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探口风原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女不听劝告,夜里偷偷上了王爷的床! 傅沉玉何其尊贵的身份,岂是一个婢子能够肖想的! 饶是王爷能够饶她一命,就是侯府的主母也容不下她。 赵嬷嬷不希望雪鸢的下场再发生在另一个丫鬟身上,便来找程檀儿了解当日的情况。 毕竟那日留守在东厢院的只有她。 “林双,你老实告诉我,那日除了你还有谁偷偷溜进东厢院?” 赵嬷嬷的神色十分严肃。 程檀儿手指紧张地攥紧了衣服:“除了我,没别人了。” 面对赵嬷嬷的质问,程檀儿是既委屈又无措。 她平白无故失了身子,却不敢跟任何人说。 赵嬷嬷自然是想不到程檀儿身上,只当他夜里睡得太熟,并不知晓真相。 赵嬷嬷叹了口气,说道:“今日算她走运,她最好能躲一辈子,若是叫王爷寻到,恐怕下场比雪鸢还要凄惨。” “嬷嬷我在侯府多少年了,王爷的脾性我还不了解?一个小小的婢子岂能入得了王爷的眼!” 赵嬷嬷越说越恼:“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走运,王爷收了她做通房,可那又如何?” “王爷那样身份高贵的人,以后要娶的王妃必然是门当户对的!” “一个小小的婢女,如何去跟那些高门贵女争斗?只怕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我千叮嘱万嘱咐,可有些人就是不听劝!你说说,她们怎就不明白嬷嬷的良苦用心?” 程檀儿越听,心中越觉得害怕,她猛然想起那日雪鸢的惨状,浑身冒起冷汗。 她从未想过做傅沉玉的通房,她只想在侯府混口饭吃,能给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这便足矣。 可如今,连这小小的愿望都成了奢望。 那日,她并不清楚傅沉玉有没有看清她的脸,程檀儿不敢冒险,为了不跟傅沉玉碰面,她总是以各种理由去西厢院。 西厢院离东厢院最远,傅沉玉极少到这边来。 程檀儿想的很简单,这段时间她先躲着他,或许时间长了,傅沉玉便将那件事忘了。 可她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傅沉玉竟也来了西厢院,此时正迎面朝她走来。 程檀儿转身,下意识就想逃。 “站住!”身后的李嬷嬷却厉声将她叫住。 程檀儿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她站在原定,不敢妄动。 李嬷嬷见傅沉玉正往这边来,又恰巧见地上的枯叶没有打扫干净,便想在傅沉玉面前表现表现。 “这满地的枯叶你是看不见吗?侯府雇你来是来干活的,不是来混日子的!” 李嬷嬷尖锐的声音很快吸引了傅沉玉的注意。 傅沉玉往这边看了眼,却只看见李嬷嬷肥硕粗壮的背影。 程檀儿生怕傅沉玉看清自己的样子,她躲在李嬷嬷面前,小手拽着李嬷嬷的衣袖,几近哀求的哄着:“嬷嬷您消消火,我这就干活。” 李嬷嬷平日里就是个厉害的角色,对府里的丫鬟非打即骂,大家私底下都十分害怕她。 程檀儿也不例外,但她此时更怕傅沉玉注意到她。 见程檀儿服软,李嬷嬷心中觉得畅快,她指了指地上的枯叶,道:“马上把这里打扫干净了,不扫干净不准走!赵嬷嬷惯着你,我可是公私分明的!” 程檀儿没有办法,她不敢惹怒了李嬷嬷,只得老老实实干活。 摆足了官架子,李嬷嬷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 傅沉玉这才发现藏在李嬷嬷身后的程檀儿。 瘦小的一只,方才躲在李嬷嬷身后竟叫他没发现。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程檀儿倒吸一口凉气,她低垂着头,握住扫帚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或许是对他的恐惧太过明显,明显到傅沉玉顿住了脚步。 “你很怕本王?”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沉玉审视的目光一刻也未从程檀儿身上离开。 他是大宋从无败绩的战神,大家怕他理所当然,可怕成这样的,傅沉玉还是头一遭见。 瘦小的身躯一直在抖,好似站在他面前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傅沉玉忍不住蹙眉。 