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来人,肖琳琅如临大赦般爬了过去:“救命,付书婷疯了,她要打死我呀!” 付书婷早就扔掉了手里的烧火棍,她把额角的血水往全脸抹了抹,蓦地转过身看着郑欢欢,可怜兮兮道: “呜呜呜,欢欢,肖琳琅刚才把我骗到村头的深沟旁,说是要给我一封信,结果趁我不注意就把我推到了沟里。” “我好不容易爬回来了,她还不放过我,又来打我,欢欢,你看看我的脸,呜呜…” “付书婷,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推过你了!刚刚明明是你拿烧火棍打我的!” 郑欢欢瞅瞅肖琳琅又瞧了瞧付书婷,一时间左右为难急地直跺脚:“我的两位姑奶奶,你们能不能别吵了。” 付书婷知道这事今天是掰扯不出结果了,索性道:“肖琳琅,看在欢欢的面子上,我今儿就饶了你。” …… 东厢房终于安静了下来。 小小的烛火下,只见肖琳琅披着一件深色的外衣,头发有些凌乱,头埋在手臂上蜷缩着身子,脸色惨白地坐在屋子正中的木桌前。 付书婷清洗了一番,重新在桌前坐了下来。 肖琳琅抬起一双漆黑的眸子在付书婷脸上转了转,轻嗤了一声,以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付书婷眯着桃花眼冷冷地看着她,直盯得肖琳琅心里发毛,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说:“是吗?正好,我也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她慢慢凑到肖琳琅的耳边,一字一句道:“要死啊,也是你先。” 说完也不看肖琳琅,端起瓷缸抿了一口水,慢悠悠踱步到炕上。 郑欢欢:“语嫣,你真没事儿了?” 付书婷微微摇了摇头,笑道:“没事,谢谢你了。” 郑欢欢这几日待原主不错,她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这时,窗外又是一道天雷夹着闪电落下,将这个夏初的夜晚染上了几分狰狞。 惊天动地的雷声好不容易散去,木门外又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 “谁?!”付书婷警惕地喊了一声。 “我!陈昊!” 付书婷有了原主的记忆,知道这是和她们同一批下乡的知青。 “这么晚了,有事吗?” “打雷,不放心,过来看看。” 她回头扫视了一圈,见几人身上衣服都穿戴的还算齐整,便起身拉开了门栓。 入眼是一个身材高瘦挺拔的男人,皮肤冷白,乌发朗眉,一身普普通通的确良也没敛住他身上的轻狂傲慢。 陈昊属于高干子弟,家世应该是他们六个知青中最好的一个,这份气质倒是与他的家世极为相称。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男生:许正好和刘志民。 他们三都住在知青院,就在她们对面的一间房子里。 付书婷退到一边,让三人走了进来。 许正好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皱了皱眉说道:“付书婷同志,你额头怎么了?” 付书婷微微摇了摇头:“没事,不小心磕碰了一下。” 三个男人在两张木桌的对面坐了下来,并将带来的煤油灯放在了桌上。 在两盏煤油灯的照射下,屋子里瞬间亮堂了许多。 看到有人来,肖琳琅飞快地收敛了神色,转身扑到郑欢欢的肩上,声音带着哭腔: “欢欢,怎么办?我最怕打雷了……” 郑欢欢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像哄小孩似的柔声道: “噢噢,琳琅乖,别怕,别怕……” 陈昊瞥了一眼肖琳琅,挑了挑眉,下巴一昂:“我就猜到你们女生胆小,打个雷都怕来怕去的…… ” 说着从兜里掏出五颗大白兔奶糖,看似随意地丢了过去:“来,吃颗糖压压惊。” 大白兔滚了几圈,在肖琳琅的桌前停了下来。 肖琳琅扭捏地从郑欢欢肩上起来,看了看自己眼前的糖,红着脸说道:“陈同志,这五颗糖,让我们三个人怎么分啊?” 陈昊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糖在你那,你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呗。” 肖琳琅瞪了他一眼,羞红着脸垂下了眸子。 付书婷在一旁默默地看戏没有做声,原主家里条件不差,爸爸妈妈哥哥嫂嫂对她呵宠至极,更何况还有个将她宠到心尖的竹马。 这次下乡他们将她的吃穿用度都给她备齐了,她不缺这几块糖。 而且她是现代穿过去的,什么糖没见过…… 许正好从兜里掏出三块肉干,一块一块地放在三个女生面前。 他挠了挠头,视线从付书婷脸上飞快地一掠而过,腼腆地说: “那个,肉干带的不多,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郑欢欢立马回道:“许同志,这可是好东西,我们怎么会嫌弃呢。” 刘志民默默地坐在一旁,捏了捏自己打着补丁的衣角,脸上有几分尴尬。 就在这时,院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这次敲的不是她们的房门,而是知青院的大门。 砰砰砰! 声音急促有力,仿佛再来几下就会把门砸开似的。 屋子里霎时安静极了,几人对视一眼,眼里都带着疑惑。 “你们都在这呆着别动,我去看看!” 陈昊起身抄起一根手腕粗的烧火棍,风风火火冲了出去。 付书婷也有些好奇,透过打开的房门向外望。 陈昊右手高举烧火棍,左手拉开门栓。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门神似的伫立在大门口,雨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肌肤流下,将他的大白褂子浇了个通透,湿哒哒地贴在宽阔有力的胸膛上。 就在付书婷看见他的瞬间,仿佛心灵感应般,他的目光一条直线地射了过来,牢牢落在了付书婷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