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浅婼看了一眼魏容恒,缓缓道谢:“多谢世子相送。” “累了吧,赶紧回府歇着。” 魏容恒向她笑了笑,也未多留,很快带着梁宁宁往侯府的方向离开。 看着魏容恒的身影消失在视野。 杨浅婼在原地又站了许久,最终疲惫至极地长叹了口气,转身回府。 许府大门也随之紧闭关上。 或许是在马车上休息过一会儿,回了府,杨浅婼倒是更清醒不少。 进了内院。 小厮上前来,再度递上信:“小姐,贵妃娘娘jsg送来的信。” 杨浅婼接过。 回到屋内,再度打开。 姑姑大抵也是知道了三皇子邀请她的事,向她坦言了段景珩的身份。 在信的最后,姑姑说—— 枝儿,六皇子来寻我聊了聊,向我替你传达了歉意,你不必为此介怀,他确实事出有因,无奈之举。 另外,虽你与六皇子结交姑姑并不反对,可你若是对他付出真心,想与他共结连理,姑姑却还是不太同意的,六皇子其人相貌品行自是不必说,可唯独他身弱,实在并非夫婿良人所选,劝你三思,莫要辜负自己后半生。 杨浅婼收起信来,耳尖泛起热度。 姑姑这言下之意她听得明白,无非就是觉得段景珩活不久。 可…… 她又从未想过要嫁段景珩! 杨浅婼实在是无奈至极,自己是与段景珩要好,也确实拿真心相待,可最多不过是知交之情,不参男女私情的。 因此看见姑姑这信中所言,不禁哭笑不得。 思来想去,她到书桌前,点了烛火。 开始给姑姑写回信。 写完后,正要装信封。 门口骤然传来叩叩敲门声。 “枝枝,是我。” 第31章 段景珩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带着几分心虚与讨好。 杨浅婼动作一顿,随即冷了语气:“夜深了,小女不便见外男,六皇子还是请回吧。” 听见这话。 门外的人影顿了顿:“枝枝,你生气了?” “六皇子多想了,只是实在于礼不合。”杨浅婼坚持道。 门外便再没有了声音。 沉默许久。 段景珩咳嗽了几句,不再多说。 听动静似乎是离开了。 杨浅婼松了口气,继续将信纸装好,交给管事后,起步回房间。 却在到门口时,陡然停住了脚步。 只见段景珩环腿坐在她房间门口,苍白的脸上眸色猩红。 “你怎么还没走?”杨浅婼有些诧异。 段景珩抬眼执拗看她:“我走了,你恐怕只会对我误解更深,我不想让误会留过夜。” 这话让杨浅婼心念一动。 最终还是打开了门,让他进来。 段景珩身子似乎确实没能恢复好,进门时还踉跄了下,杨浅婼扶着他才落座。 “你晚上参宴时还坐着轮椅呢,怎么现在……”杨浅婼有些担忧。 “那是装的。” 段景珩跟她说道。 杨浅婼的话一时堵在了嗓子眼,她瞪圆了双眼,“那你现在?” “现在不是装的,”段景珩忙不迭摇头,“我确实身子还未好,但没到那样严重的程度,去参宴时那样,不过是装给有心之人看的。” ‘有心之人’这四个字不难理解。 杨浅婼好似明白了什么,权势斗争何其复杂,段景珩生在皇家,难免陷入尔虞我诈中,要隐藏本心真意。 她神色一顿,脑中忽地也明白过来什么。 而段景珩也在这时将她的猜测确定。 “所以我今日在宴席上与你拉开距离,也是装给有心之人看的,这样说,你可明白?” 杨浅婼沉默不语,她明白,怎么能不明白呢? 姑姑也是这样对她的。 段景珩的身份,自然如此。 若是被人知道六皇子与她交好是真心,那他们之间会传出的流言蜚语倒都算是小事了,更是会让有心之人联想到姑姑与六皇子的关联。 这不仅仅是她和段景珩之间的交情,更是牵扯巨大的势力之争了。 因此,段景珩疏远她才是对的。 这些其实给多些时间,杨浅婼或许明日一早自己也能想通。 她没想到段景珩会特意过来解释。 “我知道了,我不怪你的。” “你身上有伤,还特意过来,不怕被人知道?” 大抵是看出杨浅婼的神色是真的没有生气了。 段景珩的神色也轻松不少,他勾了笑:“无妨的,来见你,总归是要风雨无阻的。” “你又来贫嘴了。”杨浅婼无奈看他。 段景珩轻哼:“哪里是贫嘴,我可是真心的,再说,日后我白日里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光明正大见你了,就只能偷偷摸摸来见你了。” 听他这意思…… 杨浅婼神色大为诧异:“你不会以后都要暗地里来找我吧?” “有何不可?” 段景珩目光无辜又炙热,含了几分调笑。 “毕竟我之前信中可说了,要对你以身相许的。” 第32章 有时候,杨浅婼真是对他这种玩笑实在是无可奈何。 若非她深知他秉性。 怕是要被他这副模样骗了无数回了。 “你之前还说要回答我的问题呢!”杨浅婼懒得理他。 段景珩一愣,记起来,随即叹口气坦白:“你说我第一次认出你来的事?还记着呢?我那时是在许贵妃那里见过你的画像,当时便认了出来,但我从未有心接近你,那次确实是意外,后来是不得已。” 这般解释,杨浅婼倒是信的,她沉默一会儿,兀自揭过话题:“你之后是不是要回宫里去了?” “不回。” 段景珩却是摇摇头,他道:“今后段府就是我日后的王府了。” 杨浅婼却是一怔。 “皇子在外设府需成家,你……” 印象中,前世段景珩始终未曾在外设府。 段景珩只是笑,目光灼灼盯着她看:“父皇特批我未婚设府,不过要是你愿意,我自然也能成家。” “行了,你少拿我打趣。” 杨浅婼只信了他前半句话。 见状,段景珩眼底暗了几分,欲言又止半晌,却在抑制不住的咳嗽中彻底没再多提这事。 他只笑道:“但我确实需要在宫中休养一段时日,这期间,你莫要太想我。” 杨浅婼本能地忽视他后面的话,点点头。 随即她记起之前段景珩时不时消失一段时间的事来。 “之前你消失的日子是不是也都是回宫了?” 段景珩点点头:“我自幼身子弱,每月需回宫泡药浴针灸,不然命不久矣。” 杨浅婼一时怔住。 她原本以为宴席上听见说他有绝症是流言,如今听他这么说,竟倒像是真的。 “你这病,可痊愈吗?” 段景珩眼底闪过些什么,旋即却又恢复成不正经的模样:“怎么,你担心我无法以身相许?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说真话。”杨浅婼瞪他一眼。 看出她神色间的认真。 段景珩只好收敛了玩笑神色,随即道:“我这病听太医说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暂时没寻到根治之法,从小到大父皇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