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她愿意选择相信一次。 搜寻的队伍快速向林中渗透,这里很大,在这么漫无目的寻下去,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找到人。 程言舟皱眉沉思,按理说褚佳佳是密阁的人,遇到这样的险境,一定会想办法留下线索才是。 “你们都仔细留意下身边的石头或者树干,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符号或者图案!” 这声令下,众人都低头四下张望起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前方就有人高喝一声:“大人,这棵树干上好像有记号!” 程言舟忙上前查探,辨清那是密阁独有的符号,瞬间给他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众人顺着这符号一路向前,等出了林子,来到浅滩处,却断了线索。 虽然记号消失,却在湍急的溪流中发现了一头狼的尸骸,皮毛温热,应是死了不久。 暴雨侵袭,将地面上的痕迹冲刷干净。 但仔细查看,还是能隐约见到地上的泥坑和残ᴊsɢ留在石壁上的零星血迹。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曾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恶斗。 程言舟不由加快脚下步伐,带人沿浅滩而行,却在岔路上停驻下来。 左右两条小道,右道呈平坦之势,左边那条却与之相反,陡峭蜿蜒向上。 沈知意这小子向来气性极大,平坦大道他最是不屑,唯恐被人冠上靠父上位的闲言碎语。故而剑走偏锋,妄想凭借一腔孤勇走出属于自己的道来。 程言舟忆起儿时同他玩躲藏游戏,那小子竟为了赢他,不顾脏臭,躲在桥洞下的臭水沟里,害他找了半天也寻不得。 他收回思绪,当即命两人往右行,而自己则带了几人急急向左边的道奔去。 “喻少爷!” “沈知意!” 漆黑的洞口隐隐有光透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阵急切的呼喊声。 陷入昏沉的少年猛然被唤醒,听出那是程言舟的声音,欣喜地朝身边人大喊:“褚佳佳快醒醒,有人来救我们了!” “程言舟,本少爷在这里!” …… 第六十一章 褚佳佳陷入一片荒芜之中,极目之处皆是黑色。 虽然眼睛看不见,可其余感官却变得异常灵敏。 这几日她总能听到徘徊在塌边的脚步声,还有手掌贴上额头的柔软触感。 外头雨声不歇,风里仿佛都裹挟着厚重的水气,湿漉漉的令人黏腻。 好在院子里的桂花似乎开了,清甜的芬芳和着浓郁的草药香盈满一室。 这才稍稍缓解了这股闷热难闻的气味。 从冗长的黑暗中猛然睁开眼睛,她还有些不能适应屋里的光线。 迷离好一阵,意识才从混沌中抽离,清醒过来。 褚佳佳支起身子环顾四下,熟悉的陈设令她为之一怔。 她竟然回到了之前住的那个小院里。 富贵从外头端着药进来,见人呆坐在床榻上,眼眸蓦的一亮,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欣喜:”太好了,叶姑娘你终于醒了!“ 随后又忙向外头大喊:“少爷,叶姑娘醒了!” 闻言而来的少年脚步急促,跑到门前,却止住了脚。 身子半靠在门前,用长睫飞快掩饰住真正的情绪,眸子疏冷地扫了榻上之人一眼。 褚佳佳迎上他漆如点墨的眸,眼角弯成月牙,露出明媚笑意。 像被什么烫了一下,沈知意喉结轻微滚动,别扭地将视线移开,嘴上亦如往常不饶人:“总算是醒了,没白费本少爷花重金买的那些珍贵药材!” 褚佳佳知道大少爷心不坏,就是嘴巴毒不讨喜,早就习以为常。 又瞧见他手上拿着把小蒲扇,风尘仆仆而来,连鼻尖上沾了黑灰也不知。 她当即视线一转,落在富贵放在塌边的药碗上,咬着唇陷入沉思。 那日被困洞坑的零星记忆骤然在脑中逐渐清晰,不断翻涌着袭上心头。 “你的身体没事吧?”缠绵病榻多日,未好好进水,褚佳佳嗓音喑哑,却吐字清晰。 没想到她醒来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担忧他的安危。 如有蜜糖滚入唇齿,沈知意心情愉悦起来,还未想好如何作答,却被富贵抢话道:“叶姑娘不必担心我家少爷,我家少爷就是外表看着虚了点,但往常那些补药可不是白吃的,其实身体底子好着呢!倒是你失血过多,伤了元气,快赶紧把药给喝了吧!” 身子虚?还喝补药? “你胡说什么!”沈知意厉声呼喝。 要是他此刻手上有毒药,真恨不得立马就把富贵这小子给毒哑了! 旁人不坑,专坑自家主子迫害! 这绝对是病,得知! 富贵被他的眼刀吓得噤若寒蝉。 唏嘘这年头说大实话没准真的有性命之忧! 富贵的话信息量巨大,沈知意发现褚佳佳看自己的眼神果然变了。 一时也掰扯不清,他语气极凶道:“看什么看,赶紧把药喝了,不许浪费!” 褚佳佳也不说话,乖乖拿药,默默喝药。 期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冲他眨了又眨,仿佛在道:“没想到原来你这么虚,还要喝补药来强身!” 沈知意被盯得如芒在背,索性出了屋子,眼不见为净。 他前脚一走,富贵便犹如瞬间冲破定身咒法一般,浑身都舒坦了。 耐心等身前人喝完药,接过药碗放下,他双膝一软,生生跪在了床榻前。 褚佳佳被此举惊到:“你这是干什么?” “叶姑娘,是我对不起你,之前那张配方其实和我家少爷无关,是我誊写的时候写错了一味药,才害的你变成那个样子!” 这话憋在他心里许久了,如今说出来总算畅快不少。 不等褚佳佳回答,他又两眼一闭,抖着小身板,摆出一脸赴死就义的样子,声音颤巍巍道:“要杀要剐任凭差遣,贵贵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要杀要剐任凭差遣! 这孩子怕是话本看多了吧,她又不是什么会吃人的夜叉! 褚佳佳哭笑不得,如今得知了秘方的原委,一直缠在心中的结也终于解开了。 她思忖半晌,故意吓他:“我不会杀你的,但也不会让你好过!“ 富贵绝望地“啊”了一声,下意识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果然人不能做坏事,这不报应来了吧! 当即又脑补了那些权谋话本里被人关在大牢里,施以酷刑,血肉模糊的场景。 抖着唇求饶:“叶姑娘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放我一马!” 褚佳佳计上心头,眸中透着狡黠:“其实我这人吧有个毛病,心情不好,就喜欢拿刀,然后……” 富贵被她猛然挥舞过来的手吓得捂住自己的脖子,大喊道:“你说你说,如何才能让你心情变好!” 见鱼儿上钩,褚佳佳压低声音:“要不就说点你家少爷的糗事给我乐乐呗!” “啥?”富贵以为自己听错了,瞠目结舌道:“就这?“ “不然呢!” 他还以为对方会提什么天大的请求! 富贵大松一口气,拍着胸脯,自信道:“嘿,那还不简单!” 要说他家少爷那些年干过的糗事,他最是清楚不过,只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 他忙搬来张小矮几在塌前坐下,拿腔捏调道:”叶姑娘,您听我说……“ 清晨的雨落了又停,未几就出了太阳,把院落映得满目金黄。 沈知意才把受潮的草药铺洒在阳光下,就被屋里传出的笑声打破了闲情雅致。 那声音忽大忽小,比停在枝头叽喳的鸟雀还要让人心烦。 他偷偷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