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箐走过去,瞧一眼棋局,黑棋已成围攻之势,白棋退缩一隅,如困兽犹斗。 赵惩一直留意着洛小箐的表情,见她盯着棋局,像是在思量什么,便问:“宁姑娘会下棋?” 洛小箐谦虚一笑:“略知一二。” 其实她下棋还是很厉害的,赵日臻精通棋艺,少年时还曾在围棋比赛中夺下冠军,她跟他学了几年,也算是小有所成。 赵惩听她会下棋,像是很有兴趣,笑道:“你坐。陪本王下一会。” 段玉卿识趣地让开位置。 洛小箐坐下来,先谈了条件:“若奴婢赢了,敬王能否帮奴婢一个忙?” 赵惩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含笑点了头:“可以。” 洛小箐也笑了:“那奴婢就先谢过敬王了。” 随后拿了白棋,落了子,挽救白棋面临的死局。 赵惩很意外她会很继续这场必败的残局,兴致也更高了。 两人在棋局里厮杀。 一直厮杀了半个时辰,洛小箐才险险反败为胜。 赵惩自诩棋艺高超,不想输给了一个小宫女,倒也没恼羞成怒,而是兴致盎然:“宁姑娘棋艺这般好,敢问师从何人?” 他瞧上了洛小箐背后的人,想着收为己用。 洛小箐不知他的心思,也不能说赵日臻的事,便扯了个谎:“自古高手在民间。奴婢是有缘得了指点,亦不知对方名讳。” 赵惩衡量着她话里的真假,面上一派遗憾:“倒是可惜了。如此棋艺高绝之人,不得相见。” 洛小箐明白古人间的惺惺相惜,一时也挺遗憾的,如果赵日臻也穿来就好了,他那么聪明,那么优秀,一定可以在这个世道闯出一番天地。 赵惩遗憾了一会,便问了:“你说要本王帮个忙,是什么忙?且说来。” 洛小箐正想说这个,见他主动提了,立刻笑盈盈说了:“敬王应知奴婢在这宫中存在的意义,哎,皇后命奴婢劝太子殿下去国子监,奈何太子殿下佛心坚定,如今,又避奴婢如蛇蝎,奴婢一时半会真不知如何做了。还请敬王指点。” 赵惩也听说了东宫近来的动静:前些天,洛小箐办事不利,负荆请罪,被皇后罚了跪,太子派人相救,一时引得宫内流言四起,不想,近两日又冷了下来,避她不见。 真是怪异。 他思索着太子怪异的内情:对一个女人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情绪变化这么大,显然是动心了又在压抑,一面佛门,一面红尘,真真让人好生挣扎。 他作为他的小叔,得助他一臂之力啊! 想着,他笑道:“原来是为了太子。你放心,这个忙,本王会帮的。至于如何帮,且容本王想一想。” 洛小箐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很是激动:“多谢敬王。您真是太好了。一次次救我于水火啊。” 她满眼真诚地看着他,眼睛都发着光。 赵惩对着这双天真明亮的眼睛,都有些不敢看她了。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他转头瞧着湖面,没去看她的眼睛。 段玉卿也在瞧湖面。 洛小箐注意到两人一致的动作,后知后觉自己是个电灯泡,打扰了人家的二人世界,忙告辞了:“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她去的匆匆。 不知两人在背后聊着她。 段玉卿瞧着她远去的婀娜倩影,目光深沉地说:“王爷当真要帮她?” 赵惩捏着黑棋,把玩着,笑问:“为何不帮?” 段玉卿说:“太子殿下若是去了国子监,便是同意做了储君,那王爷的大业?” 皇帝唯有殷舜一个儿子,只要殷舜不想做皇帝,那么,皇帝之位非赵惩莫属。 赵惩明白他的隐忧,笑得淡然从容:“你不觉得太子做了储君,更有意思吗?” 段玉卿:“……” 有什么意思?两虎相争,叔侄相杀? 赵惩抿了一口茶,目光玩味道:“太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段玉卿更迷惑了:“怎么有意思了?” 赵惩笑意深沉:“你以后会知道的。” 段玉卿现在就想知道,便追问了:“还请王爷解惑,太子哪里有意思了?” 赵惩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手抵住了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说:“你且等着,好戏就要开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