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凌宇回来的时候,宋晚宁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好了。 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然而凌宇还是注意到了她脸上残留的指印和手上的划痕,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宋晚宁看到他的手碰过来,第一次躲开了。 她不喜欢凌宇碰过别的女人之后碰自己。 凌宇的手愣在半空,不敢置信。 宋晚宁抬头看着他,一张脸苍白之极:“六年前的圣诞节,你不是待在家吗?星星怎么会跑出庭院的?” 这句话,六年前她问过凌宇,当时他没有回答。 这次,她一定要知道答案。 凌宇又沉默了。 宋晚宁心里发凉,含泪看着他:“又要沉默吗?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说是我害死了星星,她也是你女儿,你也有照许她的义务,那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凌宇喉咙像是被刀割一般,说不出话。 宋晚宁再也忍不住委屈,抓着凌宇的衣服,第一次在女儿的忌日里歇斯底里:“是不是只要孩子出事,就是当妈的错?” 宋晚宁泪流满面,把六年来所有的委屈尽数说出来。 “你不开心,你悲伤,你痛苦,你可以找你的小情人倾诉,可我呢?我没了爸妈,没了女儿,现在我丈夫还不要我,我找谁?” 六年来,凌宇第一次看宋晚宁哭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心里狠狠抽痛,他想说,当天是他丢下孩子选择了工作,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凌宇这才发现,原来自私的人,一直是他自己。 他让所有人觉得女儿是因为宋晚宁的疏忽害死的,让她一个人背负了所有的委屈和指责。 良久,他伸手将宋晚宁抱在怀中,只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宋晚宁眼泪止不住的掉落,这三个字,她等了六年。 不需要凌宇说明那天晚上,他去做了什么,宋晚宁心里已经明白。 她慢慢安定下来,双眼无神的看着凌宇身后,哑着嗓子说:“今天以前,我一直以为,你不爱我,是因为星星的事,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不爱一个人了,没有任何原因。” 凌宇心里莫名很不舒服,眼尾发红,低头吻着宋晚宁的发丝。 大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明明是最平常的夫妻动作,这一次,他却做的异常生疏。 他才发现真的很久没有好好对宋晚宁了。 这天晚上。 两个人躺在床上,却都没有睡着。 凌宇的手机一直在响,两人都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不过凌宇一直没有接。 第二天一早。 凌宇先醒,他拿过手机把郑雨柔的电话设置成了静音,然后低头吻了宋晚宁的额头,轻声说:“我爱你。” 随后,他起身去准备早餐。 宋晚宁起来,就见凌宇坐在餐桌旁,等着自己。 她走过去,一眼就看到凌宇重新买了一个相框,把星星的照片框起来,放在餐桌最显眼的位置。 凌宇看着她,唐声道:“星星其实一直都陪着我们。” 宋晚宁眼底酸涩,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过得很平静。 一月之期马上要到了,宋晚宁看着女儿星星的照片,回想这十二年的一切,忽然觉得很恍惚。 她小心翼翼将照片放进了行李箱中,而后又从最底层拿出了那封离婚协议。 默默地看了良久,最终还是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