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安静,连助理秦晔都听到了凌莫寒的声音。 他听得心头一紧,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望向薄时予。 薄时予眉宇紧拧起,墨黑的眼瞳里布满阴鸷,像是下一秒就要怒起。 然而片刻的沉默后,他只问了一句:“他们在哪儿?” …… 凌少闻从坐上澳大利亚回北京的飞机,就被凌莫寒的人盯着。 刚下飞机,他就被几个黑衣保镖带着关进VIP的休息室。 全程他都没有挣扎反抗过,却也没说过一句话。 等了两个小时,凌莫寒终于出现。 却不是他一个人。 看见凌莫寒身后的薄时予,凌少闻死灰般的双眼终于泛起一丝波澜。 在薄时予走近的那一瞬,他抱紧怀里的骨灰盒,神情厌恶而警备:“别过来。” 见状,凌莫寒皱起眉:“少闻,你还没闹够吗?谢小姐是薄先生的家人,你隐瞒所有人带着谢小姐离开已经很过分了,马上把她的骨灰交给薄先生。”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知否的强势。 可凌少闻盯着薄时予,一字一顿:“他不是云希的家人,云希早就没有家人了。”0 “我不会把云希的骨灰交给他的,因为云希的遗言就是——” “这辈子、下辈子,她都不想再和薄时予有任何关系!” 凌少闻的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割开薄时予的心脏。 他一点都不怀疑这话的真假性。 在谢云希患上骨癌的时候,他非但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对她说了那些伤人的话,对她做了那些伤心的事。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 薄时予忽然一怔。 如果他知道,他还会对谢云希说那些话,做那些事吗?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他会因为顾忌谢云希的病而对她百般纵容,可谢云希是那样要强的一个人,这会是她想要的吗? 所以她才会瞒着他,才会逃离他,就连死都不愿意和他再见一面。 薄时予一时没说话,就连凌莫寒也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 凌莫寒有些头疼,上前钳住凌少闻一只手:“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你知不知道你给家里带来多少麻烦?就算你和谢小姐是朋友,你……” 话没说完,薄时予拦住了他。 凌莫寒顿了顿:“薄先生?” 薄时予看向凌少闻:“除了这句,她还有留下什么话吗?” “有啊。”凌少闻眼底露出几分讥讽,“云希说,祝薄先生你新婚快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她很遗憾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但她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薄时予双手一紧:“什么?” 凌少闻嘴角勾起嘲讽弧度:“我扔了。” 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明显凝滞冰冷下来。 眼看薄时予额上青筋凸起,凌莫寒忙上前,二话不说就给了凌少闻一个巴掌:“混账东西,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这一掌很重,打得凌少闻嘴角被牙齿磕破流出血。 可他还是毫不在乎,还是冲着薄时予笑:“你永远都别想知道云希给你留了什么,这是你欠她的。” “如果不是你,她不会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 “她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十五岁进入薄家认识了你,叫你一声小叔。” “她说如果可以重来一世,她宁愿跟着父母一同去世,宁愿在大街上流浪,也不愿意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