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队里老人走的只剩下你我,我也早就隐隐料到会有今天……” 想到如今各奔东西的老朋友,他转头望向人来人往的街市,赫然笑了两声。 “我现在也走了,接下来,恐怕就是你了……我就问一句,你为贺清叙做了那么多,后不后悔?” 这番话,令苏鸢哑然。 良久,她强扯出一抹笑:“我没关系的。” 她不在乎自己为贺清叙牺牲了多少。 只是……若她真被也许有一天,她也会被贺清叙毫不留情的抛弃…… 只要这么一想,她就心痛得难以呼吸。 和杨淮道别后,苏鸢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一进门,苏鸢把自己深埋进沙发里,蜷缩成一团。 头越来越胀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沉重的、令人窒息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将她吞没,拉着她坠入漆黑无际的深海……。 苏鸢知道,自己又发病了。 昏昏沉沉间,她听到开门的声音。 贺清叙走进客厅,瞥见苏鸢的样子,不由皱起眉。 结婚五年,她时不时就会这样,独自闷在角落里死气沉沉,让人看了就觉得不适。 贺清叙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往卧室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苏鸢却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清叙,别走……” 她嗓音颤抖,近乎虔诚。 别离开我,别抛弃我…… 求你,爱我,哪怕只有一点…… 苏鸢颤栗着,每一根神经都在诉说着恐慌。 整个世界都像在带着她坠落。 唯有跟贺清叙的肢体接触,唯有他施舍的一点爱意,才能让她获得一丝安全感。 “你发神经吗?是不是有病?” 贺清叙却只觉得莫名其妙,他转过身,伸手就要将她拂开。 就在这时,苏鸢蹲下身解开了贺清叙的皮带。 酒气沾染着体香丝丝缕缕的萦绕,饶是定力再好,贺清叙也承受不住。 他再也忍耐不了,反客为主,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贺清叙在这事上向来强势,而这次又是苏鸢刻意惹的火,他更是放纵了几分。 极致的痛和快,让苏鸢眼角溢出泪来。 但她却更紧的抱紧了贺清叙,喃喃着:“爱你……我好爱你……” 贺清叙听着,心底升起的莫名情绪让他心烦不已,干脆直接用唇堵住她的声音。 …… 两个小时后。 贺清叙进入浴室。 苏鸢神智清醒了不少,连忙拿出药咽下。 刚要收起药瓶,就看见贺清叙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 她手一抖,药瓶直直砸落在地,骨碌碌滚到了贺清叙脚边。 苏鸢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贺清叙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略过她走到床边,拿起了“嗡嗡”震动的手机。 苏鸢愣愣的望着他。 一种难言的悲哀从她的心底蔓延全身。 从前,她吃药的时,会一直躲着贺清叙。 可现在她发现,其实她根本不用躲着,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她吃的什么药…… 苏鸢僵硬的转头,只见贺清叙唇角勾起一抹无意识的浅笑,认真回复。 眼框,一点点红透。 苏鸢不受控制的跟上贺清叙,拉住他回消息的手,哑声问:“清叙,这些年,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喜欢,哪怕一点……” 这话问得,更像是在求他。 求他不要给出那个会将她推入深渊的答案。 贺清叙手一顿,随即漫不经心的开口:“苏鸢,我不爱你,你自己不知道吗?” 一句话,宣判了她的死刑! 苏鸢面色煞白,如坠冰冷刺骨的寒渊。 “我……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但他是在她十六岁那年,将她从地狱中救出的人啊…… 她的爱人,她的救赎。 “既然知道,这姿态又做给谁看?”贺清叙毫不留情的抽出手。 仿佛黑夜中抓住的一点烛火,猛然被风吹熄。 苏鸢的手直直垂落下去。 又听贺清叙漠然开口:“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们是商业联姻。” 心脏仿佛被无数根长满尖刺的荆棘死死缠住,连呼吸都带着血肉撕扯的痛! 苏鸢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她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糊成一团团色块。 反胃的感觉爬上喉间,她浑身发抖,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察觉到苏鸢的不对劲,贺清叙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下一瞬,猝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贺清叙顿了顿,接起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阮楠烟焦急的声音:“清叙,我查出了一件大事,你快来俱乐部一趟吧……” 贺清叙眼神一暗:“我马上来。” 接着,他穿好衣服,看也不看一眼苏鸢便转身离去。 他一走,苏鸢立刻踉踉跄跄的冲到洗手池边上,将刚刚吃的药全吐了出来。 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她才脱力的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贺清叙最后那句话响彻在她耳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