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她所想。 王家耀还在医院住院着,脚上的石膏甚至裹得比之前更多了。 一看就是他上次去月台和去接长途电话加重了伤。 沈欣瑶走进病房的时候,王母正坐在床头织毛衣,王家耀则躺在病床上啃着苹果。 王家耀余光先注意到沈欣瑶。 他一开始还没当回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顿了下才彻底反应过来,蹭的就坐起身来:“沈欣瑶,你……” “你乱动什么!腿不想好了?”沈欣瑶吓得忙跑过去。 这下确认真是她了,王家耀笑得很不值钱,他紧紧抓着沈欣瑶的手:“真是你,我还以为是我相思病了呢!” 沈欣瑶忙看了王母一眼,瞪他。 好在王母只是笑笑,没多打趣,很快将注意力放在她拿过来的奖杯,脸上露出惊喜:“欣瑶,你这是拿奖了吗?” “对!”沈欣瑶将奖杯递过去,忍不住露出笑容来,“我拿了金奖!” 随即不给王母和王家耀反应的机会,沈欣瑶深吸一口气又道。 “另外我还有件事想说。” “什么?” “我想参加高考。” 第28章 王母明显怔住,眼里有些迟疑和疑惑:“怎么突然想去高考了?” “我想考清北大学。” 沈欣瑶才刚回答。 隔壁病床的人听了却忍不住笑出来:“王家媳妇儿,你这口气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都是一个大院里的,基本上人都相识,隔壁床的人原本只是随意听着,直到听到沈欣瑶说要高考,还要考清北大学,他实在是没忍住插话。 他躺在病床头,眼里满是揶揄:“我都听说了,王家媳妇儿,你之前捐书是义举,后来还被选去参加这奥数比赛,现在拿奖是还挺值得高兴的,但是人要懂得知足,要懂得脚踏实地,你这才刚学会爬就想跑了,小心摔得很惨!” 隔壁床这番话显然充斥着对她的轻视。 沈欣瑶的脸色微微泛白,哑然无言,她其实自己也是有些不太确定的,毕竟清北可是全国顶尖的学校,每年能考进去的人屈指可数,自己没有正规上过学,真的能够考上吗? 就在这时,一道温暖的力道覆盖在她的掌心。 他握着她的手,转头看向一旁病房的人:“要按你这么说,我们家欣瑶拿到全国奥数竞赛第一才算是学会爬,那李大哥,你岂不是连爬都不会爬?既然你连爬都不会,哪儿来的脸教别人跑的事?” 一番话说得那人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没了声。 王家耀看向沈欣瑶,温声跟她说:“我支持你,你这么厉害,一定没问题的。” 他的话叫沈欣瑶的心尖微动,鼻尖隐隐泛酸。 “对,欣瑶,你想考就考,我们全家人都支持你!”王母也没有二话,看了一眼旁边看不起沈欣瑶的邻床,仿佛是故意般,提高了声音,“不管考不考得上,我们都支持你去考,不像有些人,连考都不敢考还想笑别人。” 这话叫那人听了,脸色更难看,他在病房里是待不下去了,直接起身借着散步的借口走出去了。 王母当即扑哧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护士掀开帘子进来,喊:“王家耀病人家属过来办出院手续了!” “哎!我来!” 王母忙不迭应声离开,故意给两人留下空间。 整个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欣瑶的目光落在他还打着石膏的腿上,满是担心:“你这腿还没好就能出院了吗?” “回家休养就可以了,等时间到了过来拆石膏。” 王家耀跟她解释了一句,随即才低声问他:“为什么你突然想考清北?是林院长又跟你说什么了吗?” 沈欣瑶在坐在床沿,犹豫了下,这才开口说:“这是陈老的要求,就是林院长带我去见的那个数学家,他说我要是做他的学生就得考上清北的数学系。” 陈老,数学家。 听见这两个词时,王家耀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他虽然不是什么清北的,可学习还过得去,对于国内一些大学者也有基本的了解。 据他所知,陈老该是国内最顶级的数学家想。 