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洲一把拉住任雪的手,将她带至一个角落:“管好你姑妈!” 任雪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起昨晚的事,忍不住反问:“我们结婚五年,你却有个四岁多的儿子,难道你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 哪知贺云洲只是松开了她的手,冷漠道:“我们很快就要离婚,没必要。” 说完朝他理了理衣领,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这一刻,任雪突然发现心跳很快,她忙拿出药吃下。 然而吃完不过五分钟,她却感到周围恍恍惚惚。 强忍不适,去到现场比赛。 她发现自己第一场是和林琳比。 林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伸手朝着她眼前晃了晃:“我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舒服?” 任雪听着她的话,只觉得眼前越发模糊,重影,渐渐的连棋盘都看不见了。 这时,林琳靠过来,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认输吧,云航他也不想你赢。” 任雪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比赛前,她只吃了镇定药。 而知道她吃镇定药的只有姑妈和贺云洲。 姑妈不可能会害自己,所以是贺云洲在药中动了手脚? 此时,药效发作,她眼前彻底一片漆黑。 就在前一秒,她还看见林琳正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 “你认输吧。” 林琳正要坐等成功。 然而,对面任雪缓缓抬起手:“这局,我要下盲棋!” 第五章 你们骗我 盲棋,顾名思义,不看棋盘下棋。 现场一片唏嘘。 裁判也愣了一下,看向任雪反复确认:“你确定要下盲棋?这可能会给对手提供巨大优势。” 毕竟不看棋盘全靠自己脑中推算,稍不注意就会出错。 任雪点头:“是。” 说完闭上眼睛,任由裁判为自己带上眼罩。 两人周围顿时涌现出不少看客和记者。 棋局正式开始,林琳先手。 “走兵e4。” 裁判把林琳出的棋子和位置口述出来给任雪听。 此时,任雪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整个棋盘和林琳出棋的位置。 “走兵e5。” 下一秒,任雪口述自己出棋的位置,由裁判负责将其摆放到相应位置。 三两步之后,裁判继续开口:“骑士吃掉骑士。” 任雪不慌不忙:“三步将杀,第一步用皇后将军,国王必须吃掉皇后,然后主教直取骑士五来将军,接下来将杀。” 说完,周围立刻掌声响起。 不到十五分钟,林琳就败了,她看着眼前棋盘脸色惨白。 任雪取下眼罩,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但她知道林琳就在自己对面。 “贺云洲我没有输给你,但现在我告诉你,我不要他了。” 说完,她起身顺着自己来时的记忆摸索出去,没有撞到东西,却撞到了不少人,一路跌跌撞撞。 医院。 医生拿仪器照在任雪眼睛上,见她瞳孔还有下意识收缩。 “是药物引起的暂时性失明,很快就会恢复,不用担心。” 闻言,任雪起身谢过医生,准备离去。 医生见她站起来都有些摇晃,问:“需要让人送你回去吗?” 任雪摇头:“谢谢您,路我都记得。” …… 回到酒店。 里面寂静无声,周围没有一丝动静,任雪眼睛落不到实处,她对着空旷的四周,自言自语:“姑妈,还好今天你没有去赛场,你不知道这一局我输的多惨。” 赢了比赛,却输掉了贺云洲。 幸好姑妈没有看到她今天狼狈的样子。 房内悄无声息,没人回应她。 任雪顺着记忆摸索到卧室,打开门:“姑妈!” 依旧没有回应。 可能是还没有回来,任雪暗自思索。 她坐在卧室的床上,准备等姑妈回来。 可一坐上去,手却忽然碰触到一片冰凉,仔细一摸是一个人。 任雪心里一紧。 “姑妈。”她小声叫着。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 她赶忙摸索到床头去拨打酒店前台电话。 不一会儿,酒店工作人员赶来。 没多久,任雪就听到一人小心翼翼开口:“女士,很抱歉,您的亲人已经去世了。” 任雪的瞳孔猛地一缩,僵在原地:“你们骗我。” 她一把抓住旁边工作人员的手:“说,我姑妈到底在哪儿?你们把她带到哪去了?” 工作人员发现她情绪不对,赶忙给她打了镇定剂,送去医院。 任雪从医院醒来时,眼睛已经能再次看清。 可她没想到第一眼看见的却是姑妈的遗体。 站在冰冷的太平间门口,她远远望着躺在正中央的姑妈,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明明前天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没了? 她只觉得身体冰凉,心破了一个大洞。 一旁医生开口:“经过我们检查,死者是吃了头孢后,大量饮酒,引起双硫仑样反应导致死亡。” 任雪听闻此话,根本不相信,姑妈是一个多么谨慎的人,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她没有说话,出了停尸房。 