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霆点了点头,这才撑着拐杖缓缓上了台。 他看着台下所有人,沉声开口:“我失去了自己的女儿。” 一时间全场哗然,记者们纷纷拍下照片,所有人的眼中都有不解。 景润泽的眼中也有差异,没想到林霆最后还是知道了真相。 很快台下的人交头接耳:“不是吧?就那个傻子吗?” “还能有谁,林董的女儿只有凤挽歌!” 景润泽坐在台下,听着他们的议论,唇角闪烁着苦涩的笑容。 不知为何,听着这样的称呼,他莫名觉得特别不舒服。 他盯着台上的林霆,甚至连台下的人都注意着,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时聚光灯打在林霆的身上,他浑浊的眼中似有泪闪过:“过去,我曾亲手为她打造过一条项链,今天我们的新品,仍然和我的女儿有关,说来惭愧,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新品发布会结束以后,接下来的是林霆的生日宴。 林霆拄着拐杖从台上下来,陆温书连忙跑了过来。 林霆却只是欣慰的笑了笑:“谢谢你为了这个发布会忙前忙后。” 陆温书却浑不在意的说道:“不过是小事情,伯父还是过奖了。” 景润泽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就在这个时候陆温书从一旁的秘书手中接过了蛋糕,展颜笑了笑:“伯父,这是我为您订的生日蛋糕。” 林霆却微微皱眉,摆了摆手道:“温书啊,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蛋糕太甜了。” 陆温书却有些为难的道:“它不甜的,您尝一口试试。” 电光火石之间,景润泽莫名想到了凤挽歌也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第二十四章 如墨 陆温书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有一张大掌抚摸着蛋糕盒子问道:“是不是凤挽歌做的?” 陆温书皱眉看去,却看见了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 顷刻之间,陆温书忽然有一种直觉,一切已经被景润泽知道了。 可面上却依然不露痕迹,轻声笑了:“怎么可能?沈先生是找不到她,所以出现了幻觉了吗?” 景润泽却猛然间攥住陆温书的衣领:“别和我顾左右而言他,凤挽歌在哪?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林霆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时之间也眉眼闪过怒意,他冷声开口:“沈先生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质问?” 陆温书也冷哼一声,他提起蛋糕盒子,打开之后,蛋糕松软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霆赞叹道:“看样子果然是好蛋糕。” 他用勺子舀了一块蛋糕,入口即化。 不知为何,他忽然间想起自己的女儿曾经就开了一间蛋糕店,笑着笑着他浑浊的眼中便溢满了泪水。 景润泽见今天是林父的生日宴,这才先罢休。 他眼底闪烁着怒火,想起他从电视里看见的那个身影,能将凤挽歌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只有可能是陆温书的能力。 景润泽的眉眼之中,全是赤裸裸的威胁,可陆温书恍若未闻,只是笑着和林霆共进蛋糕。 景润泽看着那块蛋糕,想起他那次从华尔街回来,凤挽歌也送了同样不甜的蛋糕给自己。 可后来的自己做了什么? 他不禁问自己,过去的那些日子,他究竟是如何对待凤挽歌的? 宴会结束以后,场外夜色渐深,呼啸的冷风无情地划过他的肌肤,激起阵阵冷意。 景润泽穿着纯黑的晚礼服,倚靠在旁边街角的墙壁上,他手中点着的一支烟忽明忽暗,烟雾缭绕之中,他恍惚间想起了他们的初见。 那时候的自己刚刚才来沈家,那么多的人欺负自己,而她却救了他。 躲在暗处的凤挽歌扯了扯身上不合身的衣裙,看着远处几乎散尽了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直到看见林霆拄着拐杖从宴会厅里出来,她的眼眶微微泛红。 陆温书即使和自己说了父亲的情况,却没有亲眼所见来得更加清楚。 她垂眸看着自己不合身的礼服裙,在昏暗的灯光下,亮片闪烁着光芒,她无力的倚靠在墙上,好不容易强压下想要冲出去的冲动。 却在下一秒,看见了一双如墨般深沉的眼睛。 凤挽歌大脑空白了几秒,下一刻,她猛然间就想要逃离。 她急匆匆的压下了帽檐,期待殪崋景润泽并没有看见自己。 她抓着自己的手拿包,转身就走,直奔停在一旁的车。 凤挽歌直到上了车发动了引擎,却见景润泽倚靠在墙上,大口吸着手中的烟。 她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发抖,不禁懊恼自己今天就不应该过来。 凤挽歌深深凝视着他的脸庞,眼眶泛红。 