,似是恍惚,又似是在梦中:“我的孩子...” 傅时礼的心猛地一缩:“我们还会有孩子的,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我们就结婚,你说过想给我生够一儿一女凑足一个好字,还记得吗?” “不,我有孩子的,我有的...”她在他怀中惊慌失措的发抖,“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带去哪儿了?你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傅时礼紧紧抱人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背哄着她:“别怕,我在,我们还会有孩子...” 聂瑾渐渐平静下来,合上了眼睛,滚烫的泪水滚落,“没有爸爸,没有姐姐,没有孩子,也没有你了...” 傅时礼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凌迟一般,千言万语全部堵在喉头,那也是他的孩子……是他和聂瑾共同孕育的宝贝,也是他亲手判了他死刑。 夜已深,聂瑾沉沉睡着,傅时礼不想离去,就趴在床边小憩。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聂瑾拼了命的甩开,像是在躲避着洪水猛兽。 她睡着的时候,小小的身子会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医生说这是缺乏安全感的姿势,所以下意识的保护自己。 可傅时礼清楚,她是想保护孩子。 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才几个月,却带走了聂瑾全部的精神,连睡梦的时候她偶尔呓语,都能听到她压抑着的细微哭声,抽泣着叫着宝宝。 借着窗外银色的月光,傅时礼轻轻的吻去她脸上淋漓的泪水,只有她睡着的时候,他才能这般亲近一下,醒着的时候但凡他想触碰,就会换来聂瑾激烈的反抗,他怕她伤着自己,不敢在轻举妄动。 抱着她温热的小身子,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傅时礼沉入梦乡。 天色渐渐亮起,护士照例来查房。 “呀,怎么这么多血!”护士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傅时礼一激灵醒了过来,入眼处便是身下的枕头,已经被鲜血染得殷红刺目。 “小瑾!” 护士惊呼一声:“天...” 聂瑾的手背上的针头随意的扔在一边,她的左手手腕处,细细密密的一圈针孔,血流如注,伤口处的皮肉已经泛着白。 她自己用吊针的针头扎了多久,才能扎出那么深的伤口,血才能流的染红了整片针头和床单? 这么一针一针的刺下去,她该有多疼? 傅时礼蹲在墙角,看着医生和护士在病床前忙碌,她的两条手臂都被自己扎的破败不堪,连一个输血的地方都找不到,医生急的满头大汗:“这姑娘对自己真是狠,自己把自己扎成了这副样子,居然一声不吭,这是铁了心的求死。” “才二十多岁的姑娘,这是受了什么磨难,唉,真是可怜...” 傅时礼走过去想看看她,刚靠近病床,聂瑾一把扯掉了医生刚刚扎好的输血枕头,鲜红的血液呼啦啦流了一地。 “诶,姑娘你干什么——”医生和护士都被吓了一跳。 傅时礼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跟她说几句话。” 医生有些不赞同:“她失血太多,如果不及时输血...唉,傅先生您抓紧时间。” 傅时礼点头,他知道聂瑾需要尽快输血……也知道如果他一直呆在这里,聂瑾恐怕依旧还会抗拒,抗拒到想寻死。 “小瑾,”他站的远远的,不敢再靠近一步,“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杀了我们的孩子,恨我逼得你穷途末路,我会离开……但是你要答应我,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好么?” 聂瑾依旧还是安安静静的,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傅时礼紧紧了拳头,道:“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就当我求你。” 第21章无止境的拒绝 离开医院,傅时礼径直去了精神病院。 聂琳已经被特助重新关到了这里,多个保镖牢牢的看守着。 她看到傅时礼,诡异的笑了笑:“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你跟聂瑾说了什么。”傅时礼俯视着她。 “说了什么?呵呵呵呵...”聂琳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笑的乖张和可怖,“她既然都忘了,那我当然是说一说你跟我多相爱咯!她竟然真的没死,真是命大的很呢!凭什么她还能活着,忘却所有的痛苦,享受着你无微不至的宠爱……而我就只能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精神病院里?!” 傅时礼一脚踹翻她,“你真是病的不轻!” 聂琳也不呼痛,爬起来微微笑着,“你也不用急着找我麻烦,一年前是我给她喝了安眠药换上女仆装送上时越哥的床没错……可你有没有想过,是谁设计带走了聂瑾?她失踪的这一个月,有没有跟那个人上过床?” “闭嘴!”傅时礼的皮鞋踩在聂琳的脸上,狠狠按在脚下。 聂琳恨恨看着他,眼中充满仇恨:“我就是要她这一辈子不得好过!” 从精神病院出来的时候,特助来请示他:“BOSS,聂琳小姐现在怎么处理?” “送去监狱,打好招呼,不管有没有精神疾病,不准再放出来。” 手机传来滴滴的短信声。 【傅先生,聂瑾小姐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正在输血,刚刚还喝了半碗鸡汤。】 是他留在医院的看护。 放心的同时,心头也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聂瑾是真的恨极了他吧,才会对自己下那样的狠手。 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午夜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踏着黑暗来到了病房,想要偷偷的看她一眼。 看护睡得浅,看到他来了忙小声叫了声:“傅先生...” “嘘,”傅时礼食指压在唇上,示意她小声:“小瑾她怎么样了?” “一言不发,问什么都不说,不过好在也配合治疗。” 傅时礼点点头:“配合就好,慢慢来。” 哗啦——— 有玻璃落地的声音,哗啦啦碎成一片。 看护赶紧去开了灯,只见聂瑾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盛放鸡汤的玻璃碗已经变成一地的玻璃渣,鸡汤撒了一地。 聂瑾弯腰捡起一块碎玻璃,抬手便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道。 一瞬间,鲜血奔涌,血流如注。 看护下的魂飞魄散,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医生,医生!” 聂瑾仿佛感觉不到痛觉一样,不但脖子上鲜血淋漓,掌心也渐渐渗出血迹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汪血色的小溪。 “小瑾...” 话音还没错,聂瑾手中的玻璃碎片再一次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不要!我不过去,我走,我这就走...小瑾,你先放下好吗?” 聂瑾紧紧抿着唇,满是鲜血的手指了指门的方向,“滚。” 医生和护士冲进来,可任凭大家怎么努力,都无法从聂瑾手里夺下那一片玻璃。 看护哀求着:“傅先生,您先出去吧,聂瑾小姐才刚刚输了血,这又流了多少...您要是在这,她不会配合治疗的...” 傅时礼痛苦的拧着眉,大踏步的走了病房。 “快,氧气面罩,输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