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意犹如跗骨之蛆,啃食得他剧痛无比,他跌坐在沙发上,把脸埋在掌心,摁揉着剧烈跳动的太阳穴。 以往这个时候,她会轻声细语地走到他身后站着,小巧的双手贴在他额头上,温柔道:“以琛,这个力道怎么样?” 那时候,他享受她的安抚,不知不觉,就会燃起欲望,仿佛那一双小手摁揉的不是他的太阳穴,还是他内心燃烧的欲望。 往往这样的情景,都会自然而然地发展为两个人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或轻柔或野蛮地进入与翻滚。 该死的!霍以琛身随心动,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起了反应。 那无处安放的膨胀感,与失去了她的空虚感交织在一起,折磨着霍以琛空虚寂寞的心。 林子蔓,林子蔓,林子蔓…… 霍以琛忍无可忍,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径直走向卫生间,以一捧冷水强行浇灭那疯狂滋生的欲望。 糟糕,这里一样残留着那挥之不去的画面…… 无数次醉酒的时候,她会用她娇弱的身躯搭着他的肩膀,将他搀扶到这里沐浴。 洗着洗着,两个人便就地取材,或趴在花洒下,或翻滚在冰凉的地板上,纵情狂欢。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霍以琛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只能选择逃离。 坐在地下停车场的车子里,点燃一根烟,将心头翻涌的欲念驱逐,霍以琛接到了助手的一个电话。 “什么?容御去了澳洲?具体地址发过来。”挂断电话后,他的眼前浮现出林子蔓兴奋地指着电视上旅游节目的样子。 她说:“以琛,我想去澳洲看袋鼠。” 紧接着,她会钻进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仰面看着她,满含柔情地撒娇:“以琛,以后我们就去那里定居好不好?” 那时候,他不想回答,因为他无法回答,他对她,只有恨。 而现在,他开始无止境的思念她,他好想告诉她:“好,我陪你去看袋鼠。好,我们去那里定居。” 第16章 畜生 飞机穿过云霄,翱翔在异国的上空。 霍以琛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广袤大地,伸手摸了摸旁边空着的座位。 越洋的念头盘桓在心头好久了,他终于忍无可忍,踏上了这片土地。 “林子蔓,我带你来澳洲了,我们待会去看袋鼠好不好?” 空着的座位没有人回答他,他却像是听到了回答,忧郁的眸子满含柔情。 下了飞机后,助手带着他七绕八绕地,一直折腾了一整个下午才到达了目的地。 车子停在温哥华郊外的农场前,眼前一片金色的麦浪,风一吹,沉甸甸的,给人一种来自大地母亲的踏实感。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助手:“你确定是这里?” 助手再三查看手机定位,非常肯定地点头:“没错,是这里。” 两人沿着农场外的篱笆走了走,很快来到入口。 视线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正开着收割机从麦田里往旁边的空地开,身后跟着七八个同样戴着鸭舌帽的精壮年汉子,一身的汗水。 开着收割机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人间蒸发的容御。 放着好好的医院不管,却跑来澳洲做一个农场主,换做是谁都会跟霍以琛一样起疑心的吧。 霍以琛一言不发拦在收割机前,容御急忙一个刹车,堪堪停住。 他有些犹豫,半天没有从收割机上下来,视线飘忽,叫人捉摸不透。 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容御思索再三,摘了他的鸭舌帽挂在了驾驶室的操纵杆上,修长的大腿迎着霞光轻轻一跃,稳稳落地。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他不客气地瞪着霍以琛,边说边卷起袖子,很有农场主的架势。 霍以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小麦色的皮肤,沉稳且带着几分厚重的眼神,一身的肌肉与汗水,看起来,已经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了。 也许这正是林子蔓想要的那种定居的感觉,他不清楚。 