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勾唇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这么大了还怕打雷,乖,先睡,我晚点就回来陪你。” 他还是走了。 顾简易坐在床上,盯着陆深离开的背影,眼里却没有半点失望或难过。 陆深。 如果你知道,这将会是你见我的最后一面。 会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很久之后,她听着窗外的狂风暴雨,平静的召唤出了系统。 “就今天吧,带我回家。” 系统跳出来,金属质地的声音传来:【好的,宿主。】 半小时后,她便开始发作,肚子猛烈的疼了起来。 顾简易惨白着脸,冷汗从脸上一滴滴滑过,她死死的揪住床单,却没有向外面的住家保姆求救。 而是一遍又一遍的给陆深打电话。 他始终都没有接。 电话自动挂断后,顾简易就会机械的再给他打过去。 直到打了几十通,她感觉自己身体的力气都在不断流失。 嘭! 手机无力的掉在了床下。 撕裂般的阵痛一次次袭来,她疼得面如土色,脸上却露出一抹终于解脱般的笑容。 陆深,我要让你永远都记住,这个晚上。 最后,顾简易满头大汗,摇摇晃晃的走出门,重重地摔在了走廊上。 佣人听到声响后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摔倒在走廊上的顾简易。 她的下身,早已被羊水打湿。 佣人脸色一变,焦急地大喊:“夫人!” 漆黑的雷雨夜,急救车的鸣笛格外刺耳。 顾简易被医生和佣人抬出别墅时,竭尽全力睁开眼,看了一眼这风雨交加的天。 这个世界……再见了。 …… 翌日清晨,风停雨止。 被雨水洗过一整晚的东安市,澄净透亮。 陆深按了按眉心,拿着车钥匙准备开车回家。 坐进驾驶座,顺手打开手机,却看到了顾简易昨晚打来的未接电话。 居然有整整99通! 他心头猛地一震,不知为何,一抹无穷无尽的恐慌陡然涌上心头,他立刻回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很久,那边一直都没接。 就在陆深越来越心慌时,电话才总算接通。 “月晚月晚?”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自己熟悉的温软声音。 而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 “陆深先生?请问你是姜小姐的丈夫吗?” 听到这严肃的语气,陆深心头一紧,那股不安感涌上喉头,几乎扼得他心脏发紧。 “我是,你是谁?” 下一秒,那头的声音无比清晰的飘进他耳朵—— “我们是市中心第一医院,很遗憾的通知您,姜小姐昨晚难产大出血,已于凌晨4点18分在手术台去世,请节哀。” 自从毕业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过了,都在外面打拼。 日子么,有甜有苦,无论怎么样都要坚强的过下去。 陵园在郊区,他们都约好了来看看这个曾经的同学。 这天日头好,唯一不好的。 就是这时间过的太快了,分别是还是风光无限的少年。 而今一见面,就已经是有孩子的人了。 见面一笑,眼角都有了细细的纹路。 只有照片里面的顾简易,无论过了多少个春秋日月,都还是当年的模样。 正笑着,好像在说好久不见。 几个人站在那,放下了新买的礼物。 他们都没说一句话,都只是站在阳光下多陪了顾简易一会。 等到走后,他们又约在了饭店吃饭。 这个时候就开始各自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和近况,滔滔不绝。 其中有几位女生说家里有事jsg,就先回家了。 随即就只剩下他们几个大男人还坐在这里。 说着自己学生时代干过的坏事,还有谈过的恋爱。 等谈及到陆深学生时代的一些趣事,一番笑谈过后,有一人脸色轻变,就好像是心里燃起了一桩心事,犹豫过后,戚烁故作无意状的提及道:“那什么,陆深还不愿意来看看她啊?” 饭桌又是一阵寂静。 旁边一位和陆深很熟的方洲先开的口:“他一直不信这个事,没办法,谁说都不行,因为顾简易的尸体他没见到,孩子也没留下,阿沉总是说顾简易就是知道了他那个秘书的事,生气了,走了,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但是这话林志听了就不认同了,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自己认为好的办法:“要我看啊,就是他们不会说话,要是我,我直接把死亡证明和骨灰摆在陆深的面前,我看他信不信。” 方洲无奈的摇头,语气都有些许的惋惜:“没用的,这事啊,所有的办法都用过了,不管你是给他看死亡证明还是骨灰,又或者是一具完整的尸体,阿沉都会觉得那些都是假的。” 沉默了几秒后,戚烁问:“陆深是不是不相信顾简易死了?” 方洲马上回答道:“可不是,顾简易可是死在了他们最相爱的那一年,就算顾简易再怎么因为他那秘书怀孕的事情生气,也不至于尸体和孩子都不留给他吧,这换做是我我都想不明白。” 林志叹气:“所以他那秘书怀孕是怎么回事?” 方洲是这里面和陆深走的最近的一个,消息也是最灵通的:“江怡嘛,不就是趁人之危才和阿沉睡了一夜,怀孕之后,就来找阿沉的麻烦。” “这件事情阿沉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江怡那个贱女人说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顾简易,他怕顾简易难过,就答应了江怡等他十月怀胎之后,就彻底的断干净。” “没想到那个江怡居然会偷偷的联系顾简易。” 林志是个直言直语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暴脾气。 听到这么坏的女人,忍不住就拍了一下桌子:“陆深怎么不跟顾简易说实话?” “要怪只怪江怡那个女人不安分,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之后,阿沉就做了亲子鉴定,你们猜猜,结果是什么?”方洲说到这里买了一个关子,神神秘秘的看着他们几个。 他们都不敢乱猜,就都摇了摇头。 方洲回答:“那孩子,根本就不是阿沉的。” “什么?!” 方洲摇了摇头,“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阿沉就再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 戚烁皱着眉头,“你最近去看过他吗?都这么多年了,也不尝试着再劝劝?” 方洲说:“没用的,阿沉这是病了,他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认为什么是真,什么就是真的,一切他不能接受的事实,都会被认定为是假的,在他的世界里,顾简易还活着,我们就变成了他梦里的那些虚幻的人类。” 林志知道这个是精神上的疾病,但是也不是无药可医:“一直没治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