堂堂男子汉,竟这般没出息! 程檀儿将头垂得更低,她摇了摇头,下唇几乎快要被她咬出血。 “那为何要抖成这样?” 程檀儿额上渗出一层细汗,后背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汗水浸湿。 她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几分颤音:“回王爷,小的……怕冷。” 程檀儿几乎快要哭出来,她恨自己的不争气,怎就怕成这样! 但只要一看见傅沉玉,她就会想起那晚的遭遇。 她没办法镇定,她怕他,怕得要死。 这撇脚的理由惹得傅沉玉失笑。 果然,侯府的下人就是不能跟他手下的士兵相比,这样瘦小的身子,只怕连刀都拿不稳。 罢了,他懒得跟一个小厮计较,抬脚正准备离开。 清风拂来,幽香暗涌。 那晚的记忆忽然闪现在脑海。 傅沉玉浑身猛然一怔,深邃的眉眼似淬了寒冰,他转身,再次看向程檀儿。 “抬起头来。” 第5章:先留着 湿润的睫毛猛然一颤,程檀儿头垂得更低了。 “抬起头!”耳边,男人的声音逐渐不耐。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程檀儿胆怯地抬起头,却是不敢正视他。 傅沉玉盯着眼前的人儿,一双剑眉瞬间蹙起。 一身粗布衣裳,应当是府里最下等的小厮。偏这小厮生得白嫩,那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如剥了壳的鸡蛋,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花瓣似的唇含娇带怯。 这世上,怎会有男子生得这般好看? 绕是见惯了美人的傅沉玉,此时竟有些愣愣失神。 半晌后,他语气略微松了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嘴唇一张一合,程檀儿声音极小:“小的……叫林双。” 可傅沉玉还是听清了。 “林双?”他呢喃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抬起头,正视本王!”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袭来。 程檀儿咽了咽口水,缓缓抬眸,湿润的眼眶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胆怯。 傅沉玉深邃的眉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似淬了冰刃似的寒冷。 现实与梦境相重合,这双眼睛与那晚的眼眸一样,一样的干净,一样的胆怯,傅沉玉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这双眼睛。 可面前的人分明是个男子…… 傅沉玉眉头紧蹙,神色愈发冰冷。 四目相对,程檀儿有种错觉,他好似能看透她的一切。 巨大的恐惧感将程檀儿吞没,她终是强忍不住,苍白瘦小的脸蛋愈发白皙,一滴泪珠悄然滑落。 脑海中,无数凄惨的结局一闪而过。 她此番无比后悔,木匣子中的钱她一笔一笔攒了很久,可她一直没舍得花。 倘若还有机会,她定要将那笔钱妥善分配。 赵嬷嬷待她极好,她应当孝敬她一份的。 冬梅待她也好,她也应当答谢她的。 还有……还有齐铭,她哥哥的安葬费是他替她还的,她还没机会还给他…… 越想越觉得难过,程檀儿竟忍不住抽噎了两声,眼泪吧嗒吧嗒的落。 干净纯洁的眸子盈满了泪水,眼前的人儿哭得梨花带雨。 他还没把她怎样,她竟先开始哭了…… 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傅沉玉内心莫名开始烦躁,最后,他移开目光,转身离开。 看着傅沉玉渐渐行远的身影,程檀儿有些不可置信。 他就这样放过她了? 莫非,他那日根本没看清她的样子? 摊开掌心,程檀儿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方才,傅沉玉的眼神分明就是想把她碾碎,可为何,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程檀儿想不通,内心愈发觉得不安。 …… 回了东厢院,傅沉玉站在云轩房内,目光忽然被门扉上几道抓痕吸引。 傅沉玉神色一滞,脑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