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看一眼满手的糖,又看一眼她的手,头一歪,又贴她掌心去了,像是在说:再摸摸我。再疼疼我。 姜小卿没敢摸叶蝉的脸,原因很简单,她的脸太烫了,像是一团火,烧着她的掌心。她还感觉到她脸的肿胀,想着她脸被人打了,都是血,便让丹珠拿来帕子,端来清水,轻轻为她擦洗了。 当叶蝉脸上的血污洗去了—— 这是姜小卿第一次清晰地看到叶蝉的脸,跟她想象中的一样,是个美人胚子,嫩白的娃娃脸,鼻子小,嘴唇也小,但黑溜溜的眼睛出奇的大,就像是现代的洋娃娃,有一种又乖又纯的美。 对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来说,美是一种原罪。 叶蝉之所以在浣衣局被欺负,估摸也有她长得过分好看的原因。 “总体问题不大,都是皮外伤,这个药早晚抹一次就好。至于高热,我等会开个退烧的方子。” 段玉卿拿出一个碧绿色小罐,跟叶蝉交代她的伤情。 姜小卿瞧一眼碧绿色小罐,拧起眉:“段御医,这个药,不是你上次给我的那个呀。” 她觉得他那个药极好,不仅疗伤止痛很快,还很养皮肤,当时那么严重的伤,真的一点疤痕没留下来。眼下叶蝉受伤不轻,如果能用那个药,也能少受些罪。 段玉卿知道她想说什么,当即不屑地冷哼了:“你以为什么人都能用那个药?宁姑娘,那药千金难求,你若是再受伤,我也不会给你用了。” 姜小卿听得半信半疑:“真的千金难求?” 段玉卿没说话,拿出纸笔,写了药方,递给她,然后拎着医药箱就走了。 姜小卿看他走了,立刻跟出来:“哎,你等等,别急啊,我也没说什么,就是问问,你不舍得给就不给嘛,我又不会强抢。” 段玉卿不是小气之人,而是那药确实可遇不可求,是他耗时多年研究出来的,不过,跟她说这些也没意义,便压下解释的念头,问道:“姑娘还有事?” 姜小卿笑说:“也没啥事,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段玉卿已然恢复冷淡疏离的姿态:“宁姑娘,你以后少来麻烦我,就是谢我了。” 姜小卿:“……” 几个意思?她有那么招人嫌吗?这段御医不近女色的劲儿跟狗男人有的一拼了! 想到狗男人,她就烦:半个月的时间,她能让他去国子监吗? 丹珠拿了药方,去抓药、煎药了。 姜小卿回去看叶蝉,随手取下身上佩戴的首饰,希望她能换些钱,后面的日子好过一些。 叶蝉摇头不肯要。 姜小卿说:“我以后可能不方便过来,你好好养伤,好好照顾自己。” 叶蝉听到这句话,眼泪倏然落了下来。 向来坚强的姑娘包扎伤口时没哭,就因她一句话,哭得眼泪汪汪。 要来。要来。你要来。 她伸着手,比划着。 姜小卿看的一知半解,拍拍她的肩膀,安抚一笑:“我尽量来。乖,你要好好的。” 叶蝉哭着目送她离开。 姜小卿才走一会,丹珠就端着煎好的药回来了,看到叶蝉在哭,就问:“你怎么了?伤口疼了?” 叶蝉趴在床上,亲吻着姜小卿留给她的首饰,闭上眼,没理她。 姜小卿心事重重地回了东宫。 路上碰到了东宫的侍卫队长沈卓。 沈卓带着人巡视东宫,瞧见她回来,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倒是姜小卿瞧见他,主动上前打招呼:“沈队长,中午好呀。” 沈卓冷着脸,问道:“有事?” 姜小卿点着头,笑着表明来意:“就问问太子,他今天心情如何?” 沈卓想了一会,回道:“太子今天心情不佳。” 他以为姜小卿听了太子心情不好,会去关怀两句。 不想姜小卿说:“哦,那我今天就不去打扰他了。” 沈卓:“……” 如果太子知道姜小卿因为他一句话没过去伺候,他会失宠的吧? 忙改口:“我觉得姑娘可以去关怀两句。殿下有心事,才有姑娘当解语花的机会。” 姜小卿听了,心道:我在他面前软语温存那么久,不就是当着解语花,结果呢?屁用没有! 她不稀罕当解语花,但也不拂他的好意,遂嫣然一笑,盈盈一拜:“谢沈队长提点。” 随后,没有犹豫,直奔住所。 午膳时间早到了,但厨房给她留了饭菜。 她吃好了,躺床上蹬了会自行车,又做了会瑜伽,累得香汗淋漓,娇喘微微,没一会,就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