他在这一刻,无比地渴望他林子蔓站在他身边,告诉他,她喜欢他这样的,不喜欢容御这样的。 下意识地,他伸出手想搂住林子蔓,搂住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可是他的身侧空荡荡的,他什么也搂不住。 他懊恼地上前揪住容御的衣领,将他摁在了收割机的轮胎上,吼道:“说,是不是你偷走了林子蔓?把她还给我,听到没有?还给我!” “霍以琛,你疯了!”容御现在力气大得出气,稍一挣扎就踹开了霍以琛,他指着霍以琛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林子蔓已经被你害死了,你现在来我这装什么大尾巴狼,你给我滚!” “你休想骗我,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对不对?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把她还给我!还给我!”嘶吼着,霍以琛冲上去,跟容御扭打在了一起。 你一拳我一拳,,拳拳到肉,听着就疼,一旁的助手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得别过脸,紧蹙眉头。 “我把她藏起来了?我怎么藏?藏进焚化炉吗?啊?霍以琛你这个人渣,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就算真的把她藏进焚化炉也不会让你再碰她一下,你这个畜生!”容御骂着又挥拳而上。 这一次,霍以琛没有闪躲,他吃了这一记稳准狠的拳头,口吐鲜血,险些倒地,只能勉强靠在收割机高大的车轮上。 第17章 痛不欲生 容御的那一拳仿佛打醒了霍以琛,他终于开始面对自己这段时间所回避的现实。 林子蔓死了,进了焚化炉,变成了一抔尘土,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国的,只觉得一路上浑浑噩噩,看什么都觉得没意思,吃什么都觉得没胃口。 那颗炽热的心已经空了一块,随着林子蔓的离去,再也填补不上了,每当他呼吸,都感觉心在漏风,火辣辣的疼。 他好想找个什么东西把那里堵上,哪怕是他曾经最唾弃的酒精也好,能麻痹多久算多久。 从此他流连酒吧,成了一个酒鬼,公司也不爱去了,很多事情都交给了副总去处理,偶尔接到副总的电话,他只愿意敷衍两句,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挂断,继续沉沦。 一个月后,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稀里糊涂间大手一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那间复试公寓楼下。 看,他现在连看到他和她一起乘坐过的电梯都会睹物思人,他怕是没救了。 他还记得她假装有幽闭恐惧症,一惊一乍地往他怀里钻,等他信以为真了,才哈哈大笑,说他好笨。 是啊,他好笨,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把她弄丢了再也找不到了呢?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他麻木地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公寓门前,摁下了指纹密码锁。 “主人,欢迎回来,您可爱的温柔的美丽的林子蔓小姐已经为您煲好了人参乌鸡汤,记得要喝光光哦。” 这是林子蔓还在的时候预设的欢迎词,那时候,他还笑她蠢,人参乌鸡汤有什么滋味,还不如他怀里这个女人有味道。 两人闹着闹着,就会把乌鸡汤抛到脑后,就地翻滚,云雨巫山。 等两人折腾完了,乌鸡汤也凉了,这时候,林子蔓会笑着捡起地上他的衬衫,随便往身上一套,去厨房给他热汤。 霍以琛伸手关闭了电子锁的欢迎词,呆呆地看着没有人气的房子。 欢声笑语犹在昨日,这样美好的日子,竟然全都一去不复返了么? 太阳穴又开始发作了,一阵一阵的刺痛,让他跌坐在沙发里,认命一般看着天花板发呆。 对,她说过,宿醉不好,要喝解酒药,解酒药在主卧,就算她不在了,他也应该自己去冲一杯喝下。 这样她才不会生气。 挣扎起身,跌跌撞撞走到主卧,一床的衣服,都是她的,还保留着他赶她走时的样子,凌乱,却又让他依恋。 白色的这件雪纺连衣裙,是她最爱穿的,尤其是她去海边散心的时候,会搭配一顶田园风的太阳帽,整个人清纯又不做作,可爱极了。 红色的这件绸缎旗袍,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