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低头只见一条金色的小鲤鱼吐着小泡泡正围着她白皙的脚丫子嬉戏追逐。 “呵。” 她轻笑了一声,小手拽着岸上的小树枝,将全身的重量俯身就要去捞小鲤鱼。 突然,背后被人猛推了一把, 付书婷猝不及防整个人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掉了下去。 河水从她口鼻中灌入,又苦又涩,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涌上来,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脚拼命地在水中挣扎,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喊了一声: “救命!” 然而,就在她张嘴呼喊的瞬间,河水见缝插针地灌了进来。 猛呛一口后,身子开始渐渐往下沉,看似平静的河水此刻却产生了恐怖的力量,胸腔好似要炸开,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眼睑,一点一点开始合上。 又要死了吗?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淹死。 在闭上眼睛的刹那,只觉得身后忽然卷起一阵旋涡,将她整个人往里面吸。 意识逐渐涣散,心跳在渐渐地微弱。 就在一切都要尘埃落定时,她仿佛听到了另一颗心脏跳动的声音朝她靠了过来。 砰砰砰!强壮有力! 下一秒,她的唇就被覆盖住了,丝丝缕缕的空气重新钻入她的心肺。 耳边好似能听到贺知州颤抖的低吟:“嫣儿,撑住!” “撑住!我一定会救你上去的!” 寂灭的黑暗中,似乎有一道强劲的力量拼命举着她往水面托。 也不知过了多久,付书婷“哇”一声张开了口,狂呕了几口水,人渐渐地醒了,眼神没有焦距,身体一直不停地打哆嗦,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连睫毛上都是水珠。 她下意识转动眼珠子寻找那抹高大的身影,嗓子灌了太多水,咳得生疼,艰难地开口:“顾…文…兵呢?”声音已经嘶哑的不行。 “付书婷同志,狗子哥已经去河里找了,你别着急啊…”说话的是刘志民。 倏然间,付书婷想起那个吸人的漩涡! 难道? 不!! 刹那间,她整个人石化了,眼眶泛红、脸色发白、身体剧烈地颤动起来。 挣扎着坐起来,急切地抓住旁边的刘志民和许正好,乞求道:“求求你们,想想办法救救贺知州!” 刘志民面露难色,“付书婷同志,不是我们不想帮忙,是我们俩水性也不怎么好呀。” “二柱哥呢!去叫他!快去啊!”付书婷眼眶里全是泪,仰着头像是疯了一样嘶吼! 许正好被她的样子吓着了,赶忙说道:“我去,我这就去!” 付书婷眼眸猩红,声嘶力竭地对着河面喊,“贺知州,你不能死!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死!” 要死,就让她死好了,反正她死过一次了,葬礼都办过一次了,没什么好失去的。 她佝偻着身子,痛苦地捂住脸,眼泪难以控制地簌簌而落,从指缝里溢了出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停止了。 在这个盛夏的午后,在这燥热的烈日下,明明热得让人窒息。 付书婷却如坠冰窟,心口像是被划开了一道长长深深的口子,鲜血喷涌,最终腐烂了五脏六腑。 河面依旧波光粼粼,只剩下,少女绝望的呜咽声随风回荡。 倏然间,一道声音终于打破了这份死寂。 “快看!他们上来了!” 付书婷蓦地抬起脸。 三狗子的脑袋从河面浮了上来,他脸色苍白,头顶和手上缠着水草。 一只手拖着一个人奋力地往河岸游。 那个人全身上下缠满了水草, 那个人面色惨白如纸,那是她从没见过的白色, 那个人嘴唇乌紫,胸口看不到起伏…… “贺知州!” 付书婷挣扎着爬到河岸的边沿,伸手往河里抓…… 这时二柱从远处冲了过来,飞扑到水里,拽着两人往河岸拖。 贺知州终于被托了上来,平躺在河岸上,付书婷失魂落魄地爬了过去,对着贺知州的唇就吻了下去。 冰冰凉凉,好似没了生机。 “付书婷,你他妈在干嘛!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躺在一侧的三狗子看不下去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对着付书婷怒目而视,要不是实在没力气了,他都想狠狠扇她一巴掌! “去医院!我背他去医院!”二柱急得眼都红了,抓住顾文的胳膊就要往背上背。 “来不及了!” 付书婷嘶吼了一声,颤抖着再次俯身吻了上去,吻了几秒后,又想爬过去给他做心肺复苏,但身子太弱,双手按压在他胸口一点力气也没有! “要让他尽快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 “二柱!