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礼开不了门,只能喊人。 闻声,陆佔看过来,从傅宴礼那越过来的目光格外的深沉,像是漆黑的眼球中,蕴藏着一团随时一触即发的火苗。 他冷冷勾起一边嘴角:“傅总,温小姐是我的当事人,我得确保……” “恐怕是不能。” 傅宴礼说白了不肯放人。 温岁礼急得眼泪涌到眼眶,她跃跃欲试的想从驾驶座跳下去,可她知道,傅宴礼在那坐着,她根本没办法跳出去。 即便是跳,也避免不了他会不会突然开车。 她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拦车的陆佔。 当然,陆佔也能尽收她的期望。 唇瓣蠕动,他尽可能的放低语气:“这么说,傅总今天是说什么都不肯放人了?” 傅宴礼:“陆律师想要带走人也可以,得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 陆佔眼球微动,他细致打量了瞬,吐声:“温岁礼现在是我女朋友,这样的理由,总能带走她吧?” 第50章 我没资格查你吗? 一刹那间,傅宴礼嘴角绷紧,紧咬牙根,磨得后槽牙都发疼。 从紧绷到冷笑,不过三秒时间。 “你说什么?” 陆佔再次重申:“不好意思傅总,温岁礼她是我的女人,所以你带走她是不是很不合适?况且你的身份,要是记者知道……” 车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那一瞬间,温岁礼眼泪没憋住,夺眶而出,她看向陆佔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屹立不倒的英雄,把她救下的英雄。 “下来。” 许是反转来得太快,她一时间楞在那,半天没动身。 还是陆佔喊了她一声,温岁礼赶忙扶住车门,走下去,她脚没站稳,险些一脚踩偏了摔在地上,得亏是陆佔单手扶住她人。 “小心点。” 这三个字,听在外人耳中是关怀备至。 温岁礼最清楚,他那是冷漠,甚至是嫌麻烦的冷,不想给于旁的过多关照,就只剩下这三个字了。 陆佔扶住她,人都下了车。 傅宴礼的目光依旧紧锁在两人身上,尤其是他扶在她胳膊处的手,宛如一根刺痛他心的针,很痛,他扭开脸,深呼吸再吐出。 这样的动作来回反复了三四次。 “放手吧!” 直到傅宴礼的车离开,温岁礼试图打陆佔手指间抽出胳膊。 她胳膊细,男人刚好一只手盈盈可握的掐住。 扭了几下,发现根本扭不开,温岁礼抬眸去看他,口吻带着些许提醒的意味:“陆律师。” 陆佔不动声色,视线低垂,两片浓密的睫毛,扑散在眼底,形成两道浓重的阴影。 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她深吸口气,加大点力道抽手。 陆佔不松手,也不说话,只是拿那种审视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她,看得温岁礼头皮发麻,后背都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来。 好在他捏她的劲不大。 “温小姐,你说去解决问题,这就是你所谓的解决问题?” 这话,把她直接问得哑口无言,如鲠在喉。 温岁礼鼓起气,试图好几次,都没张得开嘴吐声。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陆佔面目之间盛满了傲娇与不屑:“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没必要怕伤害什么面子尊严。” “你先放手。” 温岁礼本以为,他松手起码有个缓冲期。 岂料,男人在话音落下的下一秒,直接撒手,以至于她身子没站稳,险些一个退身摔下去。 “说吧!” 陆佔有洁癖,用纸巾擦干净捏过她胳膊的手指,声音特别的冷淡,连眼睛都没抬起来看她一下。 温岁礼揉揉胳膊。 拖着懒懒的腔调道:“你还有心思在这找我茬,陈仰林对姜小姐可下手不轻,你再不去帮忙,我真怕她扛不住直接被……” 打死两字还没吐完。 只听陆佔道:“人已经带走了。” 温岁礼眼眸一闪而逝的微诧。 她说:“警察来得还挺快。” 陆佔往前走了几步,径直从她侧身擦肩而过:“先上车去警局。” 温岁礼本是不想跟过去的,她以什么身份在那杵着? 人家是情敌,那她算什么? 陆佔真要跟人打起来,她都不知道拿什么身份去解交。 但考虑到她是报警人,不得不过去,温岁礼勉强跟在陆佔身后,表面是一副不情不愿,陆佔故意放慢脚步来等她:“走快点。” “你走你的,我跟得上。” 她确实也跟得上。 刚才在傅宴礼车里,吓成那样,眼下…… 陆佔低低笑一声,带着几分刻意的嘲讽:“看来你现在情绪很不错。” “难道要我哭吗?” 