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两个月前,这位段公子买下了许府隔壁的府宅,不知怎的就和许姑娘熟悉了起来,平日里,但凡许姑娘出府,这位段公子必然跟在她身边。” 这话一出。 温予安心头只觉危机感倍增,“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就不怕……” “京中也确实有流言蜚语,不过看他们那意思,似乎并不在意,久了,大家也知段公子似乎也没有要求娶许姑娘的意思,哦对了,许姑娘的盛春楼,这位段公子也投了不少钱财,或许他们不过是生意伙伴罢了。” 可这番话听在温予安耳里,几近咬牙。 没有求娶的意思,却天天黏着她,还有钱财牵扯。 这与无赖浪荡子又有何区别? 洛枝生性单纯,怕不是被这男人骗了! 越想,温予安心越不安。 他冷声下令:“再去细查这人的底细,看他是从何处来盛京,曾经家世如何。” “是。” 第19章 许府,内院。 沈兰瓷衣袖束起,弯腰从酒缸中打酒出来,将酒倒入酒杯。 随即递给坐在石椅上的段景珩。 “尝尝,看这坛桂花酒味道如何?” 段景珩手撑着脑袋,他接过那酒杯,轻抿一口,摩挲杯口轻笑:“不错,很香,配几碟城西铺子的糕点就更好了。” 闻言,沈兰瓷睨他一眼,一边放下衣袖:“莫要得寸进尺。” 段景珩耸耸肩,思绪微转,记起刚刚门口见的那位世子,张口正想说话。 “若你是想问我与梁世子,那便不必问了。” 像是猜透了他心中所想,沈兰瓷笑着先开了口。 “那我便不问就是了。” 段景珩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而从怀里掏出一枚精巧的发簪递过来。 “枝枝,过几日我想要借盛春楼一用,” “这玉簪就要买我盛春楼一日,段景珩,你倒是会做生意。” 沈兰瓷好笑看他,“你要做什么?” “秘密。” 沈兰瓷看了他一眼,收下了那玉簪,便不再多问了。 对她来说,她跟段景珩是好友也是生意伙伴,但也仅限于此。 当初第一次见面,他是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出现在她房间里的。 那架势,追杀他的人显然是要治他于死地。 当时的段景珩也全然不是如今这副翩翩公子的模样,那时他的眼神她如今记起依旧心生寒意。 见到他的第一面,她本是准备惊呼大喊的。 谁料段景珩却突然开口说:“我认识你,沈兰瓷。” 所有的恐惧堵在嗓子眼,沈兰瓷定定看着他,眼底透出几分不解:“你是谁?” “你救我,自然就能知道我是谁了。” 段景珩靠在门板上,脸上血迹斑斑,说这话时却透出几分笑意。 而这个答案,直到后来两人相交熟悉,沈兰瓷也未曾得到。 但如今对她来说,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翌日。 天朗气清,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沈兰瓷在府中待得久了,便想去郊外散心。 一切准备就绪。 马车停在府门口,正要出发之际。 旁边的段府大门打开。 段景珩的身影当即出现在她眼前:“枝枝,你这是要去何处?” “去郊外散心。”沈兰瓷答。 段景珩神色大为诧异:“真是巧,我今日也想去郊外散心,不如我们一同前往?” 明眼人一看便是装出来的。 可今jsg日沈兰瓷心情好,便也就懒得揭穿他:“可以,但你要自备马车。” “我骑马便行。” 段景珩将扇面一合,喜笑颜开。 城西郊外是不少盛京子弟来游玩之所。 抵达之时,已有不少人在。 刚从马车上下来。 沈兰瓷就听身后传来阵阵马蹄。 竟是温予安驾马而来。 “好巧,许姑娘今日也来郊外游玩?” 沈兰瓷眉头微蹙:“世子,我想我……” 似乎听出她又是要拒绝的话语,温予安翻身下马,忙开口说:“这次是真巧合,我没想到许姑娘你也会过来游玩。” 可温予安大概不知道,他此刻额头上还冒着细汗,显然是一路策马奔腾赶过来。 但他既然这么说了。 沈兰瓷也就不再多言,只淡淡点头:“那便祝世子玩得愉快。” 温予安还想说什么。 随后却听见身后传来似曾相识的男声。 “枝枝!” 正是昨日他见到的那位身世不明的段景珩。 温予安不觉一冷。 而走过来的段景珩见了温予安,眸底带了几分深意,弯腰闭了一只眼凑身至沈兰瓷面前:“枝枝,我眼睛不知是不是进了飞虫,你替我看看?” 