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灵偏过头,躲了一下。 司徒景行呵的一笑,声音陡然变得森冷彻骨:“司徒重元的婚宴就在今日申时。” “你胡说!” 她就是信了他,才落得如此下场。 司徒景行也不恼,一掀衣摆半跪在季灵跟前,嬉笑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不由分说的抓起她的手,触及到腕间那抹冰凉,凤眸微眯。 季灵奋力欲挣脱他的束缚,奈何经年累月被他折辱,身体早已不比从前。 司徒重元当年战死沙场,这是他说的,为此,季灵疯了,直到最近才逐渐清醒过来,现今又想编出另一套谎言来折磨她? 司徒景行!看似风光霁月,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阴险小人。 “怎么?司徒重元他回来了,可他从没想过要来救你,凯旋而归,封侯拜相,娶的是别的女人,害怕了。” “重元他绝不会负我!” “是吗?”司徒景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连拖带拽的把人带到了华容道的祈鸢楼,那是丰都最高的建筑,能够俯瞰全城的样貌。 此时,街道上铺着红绸,商铺的招子也都换成了红色,轻飘十里,锣鼓,管乐行过,街上围观的人都探出头张望,只见高大的白马上坐着一身喜服的司徒重元,他模样虽不是时下女性欣赏的清隽风姿,然,剑眉星目,英气桀骜,乃是铁血的战将风骨。 季灵双手抓着窗棂,声音几乎都在颤抖的低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的……” 司徒景行冷哼一声,颀长的身形斜斜的靠在一侧,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季灵的一举一动。 “我要去找他问清楚。”她忽的转头,发了疯的往楼下跑,一把被司徒景行拽住,他俊美无俦的脸上爬满了狰狞,怒吼道:“季灵,你在我身边三年了,如今还对他抱有期待?!” “看来这三年,是我对你太好了!” 说罢,他甩手丢开季灵,一鞭子直接抽在她身上。 季灵惨叫了一声—— 他的毒打,她太过熟悉,本能的双手护住头,身体蜷缩成一团,褴褛的衣衫下那满是伤痕的肌肤露在空气中,司徒景行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发泄情绪。 最后,他扔下鞭子,将她按在地上,大手撕开她的衣裙。 “放开我!” 季灵的挣扎不堪一击。 司徒景行咬着牙说:“是不是让你成了我的女人,你才肯放下他。” “司徒景行!你不能这般对我!” “为什么不能,当初是你跪着求我放过他的,可还记得你欠我一个心愿。” 季灵突然意识到,司徒景行他就是一个疯子,如今还有谁能来救她? 挣扎间,碰倒了桌上的茶杯,季灵顾不得许多,摸起一碎片用力朝司徒景行身上扎—— “啊!” 禁锢她的力道骤然一松,季灵看着司徒景行捂着颈脖倒在血泊中,吓得丢掉手中的凶器,在没被人发现之下,跌跌撞撞的逃出祈鸢楼。 她拢着残破不堪的衣服,沿着华容道yb独家一路狂奔,掉了一只鞋的脚被路上的碎石划出细小的血痕,她忘却了疼痛,闷头追逐着长长的迎亲队伍。 …… 平南将军府。 据传,这场丰都的十里红妆,司徒重元为谢蕴准备了足足八个月,就连她的礼服都是宫里浣纱局的司仪亲手缝制的,鸾鸟都是金丝编织而成,珍贵无比。 而且司徒重元还放出话说此生绝不纳妾,对于男人来说,他们嘲笑堂堂的平南将军司徒重元竟是个惧内的,对于女人来说,司徒重元简直是梦寐以求的良配,丰都不知有多少女人对谢蕴是又羡慕,又嫉妒。 厅堂内,主婚人高唱:“一拜天地!” 红红的盖头下,谢蕴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司徒重元,此生将与他携手共度。 “二拜高堂!” 男人的脚步有些停顿,最后还是转过了身。 唱到夫妻对拜的时候,角落里闯出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 将军府的护卫不认识她,不可能随意放一个貌似乞儿的人进入喜宴,季灵小时候是个不安分的主,翻墙拆瓦打狗的蠢事没少做,知道大宅府院的狗洞一般开在什么位置,偷偷钻狗洞跑了进来。 所有宾客齐齐皱眉,已经有人吩咐下去,过不了多久便会有护卫前来拿人。 “天呐,这是谁啊,为何会有乞儿闯入将军府?” “门卫都是死的吗?” “她衣服上还沾着血迹!” 季灵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她带着满身的疲惫与破碎,目光死死的锁定喜堂前那一抹红衣的司徒重元。 第2章 誓言 曾经司徒重元是季灵的一切,是她痛苦挣扎的这些年里唯一的希望,她靠着他们经历过的种种甜蜜,打闹,嬉笑,撑过了最黑暗的生活。 此刻,她就站在他面前,和他却仿若隔着一道天涧。 塞北的风霜打磨了他的棱角,残酷的战争仿佛令他看透了红尘,他变了,变得更成熟冷峻,高不可攀。 看她的眼神也由温情脉脉,变成了森然阴冷。 “重元……” 季灵哽咽的呼喊,经年不见,她有太多的话想跟他说。 司徒重元剑眉微蹙,不动声色地将新妻的手撰在手中,安抚性的拍了拍,没再多看季灵一眼,冷冷的开口道:“护卫!将擅闯将军府的歹徒拿下。” 终于在宾客的告知下匆忙赶到的护卫齐声回应道:“是!”声音洪亮,整齐,好似沙场点兵。 “我不是歹徒,重元,是我,季灵。” 这一声,勾起了在场所有宾客的好奇心,季灵,前任吏部尚书季荣之女,三年前莫名失踪,人都道她追随当时被判重罪流放边境的司徒重元去了,不曾想如今还能看上一场好戏。 季灵和司徒重元的关系,那可是先帝赐下的婚约。 司徒重元黝黑的眸光深不见底,挑眉冷嗤:“罪臣之女,不好好藏着尔敢抛头露面,好大的胆子。” 罪臣之女? 季灵身形一震,耳内一阵嗡鸣,迷茫的瞳孔中全都是那些人或带嘲讽,或鄙夷,或怜悯的脸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