不远处,酒店工作人员把一个装在透明袋子里的东西递给她。 “女士,这是您家人身上的遗物。” 任雪伸手接过,茫然的了道谢。 她看到里面有姑妈的手机,将其拿出来,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信息。 然而,她却翻到了前天夜里姑妈发给贺云洲的短信! 心里莫名颤了一下。 下意识拨通电话,接通后。 任雪轻咬了下唇:“是我,你现在有时间吗?” 贺云洲听到任雪的声音,本想拒绝,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事?” “我姑妈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我等会过来。” 任雪挂断电话,垂下手,坐在停尸房外面走廊冰冷的凳子上,另一只手紧捏着手里的袋子,漠然的等着贺云洲过来。 没多久,脚步声传来,任雪抬头,只见贺云洲一身西装笔挺的朝自己走来。 任雪仰头红着眼:“昨天你和我姑妈说了什么?” 第六章 只是商业合作 贺云洲愣了一下,答非所问。 “生依譁死有命,节哀。” 任雪看着他异常平静的神色,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不会看人。 她站起来,嘴唇轻颤,眼泪不自觉掉落:“我五岁的时候就没了父母,是姑妈一手把我带大,她对我而言比母亲还要重要,我再问你一次,昨天你和她到底说了什么?” 贺云洲脚下微动,看着她落泪,心底一颤。 他跟任雪结婚五年,一直觉得她心很硬,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 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不适。 他伸手将任雪轻轻拥在怀里,低语:“不重要了。” 四个字让任雪彻底心凉。 她靠在贺云洲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气,哑着声:“这是你第63次欺负我,之前的我都可以不计较,但这一次,你不该欺负我的亲人。” 说完,她缓缓从贺云洲怀抱里出来,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会签字离婚,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贺云洲听到任雪的话,身形一僵。 …… 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天色已黑。 任雪紧紧抱着骨灰往酒店走,贺云洲就跟在她的身后,一直没有离开。 总统套房里,一片空荡寂静。 任雪心里从未有过的难受,第一次来酒店的时候,是她和姑妈两个人,现在她只能抱着姑妈的骨灰。 她在这世上再无亲人了。 贺云洲跟着她进来,看到任雪抱着骨灰,缩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不由蹙眉。 自从任雪说了签字离婚后,就再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全程当做他不存在。 看到她这个样子,贺云洲有些不放心,张了张口准备说什么。 这时,电话忽然响起。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后接通,林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云航,你去哪里了?安安很想你,你快回来吧。” 叶念安的声音也传来:“爸爸。” 任雪也听见了电话里面的声音,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骨灰的手更紧了。 贺云洲挂断电话,转身看了任雪一眼,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离开。 房间里再次寂静下来,微风轻轻吹动窗帘,呜呜作响。 接下来的一周,是预决赛。 任雪穿着一身黑色干练的裙子,手里抱着黑色骨灰盒去到比赛现场。 她要让姑妈看到她拿到决赛的入场券。 比赛开始后。 只听到裁判一次次的判决。 “任雪胜!” PanPan“任雪胜!” “……” 到最后一天,当最后一个选手败北后。 裁判直接宣布任雪提前杀入决赛。 走出赛场那一刻,任雪却没有往前的轻松。 此时,如果姑妈在,一定会跑过来,抱着她骄傲的告诉全天下人,她侄女儿闯进决赛了。 眼底一阵酸涩,她强忍着,准备上车。 然而这时,一群记者却忽然将她包围。 任雪本以为这些记者是想采访她进入决赛的感言,没曾想一个记者忽然问。 “任雪女士,请问你和本次比赛的赞助商贺云洲先生是什么关系?你进入决赛是有黑幕吗?” “前些天有人拍到你和贺云洲先生抱在一起,还同入酒店,是真的吗?” “贺云洲先生之前公布他有隐婚五年的妻子,请问你是小三吗?” 记者的问题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狠狠扎向任雪。 任雪还没来得及回答记者的问题,贺云洲冷漠的声音在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