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向来跋扈的莫宁宁也端了淑女模样。 “六皇子,幼时在宫中我掉了玉坠,是你捡到还我的,一直想寻机会感谢您,如今小女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段景珩懒洋洋靠在座椅里,听见这话,那双桃花眼眨巴着带着盈盈笑意。 “我记得的,你是侯府的莫三小姐,当初不过举手之劳,莫要放心上。” “如今我身子不好,喝不得酒,不知能否也以水代酒?” 他对每个人都很温和耐心,体贴周到。 不时还能逗得几名世家小姐笑出声来。 胡诗玲坐在旁边,莫名觉得刺耳。 耳听着段景珩不知又讲了句什么笑话,那笑声更浓切。 胡诗玲再听不下去,起身来。 时候也不算早了。 已经有不少宾客开始道别离去。 胡诗玲便也上前去,朝王妃开口道别:“王妃,今日您的邀约小女十分愉悦,时候不早了,便不多留了,小女……” 听出她的道别意向。 王妃往她身后的某个位置看了一眼,“胡姑娘可否多留一下,晚些我们有些感激礼想单独送礼。” 胡诗玲不傻,王妃看的方向正是段景珩所在的位置。 可此刻确认段景珩的身份过后,胡诗玲也已经不再想与他有过多牵扯了。 因此她笑笑:“感谢王妃费心,若是因为之前助六皇子之事的谢礼,小女受之有愧,小女不过是尽了分内之事,也只是对友人基本的信任才阴差阳错助了三皇子一臂之力,此次宴席已经受宠若惊,再多的,小女实在受之不起。” 王妃怔住片刻,还想再说些什么时。 却听一道声音插过来。 “胡姑娘是要回去了吗?正好我也要回侯府,不如一道走?不然你一介女子,单独回府也实在叫人不放心。” 胡诗玲眉心微蹙,可回头看见段景珩后,她思虑片刻,却是点头:“那便多谢世子了。” 两人对话间,王妃终究没再多说什么,只得放人。 莫奕苍去领莫宁宁一同走时,隐约还能听见莫宁宁的不满抗议。 直到到了门口,见到胡诗玲。 莫宁宁当即恍然,忍不住瞪了莫奕苍一眼:“兄长,你未免太过分,为了你自己的幸福,竟要弃妹妹的幸福不顾?” “胡言乱语什么?”莫奕苍不自在地低斥,随即看了一眼胡诗玲。 胡诗玲却当没听见般,率先上了马车。 而旁边的莫宁宁虽依依不舍,却也未要多留,只是轻叹。 “本来就是,这六皇子身患绝症,本就见一面少一面,你还不让我多看看。” 第30章 登时。 胡诗玲身形微顿,露出几分诧异。 回想片刻,她神色又恢复了几分淡然。 想来段景珩虽然确实身弱了些,可哪里像是绝症之人的模样? 前世,也从未听说六皇子英年早逝的消息。 大抵是流言胡乱传的罢了。 胡诗玲不再多想,很快命管事驾车回府。 途中。 她能感受到,莫奕苍驾马在她车外不紧不慢跟着。 莫奕苍先开了口:“诗玲,你之前是否也不知六皇子的真实身份?” “嗯。” 胡诗玲回了话,却有些无奈,“若早知他是那般高不可攀的人,我哪能那般肆无忌惮跟他结识,我之前还让他做了我的新酒试喝,现在想想,也算是庆幸我那些酒没让他喝出问题来,不然我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这话不经意间表露了她如今的态度,显然是要跟段景珩拉开距离。 想通这点,惹得莫奕苍带了几分笑,他似乎倒是心情极佳。 他不禁附和笑:“也是,谁能想到陛下那般宠爱的六皇子会用这样玩世不恭的身份出现,也难怪我当初没能查到他的真实身份。” 胡诗玲笑了笑,却并没有再多说话。 车帘挡住了她,莫奕苍看不见车内场景,一时有些琢磨不透。 直到一阵风刮过,他看见车内胡诗玲靠着马车窗边,闭着眼,似乎是睡了。 宴席间喝了酒。 风一吹,她就犯了困。 等胡诗玲再清醒过来时,马车已经停在了胡府门口。 她回过神来,由丫鬟搀扶着下了马车。 胡诗玲看了一眼莫奕苍,缓缓道谢:“多谢世子相送。” “累了吧,赶紧回府歇着。” 莫奕苍向她笑了笑,也未多留,很快带着莫宁宁往侯府的方向离开。 看着莫奕苍的身影消失在视野。 胡诗玲在原地又站了胡久,最终疲惫至极地长叹了口气,转身回府。 胡府大门也随之紧闭关上。 或胡是在马车上休息过一会儿,回了府,胡诗玲倒是更清醒不少。 进了内院。 小厮上前来,再度递上信:“小姐,贵妃娘娘送来的信。” 胡诗玲接过。 回到屋内,再度打开。 姑姑大抵也是知道了三皇子邀请她的事,向她坦言了段景珩的身份。 在信的最后,姑姑说—— 枝儿,六皇子来寻我聊了聊,向我替你传达了歉意,你不必为此介怀,他确实事出有因,无奈之举。 另外,虽你与六皇子结交姑姑并不反对,可你若是对他付出真心,想与他共结连理,姑姑却还是不太同意的,六皇子其人相貌品行自是不必说,可唯独他身弱,实在并非夫婿良人所选,劝你三思,莫要辜负自己后半生。 胡诗玲收起信来,耳尖泛起热度。 姑姑这言下之意她听得明白,无非就是觉得段景珩活不久。 可…… 她又从未想过要嫁段景珩! 胡诗玲实在是无奈至极,自己是与段景珩要好,也确实拿真心相待,可最多不过是知交之情,不参男女私情的。 因此看见姑姑这信中所言,不禁哭笑不得。 思来想去,她到书桌前,点了烛火。 开始给姑姑写回信。 写完后,正要装信封。 门口骤然传来叩叩敲门声。 “枝枝,是我。” 第31章 段景珩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带着几分心虚与讨好。 胡诗玲动作一顿,随即冷了语气:“夜深了,小女不便见外男,六皇子还是请回吧。” 听见这话。 门外的人影顿了顿:“枝枝,你生气了?” “六皇子多想了,只是实在于礼不合。”胡诗玲坚持道。 门外便再没有了声音。 段景珩咳嗽了几句,不再多说。 听动静似乎是离开了。 胡诗玲松了口气,继续将信纸装好,交给管事后,起步回房间。 却在到门口时,陡然停住了脚步。 只见段景珩环腿坐在她房间门口,苍白的脸上眸色猩红。 “你怎么还没走?”胡诗玲有些诧异。 段景珩抬眼执拗看她:“我走了,你恐怕只会对我误解更深,我不想让误会留过夜。” 这话让胡诗玲心念一动。 最终还是打开了门,让他进来。 段景珩身子似乎确实没能恢复好,进门时还踉跄了下,胡诗玲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