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说些什么,舒胤同已经推开了匣子:“行了,公主若无他事,臣便去收拾行囊准备出征了,公主身体抱恙,明日就不必送行了。” 沈清凰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唇边笑容苦涩至极。 第二日,大军集结出征。 饶是舒胤同说不必她送行,沈清凰还是忍着高烧去了。 只因前世这一别,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 看着舒胤同一身铁甲戎装,英武肃杀,让沈清凰想起父皇赐婚那日,她初见他,亦是如此。 舒胤同是名刀,纵然父皇卑劣的用驸马之位为鞘,她又如何能掩去他的锋芒? 沈清凰想着,又咳了几声,虚弱的身形在风中仿若摇摇欲坠。 看得舒胤同心里越发烦乱,他不喜欢这种看起来马上要碎了一般的沈清凰,不觉冷脸:“臣不是说了,公主有病在身就不必过来送行了吗?” 沈清凰心中苦涩,攥紧了手里的包袱:“我只是想给你送护心甲。” 舒胤同一怔。 终是低声道谢:“多谢公主。” 随即,他将护心甲的包袱给了手下,让其放入行囊。 目送着包袱入了行囊,沈清凰松了口气。 但还不等她道别,一个娇弱女声响起。 “霄泽!” 挺着大肚,江落月走得气喘吁吁,含泪将手里的东西递上来:“霄泽,这是我为你亲手绣的巾帕,愿你大胜而归!” “辛苦。”舒胤同伸手接过。 沈清凰以为他会将这帕子一样随手放入行囊。 可下一刻,她看见舒胤同将那帕子珍视般藏入了怀里。第9章 二人依依惜别。 沈清凰站在一边,如同画外人 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是要认为江落月才是舒胤同的夫人。 心尖似被狠狠攥紧,一涌而上的酸楚与痛意几乎要淹没沈清凰。 她眼圈泛红,再无法看下去。 转身要走,舒胤同却叫住了她。 “公主。” 沈清凰脚步顿住。 便听他淡淡开口:“……此行之别,若我战死沙场,你不必为我守寡,可随心另嫁你心喜之人。” 舒胤同目光沉沉,见沈清凰身形动也未动,又缓缓加上一句:“若臣能平安归来……届时,臣也会自请与公主和离。” 一字一句,如同钝刀,在沈清凰的心上划上一刀又一刀。 看来他是真的厌极了她啊……
唇角溢出无力的苦涩笑意,眼中亦是一片模糊。 沈清凰没有回头,半响,从喉间挤出沙哑声音。“你要打胜仗,也要平平安安回来。” “只要你能平安归来,你想要什么我都应允。” 舒胤同眸色微闪,深深看她背影一眼,终是沉默。 时辰已到。 十万大军出征离京。 七日后,便抵达百裕关。 此时,匈奴已攻至距百裕关不足百里的桑海城,舒胤同晚来一日,百裕关恐将不保。 城内百姓在见到舒胤同入关之际,个个热泪盈眶,奔走相告—— “林大将军来了!百裕关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舒胤同战神之名赫赫,有他在,便给了城内百姓定心丸,也大大高涨了守城将士的军心。 整顿三军,舒胤同凛声呼道:“众将听令!随我守住百裕关,夺回城池!” “是!!”3 一呼万应,齐声震天。 出战当天。 舒胤同原本已经换上了盔甲,却莫名记起沈清凰送的那件护心甲,思绪微转,他返身打开行囊,正取出护心甲,眸光却骤然一滞。 只见护心甲下方,密密麻麻铺满了银票。 舒胤同脸色骤然冷沉。 这位公主倒是一如既往,不愿别人违背她一丁点想法。 心里涌出烦闷,他将护心甲放了回去重新盖住那些银票,关上行囊箱便大步离去。 “出城!迎战!” 短短三月。 舒胤同便一举夺回三城,再夺三城,便能抵达幽州! 然前线攻势未定,军中后勤却出了问题。 粮官神色忧思禀告:“将军,朝廷本该在十日前就送来新军粮,但直到今日也未见押运官有信,军中余粮最多只能撑五日了!” 舒胤同心中一沉,不好的预感萦绕,却还是先安抚粮官,当即修书请求皇帝开粮仓运送新粮。 然而不好的预感却成了真,回信只有一句:“不允,限粮断之日夺回幽州!” 那一刻,舒胤同神形大震! 副将狠狠拍下桌子,几近咬牙:“欺人太甚!” 舒胤同沉默不言。 他自然愤怒,可眼前最重要之事却是筹集粮草…… 忽地,他记起沈清凰给的那匣银票! …… 一匣银票,快马加鞭,从附近城池的百姓手里换来了万吨私粮,总算是让军中粮草能再撑十日。 舒胤同望着那剩余的护心甲,心中一时复杂万分。 到头来,竟还真多亏了沈清凰这匣银票…… 可十日时间,饶是舒胤同再厉害,要攻下幽州仍然是天方夜谭! 京城内。 得知战况的沈清凰,求到了皇帝面前。 可终究无果,皇帝依旧跟前世同样昏庸无道,不肯松一句口。 从宫里出来回到公主府。 沈清凰叫来管事:“去清点ʍλzλ库房存银,将府内所有人都遣散了吧。” “公主……”管事大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