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错过了,明年还有机会。” 他拿过于英楠手里的准考证,又提醒:“军区电台那边催了,我先送你过去。” 于英楠点点头,暗暗朝脸色苍白的姜文鑫投去个得意的眼神后,才上车。 宋海修把准考证塞进姜文鑫手里,语气沉稳:“等我回去再说。” 话落,他转身也上了车。 凝着远去的吉普,姜文鑫捏着准考证的手不断颤抖。 压抑半天的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模糊了准考证上的字迹。 夜深。 月明星稀。 刚忙完手头上的事,宋海修想到没能考试的姜文鑫,立刻赶回家。 可一推开大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借着屋檐的灯,竟看见姜文鑫坐在地上,身边倒伏着三四个空酒瓶。 她头发散乱,醉红着脸,眼神迷离地仰头喝着酒。 宋海修错愕:“怎么喝这么多酒?” 先不说她是滴酒不沾的人,身为广播员,她最看重嗓子,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喝任何刺激性的东西。 听见宋海修的声音,姜文鑫没有看他,只是冷淡丢出句:“不用你管。” 宋海修蹙紧眉,上前抢过她手里的酒:“我是你丈夫,我不管你谁管你?” 姜文鑫目光一黯,醉醺醺地抬起头,凝望对方深沉的眼眸:“那我们离婚,你就管不着了。” 第6章 房间忽得死寂。 宋海修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耐着性子把姜文鑫扶起来:“你不会跟我离婚的。” 他笃定的语气让姜文鑫心莫名一空。 看着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尾音渐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知道。” 只是两个字,几乎撕裂了姜文鑫整颗心,剧痛漫延。 她知道宋海修爱着于英楠,也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他一辈子都没有回应她。 可现在他却告诉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他。 这么多年,她在他面前小心藏着心思,却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多可悲啊。 姜文鑫踉跄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泪水在血红的眼眶里翻滚:“宋海修,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残忍?” “你……” 不等男人说完,她又打断:“不错,我从前确实喜欢你,但现在离婚,也确实是认真的。” 女人眼里的决绝叫宋海修莫名不安,他下意识不想继续:“你喝醉了,这话我就当没听见,我扶你去房间休——” 可他刚一拉住她的手,姜文鑫却爆发了。 “宋海修,你是不是有病?” 她‘砰’地砸了手里的酒瓶,嘶声哀鸣:“你娶了我却从不碰我,我难道要给你守一辈子活寡,被人指着脊梁骂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吗?” “于英楠一叫你,你就去,你和你爸有什么区别?你既然能劝你爸妈离婚,为什么要拖着我?” “宋海修,我不欠你的!” 就算欠,她上辈子也已经还清了…… 字字句句,听得宋海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看到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的姜文鑫,胸口的火又被强行压下。 他揉着拧紧的眉心,神色晦暗:“我先离开,等你清醒我们再谈。” 说完,宋海修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文鑫一下瘫在了地上,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一夜混沌。 晨光照进房间,刺醒了床上的姜文鑫。 她缓缓睁开眼,懵了好一会儿才忍着脑子的胀痛坐起身。 “醒了啊,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吃吧。” 抬起头,只见婆婆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姜文鑫愣住,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自己喝醉后跟宋海修大吵了一架,懊恼自己的冲动,又不免有些愧疚。 婆婆还没解决跟公公的事,手上的伤又没好,居然就过来照顾自己…… 接过婆婆递来的粥,姜文鑫有些窘迫:“妈,您跟爸……” “离了。” 婆婆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眉眼间全然没有婚姻失败的落寞:“整天对着一个惦记前妻的男人,还不如一个人过。” 姜文鑫怔住,不由想起自己跟宋海修。 顿了顿,她苍白一笑:“是啊,还不如一个人……” 婆婆皱起眉,话锋忽然一转:“我听说于英楠离了婚,还带着孩子回来了。” 姜文鑫眸光一黯,沉默将粥放在桌子上,眼眶又红了。 婆婆叹了口气,抬手摸着她的头:“人活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着想一次,我虽然是海修的亲生母亲,但妈支持你做任何决定。” 老人疼惜的话语一下被戳到了姜文鑫软处。 她从小被拐卖,从没感受过家人的爱。 养父母对她非打即骂,十二岁那年她逃了出来,一路沿街乞讨时遇见了宋海修,他把他身上的钱和衣服给了她。 那一刻,她只觉整个世界都亮了,都温暖了起来…… 后来她遇到难处,差点坏了名声,是宋海修娶了她,帮她避开一劫。 婚后,婆婆像亲生母亲,一直用慈母之心爱护着她。 这些,大概就是她上辈子不舍得离婚的原因。 她依靠般将头枕在婆婆的腿上,声音沙哑:“妈,谢谢您……” 婆婆没有说话,只是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肩头。 一个人的婚姻,她上辈子过够了。 上天给她重生,她想过不一样的人生。 中午。 想明白后,姜文鑫拿上离婚要用的证件便去办公室找宋海修,却被通讯员告知他在军区广播站巡视,也只得转步去了军区广播站。 一进去,就看见宋海修独自站在里头查看广播稿。 转目看来,两人眼神碰撞,尴尬又无言。 姜文鑫捏紧了手里的证件,最终鼓起勇气上前:“宋海修,我们去把婚离了吧。” 话刚落音,宋海修脸色骤变,飞快按下话筒上的关闭键。 见状,姜文鑫心一咯噔,也僵住了。 刚刚全军区的广播,是开着的! 第7章 姜文鑫怔住,清楚看见宋海修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沉郁。 话筒没关,那自己刚才的话全军区是不是都听见了…… 没等她反应,宋海修几步跨过来关上门,转目而来的眼神疑虑又克制:“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喝醉说胡话,现在来军区广播站胡闹?” 姜文鑫面色微变,艰难扯开嘴角:“我是认真的……宋海修,我们都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