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这一命,我还你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可好?”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盛明觉甚至来不及反应。 他不懂,为什么他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他都这般利用她伤害她了,为什么她还会义无反顾地替自己挡下那支箭。 人不是生来都自私吗? 为何她还要用命来还他? 盛明觉心中揪痛,他心里明白,哪怕那晚是她算计了他,这才有的这个孩子。 但是除此之外,她又何曾做过什么伤害过他的事情? 若说亏欠,应该这辈子都是他亏欠了她。 “盛明觉,能放过我们的孩子吗?” 她叫他的名字,问他。 盛明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怀里的人,她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中箭处往外渗着鲜血。 “容月!你没有脑子吗?谁让你救我了?我不需要!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心软吗?不可能!” 他不由收紧了双手,更不自觉红了眼。 他叫她容月,而不是宋初瑾。 可宋初瑾看着他,笑了,一字一句认真道:“容月已经死了。” 第三十四章 为时已晚 风吹过的时候,桃花凋零了一地。 鲜血将花瓣染成血红,让春色多了一分潋滟。 “她怎么样?”守在院中的盛衍珞看见老宋军医从里面出来就忙迎了上去。 盛明觉站在门口,眼神也落在老宋身上。 可老宋叹了一口气:“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盛衍珞想也不想就开口道。 老宋擦了擦手,缓缓道:“箭伤在上回五皇子所留的旧伤之上,并未伤及心脉。” 这意思,也就是她还没死。 盛衍珞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在下一刻提到了嗓子眼儿。 “但是,还有个坏消息。”老宋看了一眼盛明觉才道,“她腹中胎儿一旦降生,她也便没几日可活了。” 话音刚落,三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于老宋而言,宋初瑾是他的徒弟。 于盛衍珞而言,宋初瑾是他的救命恩人,何况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怎会丝毫没有感情? 而于盛明觉而言,其间关系便更复杂了。 曾经,她是他的耻辱,是他一直想抹去的污点。 可如今回过头来看,他一路走来,生命中到处都布满着她的影子。 在容国,她是那个唯一会对他好的人。 到离开容国,无论他做了多少伤害她的事情,她仍在用性命保护他。 人非草木,他盛明觉又岂能无感。 他自己也弄不清容,对宋初瑾是何感觉。 “不是说,只要不生这孩子,就还有救吗?”盛衍珞不由有些着急。 老宋摇摇头,只说了四个字:“为时已晚。” 命由天定,为时已晚。 …… 宋初瑾本以为是该与这世间作别了的,可没想到,她命大如此。 只是再醒过来的时候,那院里的桃花都谢了,已经长出了嫩芽。 “明天我们要走了,搬离这里。”盛衍珞推门进来,就看见她靠坐在床上发呆。 听见声音她才回过神,声音有些沙哑:“搬去哪里?” 盛衍珞嘴中叼着一颗草,理所当然道:“皇兄近日打下了连城,我们直接住到连城府去!” 她受伤这些日子,还没有见过盛明觉。 听说他又大胜,她心中竟是无喜无悲。 许是当日城门之上那一箭之恩,她已然还清,心中无所亏欠便一身轻松了吧。 想起此次中箭之事,宋初瑾倒是好奇。 “有没有查到,这次究竟是谁暗放冷箭?” 盛衍珞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仍是一副得意的模样:“那还用说?我这等聪明之人,自然是早就查出来了。” “是沈鸳派人指使?还是那个什么三皇子盛衍廷?”除了这二人,她也不做他想。 没想到宋初瑾能一下点出人名,盛衍珞眼中闪过一抹赞许:“我说宋姑娘,你这么聪明,要不咱们私奔吧?” 宋初瑾惊了一下,突然呛住,剧烈咳嗽了两声。 盛衍珞忙摆了摆手:“你也不用这么激动,我跟你说笑呢!” 废话,她当然知道他是说笑,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宋初瑾也算对这个人有几分了解。 盛衍珞这个人,十分多变,有时严肃,有时不正经,嘴上还经常爱占便宜。 这样的皇子她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这盛衍珞还挺好相处的。 好一会儿,宋初瑾缓了一口气,忙转移话题:“住在这里挺好的,城主府那等富贵之地,只怕也不适合我。” “对吧?我也这么认为!主要是去了城主府,那房间多了,我不就不能跟你同屋而眠了吗?” 宋初瑾也不在意他口头占点便宜,只是道:“要不,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唔……怕是不行,让你去是我五哥的意思。” 第三十五章 连城府 自然,宋初瑾是从来没有拒绝的权利的。 在暖春四月的时候宋初瑾搬到了连城府。 连城府自然比不得皇宫奢华富丽,但相比于她之前住的冷宫,现在的房间倒是好多了。 她住的院子叫栖梧院,凤栖梧桐,着实是个寓意不错的院子。 只是,她搬来这里好几日也没有见到盛明觉。 她也不惦记,来这里有几个侍候她的丫鬟,日子是前所未有的舒适。 而盛衍珞更是一天两三趟的往她这里跑,她倒也不无聊。 唯一欣慰的是,盛明觉没有为难她,更没有让她吃那催产药。 “宋姑娘,九皇子来了,正等您一块儿吃饭呢!” 宋初瑾缓缓睁眼,叫她的人是她的丫鬟小云。 小云是战乱时盛衍珞顺手救下的,是个天真纯善的丫头。 近日她的身子愈发沉了,胃口也越来越差,要不是盛衍珞经常拉着她一起吃饭,她一日到头也吃不了几口饭。 到小门厅的时候,宋初瑾远远就看见了盛明觉坐在桌边。 她一下顿住了脚步,下意识扭头想走。 “宋姑娘,你来了,快快快,等你许久了!”盛衍珞一眼看见了她。 被看见了,再扭头走掉似乎也不好,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盛衍珞有些苦着脸道:“今日我还特意请了这城中最厉害的大厨来做饭,可是这野菜他们怎么做都做不出你那个味道。” 本来有些尴尬的宋初瑾听见这话,心中才有些释然:“每人做菜的味道都不一样,强求不来的。” 一方圆桌,她挑了个离盛明觉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 这样既不会靠近盛明觉,也不会一抬眼就看见他。 那日,她便说了,从此他们两不相欠,既是两不相欠,那应当以陌生身份相对才好。 “你尝尝,这个螃蟹特别难得,非常好吃的,你尝尝?”盛衍珞将一只膏红肉肥的螃蟹夹到她碗里。 她犹豫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盛明觉的声音。 “螃蟹性寒,怀孕之人还是不吃为好。”他的声音虽然没什么起伏,但却少了几分冷意。 宋初瑾身子僵了一下,又把碗里的螃蟹推了回去:“盛公子,还是你吃吧。” 她怎么着都还是会顾及腹中孩子的感受的。 一顿饭下来,她也才勉强吃了一小碗,实在是吃不下了。 况且,因为盛明觉在场,气氛着实有些沉闷。 “我吃好了,先回去换药了。” 虽说中途离席实在是不礼貌,可盛明觉的眼神总让她觉得有些如坐针毡,当下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了。 盛衍珞见她要走,突然叫了她一声:“宋姑娘,今天我遇见老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