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御失魂看着夏初恩那张惨白如纸的脸,落在她鼻下的手颤抖不止。 “为什么?初恩为什么会死?!” 他想起刚才在死亡证明上瞟到的死因。 那上面写的是肾衰竭。 可是怎么会? 傅言御眼眶酸胀的厉害,滚烫的眼泪顺着面颊划过,他只觉得肺部的空气被人抽空。 “初恩不是换过肾,已经没事了?” “这么多年她都健健康康的,怎么还会死!” 哪怕现实摆在面前,傅言御仍无法相信。 明明他前不久还把她抱在怀里! 她还没有嫁给他,还没有当他的老婆,她怎么就死了呢? 无人察觉,他这话脱口,站在不远处的白若雨面色跟着一变。 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上,肉眼可见的闪过一丝惊慌。 下一瞬,就听夏母沙哑着嗓子厉声反驳:“我家初恩从没有用过任何人的肾!” 这话一出,宛若平地一声惊雷,炸的傅言御面上血色全无。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白若雨,眉头拧作一团:“当年是你口口声声跟我说你给初恩捐了个肾,你一直在骗我?!” 白若雨骇然一惊,唇上血色尽褪:“我,我捐了的,肯定是他们气你帮我圆梦,他们在骗你!” “夏小姐是你最爱的人,言御,我怎么忍心看你为她痛苦!我那颗肾是为你才给出去的,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你怎么能质疑我对你的爱!” 傅言御不蠢,夏家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很。 他锁着白若雨的眸子步步紧逼,猩红的眸子含着水雾,无端让人背脊发凉。 白若雨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不住的后退:“言御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都要死了,我骗你干什么?”2 比起她那苍白又无力的解释,夏父早有预料一般,将手里三年前夏初恩住院时的病历单扔到傅言御身上。 “长了眼睛就自己看!我家初恩从来不欠任何人!她能活,和白若雨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尖锐的纸张在傅言御面上留下了一条细长的血痕。 影影绰绰的痛意在面上盘旋不去直至心头。 他一页一页翻下来,看到最后面色已然沉到了谷底。 白若雨生出了几分想逃的恐慌,可她不能。 忍耐了六年,她为的就是今天,她怎么能逃! 逃了,她就前功尽弃了! “言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能解释的。” “解释?” 傅言御残忍抬头打断她,眸中冷光凛冽刺人。 “白若雨,你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今天这场婚礼!是不是也只是你的一场骗局!” “不是!” 白若雨彻底慌了神,滚烫的泪溢出眼角。 她崩溃上前拉住傅言御的手,可嘴边的话还没吐出口,便被傅言御狠狠抬手甩了出去。 “啊!” 她踩到婚纱崴脚摔在地上,狼狈至极。 围观宾客却面面相觑,无一人敢上前帮扶。 那个只差一步就要跟她交换婚戒的男人,此刻连多看她一眼都好像会作呕。 白若雨心脏一坠,浑身血液冰凉。 傅言御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从没有哪一刻这么后悔过。 看着棺材里安静的仿若只是睡着的夏初恩,泪水滑进嘴里,他心痛的无以复加。 “初恩,初恩我错了,我不该信白若雨的话,更不该和你解除婚约惹你伤心,初恩,初恩我们结婚,我答应你的,婚礼,婚礼还没给你……” 他紧紧咬着牙关步步走近棺材,夏母却嫌恶拦在他面前。 “滚开!你个杀人凶手!初恩那么信任你!如果不是你变心初恩根本就不会死!我绝不会让初恩和你再扯上关系!你不配!” 夏母看傅言御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 傅言御心头钝钝生疼,撕扯一般。 还不等他说话,夏父拿着一本熟悉的日记本翻开其中一页拍在他胸口,一字一顿的开口:“我家初恩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傅家小子,你凭什么置身事外!好好看看,你的罪行!” 傅言御颤着手指拿起那本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隐隐有种预感—— 本子上的东西或许会让他坠入地狱,痛不欲生。 他沉沉吐出口气,按捺住退缩的念头,鼓起勇气看过去。 本子上,入眼的便是夏初恩那娟秀的小楷—— ‘轰!’ 脑子在这一瞬炸裂开来。 傅言御的瞳孔肉眼可见的放大,他不敢置信反反复复阅读着那短短几行字,口鼻间的吐纳呼吸尽数紊乱。 怎么会! 夏初恩也是攻略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