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燕国那些旧党的人收拾好了吗？”

程语比起自己还是更加担心现在燕国的局势。

姜云升上位的手段够毒辣。

朝廷在太后手里，人都是自己母族的，也有一部分是站在先皇，对先皇的死感到怀疑。

而姜云升在自己手上的势力起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太后。

一瞬间，在外戚的带领下，所有人都在讨伐姜云升，甚至有人开始说，连先皇也是死在他手里。

有反对的人，自然也有拥护的人。

割据现象产生，最头疼的人无非就是姜云升，他承受的最多。

以前还有她在身边，现在姜云升身边都没个知心得的人，四处提防，因为谁都说不好，会不会从某个犄角旮旯的角落跳出一个暗卫上来暗杀。

想要他命得的人，太多了。

姜云升看到自己妹妹这么关心自己，轻声道：“你就放心吧，要是没处理好，我会来接你回家吗？”

春华在这楚国后宫都能丧命，他也不放心再让程语在这里待下去。

兄妹两叙旧也没多久时间，程语起身把在梳妆台上抽出了三叠纸递给姜云升。

“这是我在楚国这些年收集到的情报，其中不乏有一些何家买通外敌来对燕国做出攻势，当初那件事，就是何家在其中有一手。”

姜云升之前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妹妹就一定铁了心要来楚国。

看来是当初对这些事就有了一定的预期。

“其实你不用做这么多，你身后还有我。”

程语笑笑：“我也是燕国的一份子，我有义务为我的子民们着想，我只负责拿到这些，具体还是要你去和楚湘予说清楚。”

她作为后宫妃嫔，这种事不好说。

但其实姜云升也不好说，毕竟收集到了这些证据，更是做实了她在楚国做的这些事。

姜云升把东西收好。

起身走到程语站过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

“燕燕，你可以不用这么懂事......”

按理来说，姜云升还不能待在昭华宫的，楚湘予给从燕国来的人在宫外找了一处宅子，正是程语初来楚国时待的地方。

抵不过姜云升疼自家妹妹，昭华宫也够大。

姜云升就在昭华宫留下了。

这不合规矩，这宫中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家这个陛下是为什么为同意这种事。

姜云升见了谢清臻。

小清臻对姜云升比楚湘予还亲切，抱着人就不撒手，软软糯糯的窝在人怀中。

姜云升到现在还没有一儿半女，看到谢清臻，心中疼爱的紧。

这份疼爱中带了对程语的补偿。

因为童年的程语不幸，所以想给谢清臻世界最好的一切。

两个人闹到半夜，程语也没管，只是到了再晚一点，想去把谢清臻抱回来。

估计人是在姜云升哪里睡着了。

毕竟这丫头的睡眠时间一直都很准时，基本没怎么变过时间。

走到门口，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种什么样的念头促使她没走进去，那里面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主子，臣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姜云升不知道在做什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良久，才听见姜云升泛着凉意的声音。

“不该说的就把嘴闭上。”

房内传来膝盖骨与地面碰的声音。

“陛下，臣一开始就让你别来这楚国，公主既然嫁来了楚国，她就是楚国人了，为什么就一定要为了她这样呢？一国公主，生来就是要为了国家做贡献，哪里有这种样子，简直是不像话。”

这人说话时情绪很是激动，语速很快，好像是想在死之前把这番话说出来。

“这是第一次，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姜云升没有犹豫，淡淡开口，“我的妹妹，是我的家人，从来不是公主之名可以限制的。”

侍卫还想接着说，如果用他这条命可以换来姜云升的清醒，也未尝不可。

“陛下！您自己看看你的身体，为了这个嫁出去的公主，您把自己折腾的不像个人了，皇后娘娘尚且身怀六甲，您就这般对待她们？难不成您的妻子，您的孩子，在您心中，还没有区区一个公主重要？”

程语听姜云升的声音有些阴沉，有些生气，“朕说过，她不是公主，是朕的妹妹！”

说完，听到的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第97章 决定

程语继续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姜云升从开始咳嗽开始就止不住，连续的，一声声的，这个声音传到她耳朵的时候，揪心的疼。

“陛下，您不要逞强了，您就是再想为了公主好，您也得在乎自己的身体吧？”