面对陆佔时,温岁礼本能的不愿意把自己狼狈的一面抛给他看,或许是太多落魄的时候,都被他看在眼里,她也想争口面子。 陆佔反问一句:“你没哭吗?” 听似问话,说的语气却是陈述。 “遇到那种情况,是个女人都会哭。” 陆佔上车,她打后座坐进去,嘴边蠕动好几次,才勉强挤出一句:“刚才的事,谢谢你帮忙。” 他没应声,意料之中,温岁礼也没指望过他会应。 这个男人,天生冷漠。 两人赶到警局。 温岁礼刚进去,就看到了坐在最前边的陈仰林,他脸上到处都是伤,各种不同程度的挂彩,尤为是嘴角跟眼睛格外明显。 左眼圈红肿得像两个包子。 她深吸口气,走进去。 其间,陈仰林目光一直注视着她跟陆佔。 比起她的浮躁,陆佔要淡定从容得多,面部连一抹褶皱都不现,弯腰落座,他很配合警察问话。 律师出身,语言逻辑都十分的严谨。 在这些方面上,陈仰林显然跟他不是一个档次。 “陆佔,你给我等着。” 配合完,陆佔起身,陈仰林伸手指着他,恨得一口牙都要磨碎掉。 他不笑不怒,目光低低的盯住男人,脸上从容不迫到有些不近人情:“我倒是想等着你,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机会。” 这话一出。 即便是不懂这行的温岁礼,也清楚陆佔打算做点什么。 他是要让陈仰林没个十年八年的出不来。 “走。” 陆佔喊了她一声,甚至主动上去牵她的手,温岁礼反应很快,立马跟上步伐。 出了门,他忽地松手,速度动作快得,就像他刚才莫名握住她。 “送我回去吧!” “先去我那边。” 温岁礼没多问,陆佔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只是她猜不到,他这次是私人原因,还是公事。 一道上,两人都没攀谈半句。 直到进了电梯,陆佔面目清冷,目视前方,吐声异常清晰:“有没有兴趣来南博?” 温岁礼一双精致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茫然。 他继而道:“骆特助要离职,我调查过你的资历,你是沪钢中大法学院毕业的,正好专业也对口。” “你调查我?” 电梯“叮”地一声,双门打开,陆佔率先走出去,他声音不大:“你觉得我没有资格调查你吗?” 这话着实让温岁礼吃噎。 “但这是我的私事。” 听到她语气的不满,陆佔深切的看她一眼,随后说了一句:“以后有什么能查,什么不能查,麻烦提前告诉我。” 第51章 认真考虑一下 来过一次,所以她对这还算熟悉。 陆佔拿起一瓶水:“要不要喝?” “不喝。” 陆佔径直拧开,倒进摆放好的玻璃杯中,仰头喝下几口,翻滚的喉结,划出一道性感弧度,水润过的嗓子更沉润。 他说:“我刚才提的话,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这话听在温岁礼耳中不算特别真挚。 但已经是陆佔所能做出最大的容忍。 短暂的沉默过后,温岁礼出声拒绝:“陆律师,不是我不想去南博工作,而是我目前时间挪不开。” 为了温江南的案子,她得四处奔跑。 哪怕是一丝希望,她都得抓住。 陆佔点了点头:“我能理解。” 这还是结识他以来,温岁礼第一次听到他说理解二字,她在猜想,或许这个男人冰冷的面孔下,也藏着一颗热烈的心。 否则,怎么会苦苦等了姜愉年六年时间。 “陆律师,我爸……” “我打算这几天抽个空,去探监温先生,你可以跟我一块过去。” 酸涩,委屈,以及长期积累的压抑隐忍,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眼泪涌到了眼眶,温岁礼强行憋住。 她嗓音变得格外低沉落寞:“谢谢。” 傅家施压,从温江南入狱后,温岁礼都没机会去看看他。 父亲在里边的情况,更是无从得知。 “可能是这几天,可能是半个月后,你先准备好,到时候我会通知你具体时间。” 陆佔刚作势弯腰,伸手去拿烟盒。 温岁礼比他更快,一手握住,抢先一步的摸出一支递到他面前,神态跟动作十分的自然,仿佛就是举手之劳。 见状,他唇瓣压下去,轻轻含住。 她放手,转而去拿火机帮他点燃。 火苗燃起的瞬间,不光燃烧了烟头,还点亮了陆佔那张冷峻的面庞,男人深邃的眸子中,跳跃着火星,显得有些欲。 以前只听说过女人又柔又欲。 温岁礼才知道,男人也可以做到这般欲。 脑中泛起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感,陆佔强健的体魄,在床上跟她翻云覆雨的模样,他的低沉,他的施压。 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氛围烘托下。 温岁礼心跳脸红,红到了耳根子处。 陆佔眼尖,早看出端倪来。 他提声问:“怎么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