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铭站起身,衣服上满是雨水,语气也透着一股子寒意:“你来看谁?” 何思辰本想如实说,但转念一想,感觉事情有些蹊跷,只能掩饰过去:“我从前一个病人。” 说着,他走到封铭身边,故作不在意的问了句:“这人是谁?你亲戚?” 封铭眼眸一暗:“嗯。” 南淮雪曾拜托他看望奶奶,而这也是他第一次来,看到旁边还有个空着的墓,封铭心中弥漫着一丝苦涩。 何思辰只觉封铭和南淮雪的关系不浅,不仅认识沈父,居然还知道南淮雪奶奶…… 突然,他想起之前自己问封铭那个“侄女”的事,封铭说她服刑去了,难不成南淮雪就是那个“侄女”? 一时间,何思辰的表情凝固了。 “你怎么了?”封铭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没什么。”何思辰握着雨伞的手紧了紧,犹豫着问道:“南城,你没有去看你那……‘侄女’吗?” 封铭眼神清冷,语气却带着几许不真:“没什么好看的,让她在里面反省一下也好。” 何思辰顿时明白了,封铭还不知道南淮雪的病,可能打从南淮雪住院开始,他就从来没去见过她。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封铭似是不愿和何思辰提起南淮雪,转身便走了。 何思辰看着他有些匆忙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有些事可能远比他想象的复杂许多。 医院中,费母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纠着一张脸看身边的沈父:“陈慧怎么就成这样了?怪不得我联系不上她。” 沈父心中本就有气,这下更是火冒三丈:“还不是南淮雪那死丫头!” 费母一愣,她从回来会就一直没有见过南淮雪,封铭也闭口不谈南淮雪的事儿,她还以为南淮雪跑外地去了。 “南淮雪哪儿去了?” “吃牢饭去了。”沈父满眼不甘,“把陈慧害成这样,不仅没赔一分钱,还进去吃白饭了。” 费母心中诧异,而后突然问了句:“你妈呢?” “死了。”沈父轻描淡写,好像死的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听了这回答,费母心中是按捺不住的欣喜,连同语气都轻松了许多:“老沈,你也别太担心,陈慧福大命大,不会有事儿的。” 沈父心中冷哼,还和陈慧是好朋友呢,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好歹也借点钱给他啊。 封铭刚进病房,就看见方颖坐在病床边儿上跟费父说着话,那情景好像他们才是亲人。 “南城,你来了。”方颖眼神一亮,立刻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费父能感觉到封铭的抗拒,抬头对方颖说:“小颖,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南城说两句话。” 方颖虽不情愿,但也不好违背费父,只能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封铭走了出去。 对于爸爸,封铭倒还能说上两句话。 “有什么事儿?”封铭站在一旁,也不坐下,不咸不淡的眼神让费父只叹气。 费父瞅着费母不在才认真的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南淮雪到底去哪儿了?” 或许是费父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封铭双拳微紧,面色不悦:“服刑。” 费父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故意伤人,致使陈慧变成植物人,被判了十年。” 费父不由分说就坐起身,揪着被子一脸惊怒:“她怎么会故意伤人?你不是律师吗?怎么不帮帮她?” 封铭不懂为什么费父要维护南淮雪,他声音低沉:“我是陈慧的律师。” 费父闻言,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将身后的枕头砸在封铭脸上:“你,你糊涂!” 费父只觉心中的愧意又多了十几分,压的他喘不过气:“你,你现在就给我去救南淮雪!” 封铭没有动,对于费父的话他更为不解,按理说费父对南淮雪的了解并没有比他多多少,交集也不多,怎么就会要求他把南淮雪救出来? “造孽造孽啊!”费父气的直拍被子,苍老的眼中积着浑浊的泪水。 “怎么了这是?”费母在门外就听见了声音,赶忙走了进来。 只见封铭一脸不解的看着掩面而泣的费父,费母拉开费父的手,没好气的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 费父用力甩开她,瞪着她和封铭:“你们……你们……” 好半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干脆扭过了头,谁也不理。 费母脸色也因着他而不好,看到一旁进来的方颖,瞪了眼费父:“正好,今天人都在这儿,南城,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挑个日子,把你和小颖的婚事定下来。” 方颖笑意盈盈的望着封铭。 封铭双手环在胸前,弯着的眉眼中满是寒意:“妈,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强迫的手段对我不好使。” 方颖的笑立刻僵住,她瞥了眼怒气冲天的费母,温声细语:“南城,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封铭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要我给你讲讲《婚姻法》吗?” 方颖被噎了回去,却依旧不甘的握紧了拳头:“是不是,因为那个南淮雪?” 封铭身形一怔。 “南淮雪都已经蹲大牢去了,还管她做什么?”费母一时间也口无遮拦起来,“没人教的疯丫头能做什么好事儿。” 没等封铭发作,沉默半天的费父厉声呵斥道:“住口!” 虽然平时费母张牙舞爪的,但也怕发怒的费父,她语气缓了一些,却依旧咄咄逼人:“我说错了吗?我听老沈说还是南城把她告倒的,你儿子可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