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泽一时怔住,向来冷静自持的模样竟显出了慌乱:“我不勉强你,你若不想收,我……” 话没说完。 许洛枝却伸手接过,目光灼灼看着他:“我要的。” 她这般模样,有别样的生动。 梁君泽心口像被羽毛轻拂过,泛起异样感觉。 “记得你的承诺。” 看着梁君泽,许洛枝一字一句道。 前世,她爱了梁君泽一辈子,今生面对这样的梁君泽,她又如何能做到不动心? 本已死的心在此刻再度鲜活跳动。 一生一世一双人,梁君泽,这是你给我的承诺。 就在许洛枝满怀期待,险些以为真的要与梁君泽走上与前世不同的结局时。 第二天。 梁君泽却从外带回来一个女人。 许洛枝站在侯府人群中。 听见他目光坚定的宣布—— “从今日起,杨姑娘会在侯府住下。” 第6章 梁老夫人眉色不喜:“君泽,这恐怕不妥。” 杨嫣儿立即柔弱缩在梁君泽身后,楚楚可怜。 梁君泽主动解释:“祖母,杨嫣儿乃是我的恩师之女,杨家全府落难,她是恩师力保下的唯一子嗣。” “如今她无处可去,我必须暂时收留她。” 老夫人只得应允了。 而梁君泽也仿佛为了让许洛枝安心,在吩咐人安顿杨嫣儿后,特意过来跟她道:“洛枝,事出情急,你不要误会。” 他神色坦荡,语气坚定。 许洛枝心中却隐隐透出不安,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杨嫣儿就这么在侯府住了下来。 就安顿在许洛枝隔壁的院子。 许洛枝原是想就这么相安无事住着,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了。 谁料隔天。 三小姐却带着杨嫣儿气势汹汹来找许洛枝。 杨嫣儿的脸上是密密麻麻的丘疹。 三小姐张口便是质问,显得义愤填膺:“许洛枝,你心地未免太恶毒,你送给嫣儿的香包里到底掺了什么?竟让她脸溃烂至此!” 她根本就没有给杨嫣儿送香包。 但那个香包上确实印着许洛枝独有的红梅印记。 杨嫣儿亦是眼泪涟涟的哽咽:“许姑娘,你何必跟我过不去?” “如今人人皆知世子心中只有你一人,尚未订婚却已昭告于众你将是他的妻,这等独宠无人能比,而我不过是世子好心收留的弱女,我杨家如今戴罪之身,哪敢奢求世子?” “还请许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这番话下来。 恰逢梁君泽过来。 许洛枝正要开口,却见梁君泽先去看了杨嫣儿的状况,随即皱眉看向自己:“我收留嫣儿的事已解释清楚,何必还要为难于她?” 犹如当头棒喝。 许洛枝不可置信地僵住了。 她攥紧手,声音几乎是从喉头酸楚中挤出来的。 “如果我说我没做过,你是信我还是信她?” 梁君泽眸色一滞,他从未见过如此充满敌意的许洛枝。 他转眼,杨嫣儿立即低下头挡着脸哭泣:“世子,女子脸面何其重要,我怎会用自己的容貌来做戏?” 听见这话,梁君泽神色动容。 沉思许久,他最终对许洛枝道:“此事我不会让人追究,但下不为例。” 这一句话。 他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许洛枝心一瞬仿若被什么包裹得密不透风,又堵又闷。 沉默许久,她才深吸口气,紧盯杨嫣儿问:“我再问一次,你确定是我送的?” 围观之人的目光不禁再次看向杨嫣儿。 杨嫣儿则低下头,嘤嘤啜泣:“香包印记何处作假?” 闻言,许洛枝立时冷笑一声。 当即凛声吩咐丫鬟:“春玉,去报官!” 霎时,众人都愣住! 许洛枝语气冰冷:“事关我的名声,我自不可能任你冤枉!” “春玉,现在就把全府下人都喊过来!咱们报官查清楚,看看从昨夜到今日,谁见我或是我身边的春玉去过杨嫣儿那儿?或是又有谁被我使唤过送这香包去杨嫣儿那儿!” 这话一出,显然一下就将事态严重化了。 眼见着春玉要动身去报官。 杨嫣儿慌乱起来,匆忙喊:“我记起来了,这香包好像是我在路边随手买的,这上边的红梅印记跟许姑娘的太相似,才一时引起误会。” 此言一出,哪还有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许洛枝嗤笑一声,便转身离开。 才进屋。 身后传来急促追赶的脚步声。 “枝儿!” 是梁君泽追了上来。 闻声,许洛枝心口揪起,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梁君泽哑声道:“我说过,不是我做的。” 梁君泽心口一紧,立即郑重道歉。 “抱歉,刚刚是我误解了你。” 他的道歉让许洛枝心头酸楚。 可还不等她说什么,就听见梁君泽又道:“我也替杨嫣儿跟你道歉,她是我的师妹,亦算是你的师妹,你莫要同她多计较,这事就此翻篇可好?” 字字入耳,犹如冰水迎头浇下。 将许洛枝浇得透心凉。 凭什么?凭什么要她去原谅一个恶毒算计她的女人?! 她很想这么质问,可话到嘴边,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有些争执,她前世已经说得够多了。 今生,她只问:“你对我承诺过的话,可还记得?” 梁君泽微拧眉,但还是点头:“自然,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人,你放心,我对杨嫣儿不过是报恩师之情,并无男女之情。” 许洛枝深深看他:“好,你记住你所说的。” 过没几天。 许洛枝亲手绣了荷包,想去送给梁君泽。 刚到他屋子前,她的脚步却骤然止住。 她看见屋内。 杨嫣儿正扑在梁君泽怀里哭泣。 而梁君泽,并未推开她。 第7章 登时,如雷轰顶。 许洛枝僵在原地,心口一瞬被密密麻麻的酸楚痛意击穿。 她捏紧了荷包,听见自己竟然很冷静地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 梁君泽立即推开了杨嫣儿。 杨嫣儿随即可怜巴巴的解释:“许姑娘,您别误会,刚刚是我与世子聊到家父,一时情难自禁,失礼了。” 梁君泽还想说什么,许洛枝打断道:“君泽,我亲手绣了荷包,想来送你。” 见状,杨嫣儿神色一僵,但见梁君泽看也没看她,只得低下头道:“世子,我就不打扰你与许姑娘了。” 待杨嫣儿离开。 梁君泽松了口气,将荷包珍视收入怀里:“很好看,我会随身带着。” 顿了顿,他还是开口跟许洛枝解释。 “刚刚之事,确实失礼不妥,不会有下次了。” “好。” 许洛枝微笑点头。 可她心里却在想:梁君泽,不要踩过我的底线。 再来一世,她的心眼太小了。 小到想起前世她想起自己一个人在房中等着梁君泽过来的每个日夜,都觉得窒息。 由于姑姑许玉婵离府时间过于久。 尽管有老夫人的严申禁令,这事虽未曾传出侯府,却在府内传得沸沸扬扬。 许洛枝不过是在后院散心。 就听见几名修剪花枝的下人在窃窃私语。 “这许氏都入宫快一个多月了,还不回来!说是陪皇后,未免也太久了些。” “你还真信啊!什么陪皇后,我看是陪到龙床上去了!” “什么?真是下贱!”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许洛枝冷下脸就要上前。 却听见梁君泽的声音骤然响起:“在这胡言乱语,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下人吓得忙跪成一排。 梁君泽脸色冷厉:“再让我听到有谁再胡乱猜测母亲,侯府绝不轻饶!” 见到这一幕。 许洛枝怔在原地,暖意自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