传来拍背的声音，姜云升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弱。

“不要紧。”因为咳嗽，他的面色有些苍白，“朕警告你，有些事不要告诉燕燕。”

她已经够苦了。

后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程语自己已经听不进去了，只觉得面上一片凉意。

为什么？

定然是燕国那群老东西，自己没本事就企图架空哥哥。

她扶着墙壁，说不出一句话，颤颤巍巍回了自己的寝宫，她对不起哥哥。

再晚了一点儿，姜云升那边的人把谢清臻抱回了程语这边。

谢清臻睡得熟，大抵也是白天玩累了。

“哥哥这些日子在燕国过得怎么样？”

程语从来人的手上接过谢清臻，放在榻上，轻声问道。

婢女面色明显一僵，很快又笑笑，“公主不必担心，陛下在燕国一切都好，就等公主回去之后了，皇后也很好。”

程语把谢清臻放在榻上，轻轻给她掖了掖被角，起身。

朝着婢女的方向走去，声音玩味，敛去了平日的温柔。

“你是燕国人，本宫到底是什么样子，你应该也清楚吧？”

程语的脸上不带笑意，缓步走向婢女。

那婢女几乎是一下就跪在的地上，额头与地面不断地碰撞。

“起来说话。”

得了程语的命令，婢女才一点一点站起身，垂着头，不敢看向程语。

燕国人人皆知，这位嫡出长公主手段比那陛下还要狠绝，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和两兄妹感情好的原因，现在那帝位上坐的到底是谁还是两说。

最让人害怕的就是她十七岁那年，因为丞相生了心思，和敌国勾搭，在朝廷上更是对陛下出言不逊。

不知是什么时候，这丞相府就没了。

所有人都查过这桩案件，所有人都查不出一点痕迹。

所有人都说这是嫡长公主的手笔，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拿出证据。

婢女就是站起来了，对着这位公主，还是打心底的恐惧，这是一种抹不去的害怕。

“本宫让你说什么，你就说。”

程语的手段比姜云升狠辣多了。

好一会儿，婢女才开口。

“公主走后，陛下一人把持朝政，因为那群臣子的原因，总是因为很多事，没办法落实每一项政策。

陛下花了一年的时间，把这所有人都连根拔起。

后来好一段时间，相安无事，但是从陛下说要接公主您回来的时候，朝廷乱了，没有人同意，大家都在反对。

所有人都认为燕国的公主，就应该为了两国和平奉献自己，都认为现在把您接回来，就是丢面子。

那次陛下的态度很坚决，也是因为知道了您去楚国到底为了什么，尤其是后来知道您过得是什么日子之后，陛下更是坚决。

这样，那群大臣自个儿忍不住自己的龌龊心思，把手脚伸到了皇宫。

对陛下下了药，因为之前的事，陛下身体本就没好全，在两重毒素的加持下，无法，病倒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是皇后娘娘贴身照顾。

陛下后来虽然是好了，但是身体的创伤确实再也抹不去.......”

程语听人说的时候ᴊsɢ，面色很是平静，心中的波涛汹涌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瞬间的沉默过后，她挥了挥手，示意人退下。

直到婢女退出程语的寝宫，身子还是没止住颤抖，不知道公主有没有信她。

当时太医说，陛下活不过三十岁，现在的陛下已经......二十六岁了。

身体情况急转直下。

他只想把公主带回家，带在身边，其他都可以自己接受。

哪怕是楚国的敌视，是云国的觊觎，是朝堂的压力。

但是为了公主，陛下全都不在乎。

直到人出去之后，寝宫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程语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软，整个人没有意识的倒在地上。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因为她没有一个好结局呢？

那么好的嫂嫂，因为她，身体受寒，终身难以受孕。

那么好的母后，因为她，被迫假死，失去记忆流落荒野。

那么好的哥哥，现在也要为了她.......

就是因为她，天煞孤星吗？

程语有些沉默，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想来，说什么都不好。

指尖泛凉。

大抵是深夜的时候，她才悠悠转醒，人醒了，脑袋还是迷糊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一句话都不好说。

随意披了一个外套就往外面走去。

雪已经漫过膝盖，希望开春的时候，这些雪会带走所有人的厄运。

景色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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