快,我教你做!!!” 她利索地抹去脸上的眼泪,一口血水涌到喉咙又被她压了下去。 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在疯狂滋长,她要救他,救他!!! 第二十一章 是的,她喜欢他 “二柱哥!我来说你来做!!” 她目光坚定地看向二柱,张苍白的脸上带着某种决绝。 周围的人都怔住了,二柱跺了跺脚,一咬牙:“好!你说!” 几秒钟过后,二柱跨开腿骑在贺知州的腰上,双手交叠一下一下用力做着心肺复苏的动作。 标准的胸外心脏按压,肩手保持垂直用力向下按压,下压深度为5~6厘米,正常的一套心肺复苏做下来,有时候病人被压断几根肋骨都是常有的事。 然而几十下过后,贺知州依旧双眸紧闭,一点动静也没有。 付书婷没有解释,只说了一句:“继续做,不要停。” 之后她毫不犹豫地长长吸了一口气,径直掰开了贺知州的口腔开放气道,俯下身子一口噙住他已经有些发白的嘴唇。 直至两人的嘴唇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她才嘴对嘴地把空气给灌了进去,将肺部的空气全部输完,然后再松开,吸气,俯身含住他的嘴,再吹…… 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 贺知州还是一动未动。 倏地,一滴冰凉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付书婷趴在他耳旁低低地说: “贺知州,醒来好吗?你说过我想做什么你都会配合我的,贺知州,你给我现在就醒过来。” 付书婷抹去脸上的泪痕,仰头长吸了一口气,再次对着他的唇……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虽然觉得二人的动作很是怪异,但此时此刻谁也不敢出声。 空气静得针落可闻,唯有二柱的按压声和付书婷的吸气吹气声突兀地响起。 “嘭嘭嘭!” “呼!” 一分一秒都是如此的难熬,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之久后。 贺知州眼皮轻轻跳动了一下,紧接着,侧身吐出了很多水来。 付书婷一直紧蹙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些,冲着二柱喊:“不要停!继续按!” 贺知州又吐了几次,直到开始吐酸水了,她才让二柱从他身上下来。 她撇了撇嘴,凝视着男人的脸,虽然已经有了呼吸,但双眼仍旧紧闭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三狗子没想到付书婷的办法真有用,满怀希望地说: “王同志,下面该怎么办?” 付书婷的手从男人俊俏的眉眼上划过,抬眸看向二柱:“送医院,快!!” 一个小时后,县人民医院。 三狗子和二柱一左一右,门神似的伫立在抢救室的门口。 付书婷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顾支书的脸上全是焦急,指着三狗子问道:“你个小兔崽子,你跟我说实话,文兵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从小在河里泡大的,怎么会溺水?” 顾支书的老婆张素芬眼神犀利地扫了眼付书婷,声音都拔高了很多:“说,是不是因为救人?!” 三狗子和二柱相互看了一眼,挠了挠头,为难道:“叔叔,嫂子,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还是等文兵哥醒了亲自问他吧。” 二柱飞快地瞥了一眼椅子上的身影,附和道:“对,还是问文兵哥。” 张素芬恨恨地说:“要是让俺知道谁害得俺儿子进了医院,看俺不活剥了他。” 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半边,一个白衣护士出现在门口,不悦地训斥道: “请病人家属保持肃静,这里是医院!” 顾支书赶忙问道:“护士,我儿子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呐!” 护士斜了他一眼,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顾支书一噎,对着门愣了半天。 走廊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个人都不敢再说话了。 等待的时间越长,气氛越凝重。 一头青丝披散下来,遮住了付书婷的小脸,她的手紧紧地按压在胃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割心剜肉似的…… 自穿越以来的点点滴滴电影似的从她眼前闪过: 雷电交加雨夜里的鸡蛋; 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