真是拙劣的演技! 温予安嗤笑不屑。 可下一秒,沈兰瓷竟当真凑身过去,温声道:“怎么回事?我看看?” 第20章 温予安一时笑不出来了。 他眼看着沈兰瓷温和地替段景珩吹了眼睛,又眼看着段景珩笑吟吟站直了身子,同她嬉笑:“没事了,还是枝枝厉害。” 沈兰瓷瞪他一眼:“你莫不是在戏弄我?” “我哪敢呀?你这般聪慧。”段景珩眨巴着眼睛,满脸无辜。 这样的表情换作是其他人做了,定然是要让人觉得不适的,可段景珩长得好看,说着这样的话做着这样的动作,倒像是在跟她调情。 沈兰瓷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忙别开了眼神,懒得与他多费口舌,正准备离开。 却听身后温予安忽地低呼一声:“许姑娘!” 她回头看去,只见温予安闭着眼睛拧着眉头:“我眼睛似乎也进了飞虫,你可否……” “你家世子眼里进了飞虫,赶紧看看吧。”沈兰瓷语气冷淡当即向一旁梁家的小厮说道。 小厮上前来忙对着温予安眼睛一通查看吹气。 等温予安睁开眼时,沈兰瓷人早已走远了。 而他的眼中通红一片,是真的进了异物。 段景珩似笑非笑看着他:“世子,不好意思,让你白费心思了,枝枝只会替我看眼睛。” 温予安神色微沉。 随即,他讽笑:“要真比起来,我至少是她喜欢过的人,她将我当男人看待才会这样待我,可我见洛枝对你,似乎并无男女之情,更像是将你当弟弟看待。” 话音落地,段景珩神色微沉,便也就收敛了笑意。 顿了许久。 段景珩也并不反驳,只勾唇轻笑:“是吗?那便等着看好了。” 他没有再跟温予安多言,动身追上沈兰瓷。 两人背影一同走远。 不知为何,温予安心底竟生出前所未有的不安来。 …… 三日后。 沈兰瓷如段景珩所愿,将盛春楼停业借他一日。 谁料到了傍晚之际。 管事就匆匆赶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盛春楼出事了!” 一听这话,沈兰瓷匆匆赶去。 只见盛春楼中一片狼藉,站在最中央的人,竟是温予安! 剩下几人,沈兰瓷认识,是段景珩府中的管事。 而唯独段景珩不见踪影。 周遭静寂无声。 温予安先开了口:“洛枝,我亲眼见一群黑衣人进了盛春楼,待我带官兵赶过来时,便听见这里面有打斗声,进门时,却不见黑衣人影,只剩他们这群人手持兵刃,我正要带回去仔细调查。” “世子!” 沈兰瓷匆忙上前,挡在了段景珩家的管事面前,替他开口:“他们都是我认识之人,今日也是我借段公子在此办事,你却在我的店里将段公子的人抓去府衙,之后等段公子回来,我要如何交代?” 听见这话,温予安脸色铁青:“你就这般信任他?你可知他底细?” 沈兰瓷拧眉沉默不言。 温予安心底生出几分痛惜,他冷声道:“你可知他给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我去查了他所谓的陆南县老家,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他不知是何人派来盛京的!” 霎时。 沈兰瓷神色一怔,眼底浮现出几抹诧异。 “既然持疑,那老身走一遭便是了。” 一旁的管事看向沈兰瓷,神色中带了几分焦急向她朝二楼使了个眼色。 直到一行人被带走,温予安也沉沉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周遭彻底安静下来的,沈兰瓷缓了缓神,才终于下定决心,转身前往二楼。 此刻,阁楼昏暗无光。 沈兰瓷站在了天字房门口,手放在门框边,迟疑不定。 可最终,她还是颤抖着手推开了房门。 下一瞬。 她便看见段景珩靠在角落,手捂着腹部,伤势严重,毫无血色。 沈兰瓷心下一惊,匆忙上前。 “段景珩,你——” 话才起头。 冰凉的剑刃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第21章 抬眼看去,此刻的段景珩神色冷厉,与之前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是沈兰瓷第二次见到他这般模样。 心猛地提起。 她颤声开口:“是我,我是沈兰瓷。” “我知道。” 段景珩语气低沉,带着冷意,手中的剑却未松动分毫:“你不是听见了温予安说的了吗?我在盛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