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般,又想往李昭衍怀里扑。 李昭衍往后一退,姚文淑有些狼狈地摔在地上。 抬手拂了下并不存在的灰尘,李昭衍居高临下道:“姚文淑,朕将皇后之位给你原本是为了免于他人掣肘,可你似乎将朕当成了傻子。”2 他一字一句问:“你当真以为,你做那些事无人知晓?” 姚文淑闻言,脸色骤变。 李昭衍神情森冷无比:“念在旧事,这次我留你一命,回到未央宫安安分分当你的傀儡皇后,还能落个安稳日子过。” 说完他一摆手,一队侍卫走过去:“皇后娘娘,莫要让我们为难。” 姚文淑不甘的呼喊道:“陛下,臣妾……臣妾当初为了将解药送予你才被人侮辱,你怎能如此对我?” “侮辱?”李昭衍转身,“你要不要试一试萧骊华的日子,明白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侮辱?” 姚文淑一滞,想起李昭衍那毫不留情的模样,脊背骤寒。 她顿时不敢再多言,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殿内再次恢复平静。 不多时,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幽州军马听闻骊华公主除夕宫宴之事,已有异动。” 幽州便是前朝皇后母族所在之地,现任幽州节度使林赫便是萧骊华的外祖。 李昭衍冷着脸:“姚文淑这个蠢货。” 萧家无人之后,萧骊华已经再无软肋,她竟还敢为了一己私欲去她面前挑衅。 “盯紧幽云十六州,就看谁先按捺不住。” 说完他闭上眼一颔首,那影子又悄无声息消失。 良久,李昭衍将太监总管唤入。 “赵河,传出去,骊华公主已薨,葬入前朝皇陵!” 赵河一愣,垂眸应声:“诺!” 前朝余孽未尽,除夕宫宴之事传出去,萧骊华这个人已必然不可能再活着。 萧骊华再次醒来后,嗓子已经好了许多,说话声音却有些低哑。 那天看见的男人依旧在她旁边,像是一直守着从未离去。 他温声问:“好些了吗?” 萧骊华神色警惕:“你到底是谁?” “朕是楚朝皇帝,李昭衍。” 那天刚醒来,萧骊华就听见有人称呼他为陛下,这答案并不意外。 萧骊华继续问:“那我呢?” 李昭衍颊边漾出笑,眼里似酝满了情谊:“你是朕的妃子,明懿。” 萧骊华胸口处传来隐隐闷痛。 尽管失去记忆,她却本能地觉得面前这人极度危险。 她蹙了蹙眉,哑声询问:“我为何会变成这样?” 李昭衍眸色幽深,抚过她的脸轻轻叹息一声:“除夕宫宴上出现刺客,你为朕挡了一剑,那剑上抹了毒,太医说你是毒入心脉才会失去记忆,你受苦了,阿懿。” 萧骊华被子下的手握紧,她明明记得,那天这人身边的太监称呼她为公主。 公主?她是外朝来和亲的公主吗? 萧骊华这样想着,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澜。 “君王无恙,国之大幸,若我是你的妃子,合该如此。” 李昭衍眼里划过一抹异样又极快地消失无踪。 他温声安抚:“阿懿不用担忧,余毒已清,朕已吩咐太医为你用最好的药,不会留疤。” 萧骊华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只想找回记忆,其他一切,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李昭衍又道:“至于以前的事,朕陪着你,想不起来也无妨,我们还会有更多的新的记忆。” 这时有人来报:“陛下,燕云军情急报。” 李昭衍看一眼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萧骊华,轻声道:“你先好好休息,待朕将事情处理完就来陪你用膳。” 走出殿内,李昭衍笑意散去,问身旁的人:“都安排好了?”4 赵河恭敬道:“按陛下的吩咐,这宫内所有宫人都已经换了一批,绝不会露出半点端倪。” 李昭衍颔首:“记住,朕教过你们的话。” “是,骊华公主已薨,以后这宫中只有明懿娘娘。” 李昭衍回头看了一眼,萧骊华站在窗边,眼神有些许茫然。 他将心脏处钝痛压下。 此后,前尘往事尽消,若萧骊华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他愿意骗她一辈子。 若是她恢复记忆…… 李昭衍眸色一暗,他绝不会允许这事发生。 “药圣南宫无望有消息了吗?” 赵河面色羞惭:“回禀陛下,药圣云游四方,还未寻到。” 李昭衍闭目沉思:“加派人手。” 那边,萧骊华看着李昭衍远去背影,抬手捂住心口。 为何心脏会痛?真如那人所说是毒侵心脉吗? 身后清秀宫女小心翼翼道:“娘娘,您的药煎好了,陛下离开之前吩咐,得亲眼看着娘娘喝下去。” 萧骊华转身道:“放下吧,等它凉一会儿。” 那药放下后,萧骊华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烟雨,娘娘您有什么事尽可以吩咐奴婢。” “江南烟雨,好名字。” 萧骊华坐下,看着那药散出的缭绕雾气,她轻轻敲着桌子,漫不经心问:“烟雨,你可知我是如何入宫的?如今可还有亲人?” 烟雨一顿,有些惶然模样。 萧骊华眉梢轻轻一挑:“怎么?不能说?” 烟雨跪下,欲言又止:“陛下怕我们提起娘娘的伤心事,令我们三缄其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