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映衬他这声哀鸣,一道人影背着光,疾行而来! 那人一双剑目盛着无尽怒意与悲鸣,抬手拂袖间,掠去了东天界无数兵将的命。 可这一切于沈黎来说,恍若未见。 他僵愣的站在原地,抬眸望着桥小夏消失的地方,如临冰渊,四肢寒凉。 她……真的死了?! 这般决绝的死在了他面前,至死不曾看他一眼! 那一刻心间巨大的空荡感令他无措,她不是说爱他么?她纠缠了他七百年,如今为何离开的这般坚决?! 其实她不爱他吧?这七百年都是她做出来的假象!她为的不就是东天界对北天界的保护! 如今两界刀剑相向,她自是没必要委屈自己了! 说不定,连这死都是假的! 对! 沈黎好像抓住了一株稻草,在绝望之海中寻到了一丝希冀。 桥小夏一定没死! “玉珩战尊,您……醒了!”天罚司之人谄媚的声音响起,沈黎回神看向那个伟岸身影。 一如七百年前,不见病态,只是那一张冷硬的面容上,蒙罩着无尽的哀伤。 “月儿……人呢?!”玉珩心知肚明,可偏生捏着那一丝希望不想放手! “咳……”天罚司之人想起刚刚桥小夏造成的场面,有些心虚,更是怕玉珩知晓是他逼死了桥小夏,连忙谎话道,“战尊,桥小夏天主自知无法胜任北天界天主之责,这才以命相换,将您唤醒!” “满口胡言!天主明明就是被你们逼迫而死!”若荷一张脸气的怒红,拭去眼角的泪高声戳破了那人蹩脚的谎话,“若不是你构陷北天界叛魔,带着东天界攻打,天主怎么会这般做!她怎么会死!” 随着若荷话音的落下,天罚司之人眼中盈上抹惧怕,以及那一闪而过的杀意:“你!你胡说什么!” 而后他忙转头看向玉珩,哭诉道:“战尊大人,您可别听她胡言乱语,这事真跟我没关系啊!不信……不信您问沈黎殿下,他也是知道的!” 可面对着他的求救眼神,沈黎无动于衷,只是看着玉珩:“她……没死是不是!” 玉珩看着他,眼中除却冰冷还带着丝丝的怜悯。 桥小夏对沈黎的情感,他作为她的师尊心知肚明,七百年前因为伤重,他不得不陷入沉睡,在那之前,他也知晓桥小夏要嫁他一事。 那时,他只觉桥小夏得偿所愿,却不想不过七百年,竟是逼得她没了性命! 若是能早知晓,他便是了了这条命,也绝不允许这场婚事!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沈黎,本尊很后悔。” 玉珩沉声说着,猛然抬手仙力涌动,一掌挥出,天罚司之人眨眼间灰飞烟灭,甚至连一声嚎叫都未能发出! 紧接着,玉珩飞身半空,手腕微转,一柄闪着熠熠寒光的长枪便现于掌心,枪尖直指沈黎眉心。 高空上,他冰冷坚决的声音响彻天界! “从今日起,北天界与天罚司,东天界势不两立,本尊以仙魂发咒,终有一日,定踏平尔处,以报桥小夏之死!北天界的儿郎,听吾号令,杀——无赦!” 也许是桥小夏死的太过壮烈,又也许是玉珩的苏醒给了他们希望。 北天界的仙兵仙士气如虹,杀的东天界之人人仰马翻。 而半空之中,玉珩的长枪直奔沈黎而去,大有取他性命,以祭桥小夏身死之意! 剑与枪交错相撞,铮铮作响,仙气相冲,不分上下。 沈黎手中之剑格开长枪,退了半步:“我不信她死了!” “可惜,是真的。”玉珩眼中一片冷凝,不欲与沈黎多言,提着长枪便又攻了上去。 此时,一道天光自东方而起,拦住了玉珩的一击。 紧接着,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阻住了两人继续缠斗的可能。 “玉珩,住手!” 玉珩闻言目光微凝扫过天际,冷声道:“我道是谁,原是东天主。可即便是你,也没资格命令我!” 话落,一道青色光芒自玉珩掌心而起,划过天际,引得一片乍响。 东天主沉默了半晌,才再次开口道:“吾知你心中有怒,有怨,可玉珩,桥小夏身死已是事实,任是你做什么也无用,你又何必如此呢!” 桥小夏身死已是事实! 八个大字响在沈黎耳中却像是天雷滚滚! 她……竟是真的死了么!? “更何况,眼看着仙魔大阵在即,若是这时天界内讧,于大局无益啊!”东天主苦口婆心的说着,见玉珩沉默,又添了把火道,“再说,当年北天主与你为了抵御魔族付出了那么多,你沉睡了七百年,北天主殒命,你难道要因为一人之死葬送了你们所有的付出么!?” 玉珩握着长枪的手紧攥,一双寒眸扫过下方狼藉的战场,目色深重。 良久,玉珩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薄凉:“沈玄,待仙魔战了,今日之仇吾必向天罚司与东天界尽数讨还!” 说着,他手中长枪陡然消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