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礼没看明白,就问了:“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阮风没直接回答,而是目露讽刺地反问:“你以为我叫你来,是对你图谋不轨?” 季小礼摇头一笑:“我哪里敢这么想?我还以为殿下叫我来,是要惩罚我呢。毕竟我画了殿下的裸体——” “闭嘴!” 阮风实在怕了她的荤言荤语,立刻制止她,表明了自己的目的:“你这人满身色欲,需要佛法净化。” 他昨晚想了一夜,想通了,与其压抑自己,不如度化别人。只要季小礼恢复正常,不再来纠缠他,他也就恢复正常了。一定是这样的。 季小礼没想到阮风会想用佛法净化她,愣了一会,也很配合:“好。多谢殿下。” 她决定将计就计,借着抄写佛经,撩拨他的佛心。 “殿下,这句话我看不懂,你能教教我吗?” 她随手指着佛经上的一句话:菩提萨陀,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阮风见了,很认真地解释:“般若是指‘智慧’,波罗是指‘彼岸’,蜜是指‘到’,般若波罗蜜的意思是‘智慧到达彼岸’,这句话是说,菩萨因为运用到达彼岸的智慧的缘故,清静的心没有一丝挂念,而没有挂念的缘故,滤昼就免除了恐惧跟害怕,便远离了异想天开的杂念,最终觉悟得道而修成正果。” 他坐姿端正,神情肃穆,语气清冷,一本正经的很,像是传道受业解惑的老师。 季小礼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逗他:“殿下,我忘了问你,我画的那副画,你喜欢吗?” 她言语轻佻,相比一本正经的阮风,就像是个爱搞小动作破坏课堂纪律的坏学生。 阮风很不高兴,拧起眉,看着面前的“坏学生”,压抑着怒气问:“那种东西,你觉得我会喜欢?” 季小礼一脸单纯地问:“殿下为什么不喜欢?我把殿下画得那么好看,那么威武阳刚,简直像是神赐给世间的礼物。” “礼物?” 阮风听到这个词,神色一顿,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以前,有人也这么说过我,说我是皇室最后的希望。” 季小礼敏感地察觉他情绪低迷,仿佛很伤感的样子,觉得是个进入他内心柔软之处的机会,就放轻声音问了:“那个人是谁?殿下的……” 亲人?友人?还是恩师?又或者是……心上人? 心上人……应该不可能。 听说狗男人一直在寺庙修行,也没认识女人的机会,等下,那个什么户部侍郎的千金,据香玉说,他还跟她说过话,姓何的知道了,大吃飞醋,还把人抽进了湖里? “是一空大师。” 阮风的话打断了季小礼的猜想。 季小礼为阮风没有心上人而暗暗高兴:“原来是殿下的师傅。我还以为是殿下的心上人呢。” 阮风听得皱眉,轻声叱道:“你怎么满脑子情情爱爱的?继续抄你的佛经!” 季小礼很听话,老老实实抄写了一遍,因为《心经》篇幅不多,抄一遍还是很轻松的:“殿下,我抄好了。” 她抄得特别用心,字迹整洁而飘逸,拿给他看,想讨一句夸奖。 但他看也不看,就说:“继续抄。” 季小礼又抄了两遍,手腕都累疼了,换来的还是一句:“继续抄。” 她又抄了两遍,不仅没静心,反而更加浮躁了:“殿下想我抄到什么时候?” 阮风翻着手中的佛经,回道:“抄到你内心平静的时候。” 季小礼心里藏着劝他进国子监的事,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根本平静不下来。尤其她本来就是个闹腾的人,当即就一脸幽怨地撒娇了:“我心里爱慕殿下,这么待在殿下身边,一抬头就能看到殿下,内心怎么平静嘛?” 她人美嘴甜,连撒娇,都带着甜言蜜语。 阮风听着,心湖不由得泛着丝丝波澜,但面上还是一派冷淡:“既然如此,那你拿回屋子抄吧。” “不要!” 季小礼咬着毛笔,爬在桌子上,耍无赖了:“我不走。我要留在殿下身边。” 说着,伸出纤细的手指,揪出了他的衣袖,轻轻拽了拽,嘟着红唇,娇声说:“我给殿下红袖添香,不好吗?” 不好! 阮风看她乖萌的样子,觉得她特别可爱,想摸摸她的头,但他没有,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攥成拳,才维持住几分凶相:“继续抄!再啰嗦,就滚出去!” 季小礼不想滚出去,只能咬牙继续抄《心经》。 一直抄到日暮西山。 她看着厚厚一沓成果,才可怜兮兮道:“殿下,我抄了这么多遍,你能不能圆我一个小心愿?” 她朝他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漂亮的眼里满是亮晶晶的期待,像是天真无辜的小鹿,惹人怜惜。 但阮风到底忍住了那股怜惜欲,冷声说:“我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季小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