她既不想让景润泽知道自己还活着,却又希望刚刚他能认出自己,她的唇角荡漾着苦涩的笑意。 原来自己从未忘记过他。 凤挽歌的眼底氤氲着雾气,却看见了景润泽的脚步朝着她而来…… 第二十五章 阴霾 凤挽歌几乎在一刹那,发动了引擎,车子立刻疾驰而去。 她甚至都不敢回头看向景润泽。 景润泽的眉间轻皱,回想着刚刚他看见的身影,不对,有什么不对。 可他的一颗心跳动不已,他连忙第一时间追了出去:“停车!” 凤挽歌听见乐车后面的声音,可她却完全不敢听,耳边响起景润泽曾经的话。 他说只有自己死了,他才会放过林氏。 她不能让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再次毁于一旦! 这样想着,她将车速加大,车轮滑过地面,留下车轱辘印记。 景润泽看着丝毫不停车的那辆车,眉目微凝。 那辆车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街角。 景润泽回去的路上,想着刚刚车上的那抹倩影。 如果她是凤挽歌,怎么会不再是胖胖的身影,反而是有些娇小瘦弱。 他揉了揉疼痛剧烈的头,轻声低喃:“凤挽歌,你在哪里?” 凤挽歌连夜将车开回了A市,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回到自己的公寓,打开门的一瞬间,却看见客厅亮着的一盏灯。 只见陆温书坐在客厅里,轻声一叹:“伯父的生日宴,你还是去了吧?” 凤挽歌眼见瞒不过去,只好承认道:“我只是远远看了我爸一眼,没有人发现的。” 她抿了抿唇,几乎下意识的掩盖了刚刚景润泽追出来的事实,她不想让陆温书在为自己操心。 她的脸上染上了撒谎之后的一丝薄红,她把头垂得更低。 陆温书闻言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景润泽似乎知道了什么,我担心他……” 他将接下来的话尽数咽了下去。 他担心景润泽会破坏凤挽歌好不容易重新开始的生活。 凤挽歌微微一愣,好久才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她的眉头轻皱,然后苦涩的笑了笑:“发现了就发现吧。” 陆温书看着她皱起的眉头,然后呼出一口浊气:“没关系的,我会帮你。” 凤挽歌的头垂得更低了,她过了很久才轻声说:“温书哥帮了我很多,我欠了你很多。” 说完她仰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眼眶微酸。 陆温书却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一把刀刺入,疼痛蔓延骨髓。 他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的说:“干嘛要说欠我的呢?我是你哥哥啊。” 可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云淡风轻之下,是怎样的的鲜血淋漓。 他喉头滚了滚,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哥哥也好,弟弟也好,只要能够留在凤挽歌的身边,看着她过着自己的生活就好。 凤挽歌连日来的阴霾终于散去了些许,她轻声笑了:“温书哥最好了。” 陆温书怔怔看着她弯了的眉眼,就连唇角也勾起一抹笑容都浑然不觉。 另一边。 沈家。 参加完宴会的景润泽拖着疲累的身子,径直上了楼。 他回到自己的书房,处理一些公务,可眼前总是浮现之前车内那抹倩影。 景润泽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恢复清明,可他的心底升腾起一抹希冀来。 万一呢,万一那真的是凤挽歌呢? 第二十六章 玻璃房 A市,宁静蛋糕店。 林景晗脑海里回想着景润泽那棱角分明的脸,她轻叹了一口气。 那天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他认出来,她的心底浮现一丝愁绪。 她回过神的时候,蛋糕上的拉花已经毁了。 就在这个时候,店内叮铃铃的风铃声响起。 她连头都没有抬的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欢迎光临。” 陆温书轻声笑了:“我来帮你做蛋糕了。” 凤挽歌看见来人,这才眼眸含笑道:“好啊,也看看我以前教的成果怎么样。” 陆温书将西服脱下,径直进了玻璃房。 凤挽歌手中拿着围裙,看着他身上价值不菲的一身行头,摇了摇头:“温书哥,你系着吧。” 说完不由分说就直接上手给他系上了围裙。 陆温书用打蛋器打着手中的鸡蛋,看着一旁专注的看着蛋糕坯的凤挽歌,眉目仿若有星空,他勾唇轻声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没有变。” 景润泽站在蛋糕店的门外,目光朝着里面看去,他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模样,看着他们靠的那么近的距离,眼底赤红一片,闪烁着怒火。 他的身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