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才脱了苦海没两年,实在不该把他卷进后宅的这些事里。 正想让桃儿把人劝回去,却又听桃儿说。 “还有景王殿下也来了。” 这些年,景王与宋舒然来往,将军府里人尽皆知,甚至将军夫人还有意无意的撮合,如今司少南回来了,又说起什么男女大防之类,没得叫人恶心。 宋舒然心头一跳。 果然,下一秒,破门而入的声音惊起一群飞鸟。 宋舒然折了胳膊,不自然的下垂着,就算是故意侧着身子遮挡,可奈何还有个小混世魔王。 “娘……” 小魔王叫的情真意切,这还是他头一回如此亲热。 宋舒然没生养过,至今仍是个少女。 可这三年的相伴,却仍叫宋舒然热烈盈眶。 “好孩子,不是说给你了,不管发生什么,只管读书就行?” 宋舒然蹲下身子,伸出手细细的抚摸着顾离的眉眼。 不过两天光景,便觉得这孩子瘦了。 “你这话可不对,当朝天子都说,孝当先,你叫他不闻不问,岂不是教他不孝?” 赵景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呛了宋舒然一句,得了个白眼,还嬉皮笑脸。 “不管怎么说,离儿是男子。” 宋舒然眼里全是不赞同的颜色。 “技多不压身。” “是伯伯告诉我的。” 顾离难得顶嘴,自爱宋舒然看过来的时候,又缩了缩脖子。 “你说你这么大的本事,怎么就受了这份窝囊气?” 赵景实在不理解,宋舒然多的是手腕,现在怎么就任由那些人磋磨。 “殿下不懂,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宋舒然晒然一笑,看的赵景眼疼。 他怎么就不懂了? “呵呵。” “我只知道,若是小爷的娘子,小爷必然护得周全。” 赵景说的极为自信,冬日的阳光映着他的轮廓,显的格外高大。 说话间,司少南也带着人匆忙赶来了,刚好听到最后一句。 心头一跳,便冲了进来。 却不想,刚好看到宋舒然羡慕的眼神。 “见过景王殿下,殿下既是来叙事的,不如移步前厅?” 阳光下,司少南清楚的看到宋舒然消瘦苍白的脸庞,和不自然垂落的手臂。 收回眼。司少南恭敬的向景王伸出手。 旁边顾离一言不发。 “伯伯,我娘受伤了,你能帮忙找找大夫吗?” 亲儿子,却找个外人救他娘。 司少南脸色顿然就变了。 一阵青一阵白。 “此事,顾少爷觉得呢?” 偏偏,赵景还火上浇油。 鬼来的伯伯,顾家和赵家半点亲戚都没有,无论是怎么轮,都没得这么亲近。 吞了钉子一样的隔应,司少南却只能忍住了。 “还请殿下海涵,稚子无状,言语冲撞了殿下。” 司少南的腰一弯再弯,卑躬屈膝到不行。 赵景沉默,眼神变幻莫测的瞧了一会,最后看向宋舒然。 心里带着点期盼。 然而宋舒然一言不发,只垂着头敛着眉眼,跟在司少南的身后跪着。 莫名的烦躁起来。 “哼,你们沈家的家事还得要小爷操心,干脆早早上书陛下,自请回家种田去吧!” 赵景走了,连来时候找的由头都忘了。 走到一半,碰到手心里的一处硬物,又折回来,举起胳膊,直接扔了过去。 哐当! 砸在宋舒然的胳膊上。 “潺潺!” “沈氏三番五次与外男冲撞,又堂前冒犯,送去田庄。” 司少南原本要查看宋舒然伤情的手,转念又改为抓,显然是一副恼怒神情。 “另外,那两个办事不利的,扔到后山去。” 将军府占着半边山脉,扔到后山,基本就是九死一生。 “少爷!少爷,饶命啊少爷!” 婆子哭天喊地,宋舒然有些不忍,这些都是顾府的老人了。 正当宋舒然摇晃手臂准备替他们说上一句时,外面走来一个锦衣女子。 “妺儿,你怎么来了?” 言语亲昵,眼神深情,宋舒然看着司少南毫不犹豫的走到她身边,眼里的光也一寸寸暗淡下去。 如此深情,也会是逢场作戏? 只是说给她听的谎话吧? 无意去看他们的你侬我侬,宋舒然转身准备逃离,却不想被人喊住。 “你就是沈氏吧?” 实话实说,容妺见宋舒然的第一眼,虽只是侧脸,却无限惊艳。 此人,断不能留! “听说你折了胳膊?” “这些年你在府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虽说我来了,你若是这般病着去田庄,只怕外面那些人该说我这主母善妒,没人性了。” “妺儿……” 司少南眉头紧皱,似不满容妺这样说自己。 “知衍哥哥,你放心,我虽不是中原人,却也不是那般小心眼的。” “翠屏,去宫里请太医过来为沈氏诊治。” 从头到尾,容妺都是那样骄傲的站在一边,甚至都没正眼看她。 这让宋舒然生出一种挫败感。 她在她面前,或许连情敌都算不上。 不值当费心,也不用当回事。 是司少南的深情给她的骄傲。 “多谢顾夫人。” 她还没敬茶,也没与司少南行礼。 一句话,便摆脱了顾府小夫人的名头。 容妺诧异的扬眉,这才正眼看她。 果然有手段。 余光又见司少南有些落寞的眼神,心里却是冷笑一声。 在她眼皮底下玩花招? “既然沈小姐如此客气,那就……” “还不赶紧把沈氏带下去!” 司少南只觉得心痛难忍,可容妺就站在旁边,眼看着她要顺着话说下去,他赶紧打断。 不能让宋舒然离开! 直觉告诉司少南,人若是走了,他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了。 “知衍哥哥,既然沈小姐在府上不快,何不如放她出去?” 也省的你惦记。 容妺眼里一片天真,可心里却好似蛰伏着一条毒蛇。 “妺儿,我是不想你为这些事费心,不过现在你想她出府,那便由她去吧。” 司少南说这话的时候,连个余光都没分给宋舒然。 “哦?” 容妺眼波流转,看向司少南的眼神带了丝试探和探究。 只可惜,司少南一往情深,看的久了,便溺在了那片深情的海里。 “罢了,这些事我是不擅长了,你们中原真是麻烦至极。” 突然伸个懒腰,好似累坏了似的。 “是是是,往后你只专心与我吟诗作对,赏花观景就好。” “再者,你为这些琐事俗事分心,我也会吃醋的。” 司少南亲昵的贴着容妺的耳朵说到。 宋舒然只觉得浑身发冷,就连方才意外好了的胳膊都隐隐泛痛。 “小姐……” 桃儿蔓延心疼,恨不得上去撕了那对狗男女,一对丧良心的东西。 “走吧。” 或许去田庄,对她也是一种解脱。 第7章暗算 搬去田庄之前,宋舒然又被安置在了竹林小院。 容妺倒是说话算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大夫就上门了。 “小姐,你说,当初您为了老太太的病,舍下脸面求了景王,才请动太医来,现下,她竟是把小姐的大夫拦下了,当初就该让她病死。” 原来桃儿得了消息去门外迎人,却碰巧的,撞上老太太屋里的鸳鸯撵人。 宋舒然坐在桌边,深情又绝望的摸着手里的画卷。 这里面,一幅幅,都是她。 只看眉眼,便可知作画之人必然是深情款款。 “小姐,旁的不说,就那个什么妺儿,还知道功劳苦劳呢,你真应该与他们理论两句。” 桃儿气不过,又看宋舒然这般平静淡泊模样来气。 听她提起容妺,宋舒然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专注于画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