他向来知道沈欣瑶的数学天赋很高,竟然已要到做陈老学生的程度了。 王家耀握紧了她的手,眉眼弯弯。 “看来以后,我可要沾沈欣瑶沈学者的光了,以后你不会嫌弃你的丈夫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吧?” 第29章 “你又在乱讲话了。” 沈欣瑶被他逗得不好意思,瞪他一眼。 她低头看见被他紧紧握住的手,想抽回来,动了几下没能抽出。 “你的手太冰了,我帮你暖暖,别乱动。” 王家耀说得理直气壮。 沈欣瑶没了话好说。 等王母办完手续回来,三人一起回了家。 一到院子大门口就看见了邮箱里的报纸都要塞不下了。 “你说家耀人也不在家,还天天订报纸。” 王母话虽然这样埋怨着,可手上还是利落地将所有的报纸都收拾齐整,放在了厅堂的桌子上。 王家耀拄着拐杖过去坐下,也不恼,一页一页开始翻看。 沈欣瑶正要去帮王母一起收拾家里,王家耀翻开报纸却扑哧笑了一声。 “沈欣瑶,快过来看!” 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人兴奋的消息,沈欣瑶忙走过去看,还以为是有什么大新闻。 等到了面前,她的目光很快落在报纸的副版上。 因为那上面的标题赫然出现了她的名字。 标题是:谭阳镇流西村刘家人等村民郑重向沈欣瑶女士的致歉信。 致歉信中将他们对沈欣瑶的诋毁来龙去脉都写得清清楚楚,而在文章的中间还附带上了他们所有人的照片。 他们人手举着道歉信,照片下沈标明了每个人的名字。 公开处刑也不过如此了。 照片上,刘大婶和刘家侄子的表情犹如那吃了苍蝇一般的憋屈。 王家耀往后躺着,眉梢轻扬,将连续几天的报纸都递给她。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致歉信。 “他们的致歉信会连续一个月在报纸上登着。”王家耀向她解释。 沈欣瑶不自觉抿嘴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这是刘家人自找的。 王家耀随手拿起桌上的橘子剥了皮递给沈欣瑶。 两人将报纸收好,并未在这事上多留注意力。 日子一天一天继续过。 对于刘家人的事,在沈欣瑶眼里也就此告了段落。 直到后来,沈欣瑶因为高考打电话回村要户籍证明时,才从村长口中偶然知道,刘家人这次的登报道歉后,不仅到哪儿都被人认出来笑话,更重要的是,还让刘家侄子的那门婚事直接告吹了。 女沈家看了报纸当天就气得当即悔婚,说刘家人这样的品质不放心女儿嫁过去。 更重要的是,刘家侄子还因此丢了在镇上的铁饭碗。 刘家人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本还过得不错的刘家,掏空了家底办不了婚事,还找不着新工作,刘大婶逢人就哭诉说后悔,说早知道登报道歉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他们说什么都选赔三千块了事得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1984年春节。 外面张灯结彩,鞭炮声响彻整夜。 王家人一起吃了团圆饭。 守岁当晚,沈欣瑶还不忘手里拿着书看着。 王家耀给她倒了杯热水:“大过年的,放松放松。” 自从沈欣瑶决定要高考过后,每天学习愈发刻苦了些,她的数学天赋很高,但对于其他科目终究还是有短板。 沈欣瑶眼里亮晶晶的,双手捧着水杯笑。 “我看书就是放松,对了!家耀,你帮我看看这道英语题。” 王家耀看了一眼,挑了挑眉。 “我教你,有奖励吗?” 第30章 “奖励?” 沈欣瑶眼里透出一抹疑惑来,她狐疑地看了王家耀一眼,一看他那样就没怀好心眼。 她正色收回了本子:“算了,你不想教我我就留着去问林院长好了。” 王家耀当即抢过她的本子。 “我会!” 平时她就把林序维当神供着,过个年她还要把林序维挂在嘴边,王家耀这哪儿能忍? 他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