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爱意化为恨意,几乎要将伍沛凝吞噬。 接这样过了一夜。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跃进屋内,落在呆坐了一夜的伍沛凝身上。 滚烫的阳光,却无法带来一丝温暖,她攥紧了手,旧伤再次撕裂,但她毫不在意,只拿起一旁的手机拨号。 “嘟——” 响铃一声后,对方很快接起:“沛凝……” 邱旭清朗的声音传来。 伍沛凝的心却已经没有半点波动,只空洞望着虚空,干哑低语:“邱旭,我曾幻想过很多次我们高考完一起离开校门的场景,但我现在已经不能参加高考了……”ʟʟʟ 那边顿了片刻,便传来邱旭一如既往的温润:“沛凝,你放平心态,我会想办法帮你,让你明年一定能参加高考……” 伍沛凝忽然打断:“……你说,恶人是不是都要受惩罚?” 电话忽然安静。 伍沛凝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她缓缓握紧手机,静静等着。 良久。 邱旭才回了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真的有人故意作恶……自然会受到惩罚。” “那就好。” 伍沛凝笑着,可眼眸却寒冷如冰。 但她口中的话却像是释怀:“还记得你说会答应我一个要求吗?既然你不愿意娶我,那你高考完的那天,能不能来一号教学楼等我。” “我想跟你一起走出校园,就当全了从前的梦。” 一号教学楼是学校最高的楼,也是他们离开学校的必经之路。 对面没有犹豫:“好,我答应你。” 挂断电话。 伍沛凝知道邱旭愧疚之下不会拒绝,也知道以秦萌萌的性格,若是邱旭来了,她一定也会跟过来。 她盯着手机,一字一句宛如饮恨一般吐出:“刽子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毕业典礼。” 第9章 一个月,很快过去。 6月7号,高考第一天, 伍沛凝站在树荫后,看着高三一班的同学聚在一起。 不远处,邱旭正对着秦萌萌说着什么,他们一个笑得温柔,一个笑得满足。 可垂眸盯着自己如同挂件般无力垂下的右手,想到自己惨死的母亲……心里的痛苦几乎要将她撕裂。 凭什么他们能这么心安理得? 窒息下,她跌跌撞撞离开学校,回到了家。 拿起床头柜上的全家照,抱紧在怀,她倒在沙发昏睡过去—— 梦里,一片祥和。 她拿着录取通知书,欣喜冲进家门:“爸!妈!我考上清大了!” 爸妈一脸惊喜。 他们冲来,把她紧紧抱住:“凝凝,你太棒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你跟你爸一定给你买!” “我……”伍沛凝一阵恍惚。 想要的东西? “我要……” “……我想要你们一直陪着我。” 轰—— 梦境崩塌,伍沛凝惊醒,屋外正下着雷暴雨。 “爸,妈……我好想你们……” 眼泪滑落,伍沛凝想,若是永远都醒不来就好了。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终于,等到了6月9号,高考最后一天。 连下了两天的雨,终于停了。 屋外烈阳如火,她却觉得冷。 她来到深海高中的广播室,用从前留下来的备用钥匙开了门,广播室也没有人,她拿起扩音器,就来到了一号教学楼的天台,等待高考结束。 她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眼神空洞。3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西下。 ‘叮铃铃……’,最后一堂考试终于结束。 学生们陆续涌出教室,学校沸腾起来。 伍沛凝站在天台上,往下望,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邱旭和秦萌萌。 他们众星拱月,好像考完后注定了会前途无量。 很快,一号教学楼楼下。 邱旭抵达后,掏出手机给伍沛凝打电话,秦萌萌果然死皮赖脸地跟来。 还不满抱怨:“伍沛凝不能参加高考,指不定心里扭曲了,不安好心!邱旭,要不你放她鸽子算了,免得被影响。” 周围同行的同学有人附和:“是啊,邱旭你以后必定进清大,这个关键时刻,最好离伍沛凝远一点。” 秦萌萌见他们都同意自己的想法,心里更得意了。 上前挽着邱旭的手,一副自己人的样子说:“我要跟你填一个学校,免得伍沛凝还不死心缠着你……” “够了!” 邱旭甩开秦萌萌的手,手里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安,听着他们的议论,心头更加不舒服。 “秦萌萌,高考已经结束,我承诺护你一年的事已经做完了,希望你和我保持点距离。” 一句话,听得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秦萌萌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她知道邱旭一开始对自己纵容,是因为高二那年,她无意救了他一命。 可她以为,自己能挤走伍沛凝,代表邱旭对她也有意思了。 这时,学校广播忽然传出声音—— “邱旭,秦萌萌,你们两个刽子手这个月过得好吗?晚上做梦,就没梦见我妈的冤魂找你们索命?” 哄闹的校园忽然陷入寂静中。 秦萌萌瞬间慌乱:“是伍沛凝?她在哪?” “伍沛凝!你出来!不许胡说!” 天台上,伍沛凝冷眼看着秦萌萌的心虚。 “首先,我承认,我曾经喜欢过邱旭。秦萌萌因为嫉妒,故意招来混混,将我的右手打断,害我无法参加高考。” “邱旭,你拿着我这份喜欢,逼我隐瞒秦萌萌的恶行,我答应了。” “这些是我咎由自取,我都认。” “但是!” 伍沛凝的语调突然提高,她撕心裂肺地喊:“秦萌萌故意找到我家,辱骂我,更是开车撞死我的母亲,导致她当场死亡!” “这是一条人命,邱旭!秦萌萌哭几句,你竟然也同意帮伍沛凝隐瞒?” “你良心安吗?” 整个学校顿时炸了。 学校老师满头大汗寻找人,但是根本不知道伍沛凝躲在了那里。 秦萌萌脸色早已煞白一片,她惊恐地看着邱旭:“她……她怎么会知道我撞死——不!她一定是胡说的……邱旭,你快帮帮我!” 邱旭却冷脸甩开她,冰寒质问:“你不是说,是伍伯母闯红灯路过马路,你才不小心撞人的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秦萌萌被质问的哆嗦,再也编不出其他。 广播还在继续—— “我的右手废了,我的未来毁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因我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