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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东西外人眼里凶煞的肖致却将洛瑶宠得如珠似宝,别说只是义兄妹,就算是亲兄妹怕也不过如此了,她想了想朝着蒋嬷嬷温声说道:“我那里不是有一株血参,去给隔壁送过去。”

肖致待洛瑶好,他们自然也要领情。

蒋嬷嬷连忙答应下来:“奴婢这就去。”

见铖王妃心情甚好地靠在引枕上,伸手逗弄着白瓷净瓶里那两支晨起折回来的桃花,蒋嬷嬷原本打算离开的动作一顿,迟疑了片刻才道:“王妃……”

“嗯?”铖王妃扭头,见她欲言又止随口道:“怎么了?”

蒋嬷嬷犹豫着低声道:“世子今儿个一早让人送信来了,说是老太妃病了。”

铖王妃面色不变:“她一年到头总会病上几回,自有府里和太医署的伺候着,于我说有什么用?”

她与老太妃的关系并不算和睦,倒也不是那人为难她什么,谢天瑜不是那种事事听从母亲的人,反而母子二人之间像是隔着什么有些嫌隙,只维持着表面的母慈子孝,铖王妃只是觉得那位太妃每次看着她的时候眼神都透着古怪,而且对她存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恶意。

往日在王府时除了有事须得寻人商议,寻常她也几乎不踏足老太妃的院子,二人关系不冷不热,她自然不会挂怀。

蒋嬷嬷低声道:“这次与往日不同,说老太妃病的有些重,王爷这段时间情况也很是不好。”

铖王妃手中一顿。

蒋嬷嬷有些犹豫道:“陛下禁了府中的足,王爷朝中的差事也丢了个干净,老太妃气病了之后就缠绵病榻难以起身,世子说王爷白日里要强颜欢笑照顾老太妃,夜里每每却是醉倒在您屋中不省人事,奴婢悄悄见过花月,听她说王爷醉后总念叨着王妃的小字,捧着先前替您画的小像掉眼泪。”

铖王妃闻言垂着眼:“一大把年纪还哭,也不嫌丢人。”

“王爷毕竟还是惦记着您的。”

蒋嬷嬷看穿了她冷语之下柔软下来的眉眼,忍不住问道:“王妃您来积云巷也有些日子了,是当真不打算回王府了吗?”

铖王妃闻言沉默,不回去了吗?

她脑海里闪过谢天瑜的脸,有些犹豫不定。

她跟谢天瑜成婚十数年,对他也曾一心一意,若不是真的喜欢,当年那么多的选择,她也不会不顾父亲劝阻执意嫁进了王府。

这些年在铖王府里虽不是事事如意,偶尔也会遇到一些糟心事情,可是谢天瑜待她是真的好。

哪怕她偶尔与老太妃不敬,性子肆意与人起了冲突争执,他也总是毫不犹豫就站在她这一边护着她,他跟谢天瑜感情一直和睦,跟别的那些权贵府邸因联姻走在一起后来只剩相敬如宾的疏陌不同,他们过的是寻常夫妻的恩爱生活,日夜相对,时时缠绵,那些幸福欢愉的日子都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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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谢天瑜骗她,可是过了最愤怒的时候,十余载夫妻之情哪能说忘就忘。

更何况中间还有谢寅……

铖王妃手中掐着桃花枝茎:“阿嬷,你觉得我该回去吗?”

蒋嬷嬷迟疑:“您想回去吗?”

“我……”铖王妃抿了抿嘴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对谢天瑜是有感情的,也不忍见谢寅因他们夫妻离散而受人指摘,而且她跟谢天瑜这婚事事涉皇家,她若是真的打算离开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宗室那些皇亲不会容忍她伤了皇家颜面,若真的闹了起来,她跟谢天瑜谁都落不到好处。

铖王妃低垂着眉眼看着手中桃花,知道她大概率不可能真的跟谢天瑜决裂,可是若让她就这么回去她又心中不甘。

她忘不了那一日在王府之中,谢天瑜是怎样面不改色在她面前作戏,忘不了他是如何笑着一边与她亲昵一边骗她,甚至将洛瑶的安危当成儿戏随意糊弄,这事情就像是一根刺扎进了肉里让她难以释怀,也难以跟他再回从前。

铖王妃掐了掐那盛放的桃花:“我现在还没想清楚怎么对他,阿嬷,我忘不掉他骗我的样子。”

第103章督主家的小女娘

蒋嬷嬷忍不住道:“可是您总不能一直就这么住在积云巷……”

“我知道。”

铖王妃捏着手里的桃花垂着眼帘,她当日一时之气跟着洛瑶离府,外间对她的事情早有揣测,她跟谢天瑜的情况与洛瑶和陆家不同,她一直留在积云巷早晚会给洛瑶惹来祸事。

“再等等,等陆家的事情解决好,江家那案子判了之后,我回去一趟。”

不管是要继续,还是分开,总要说清楚才行。

蒋嬷嬷闻言欣喜:“那奴婢到时候陪您一起回去。”

铖王妃“嗯”了声,抛掉手里桃花摸了摸小腹:“我有身孕的事情,暂时别叫寅儿知道。”

蒋嬷嬷连忙点头:“是,奴婢省得。”

……

宋棠月丝毫不知铖王妃动了回王府的心思,她只是领着花芜提着昨夜就吩咐厨房早早炖好的参汤去了隔壁。

棠府和盛府只隔着一道院墙,两府之间泾渭分明,府门相隔有些距离,宋棠月搬来积云巷后还是第一次过来。

跟棠府的繁花锦绣不同,盛府要显得简单许多。

朱红大门进去之后便是水磨群墙,白石台矶,前堂三敞厅内只摆着一些简单桌椅,旁边抄手游廊连接着后院,过去之后就是一大片摆着各种兵器的练武场。

整个府邸不见太多精巧梁画,只白石木栏,甬路相衔,入目不见半点朱粉的冷硬,显得所过之处都冷冰冰的。

偶尔有下人行走相错,见到她时皆是避开行礼。

“这些都是府中的护卫,与杭厉他们一样皆是跟随督主多年护佑督主左右的,女郎不必害怕。”何伯怕洛瑶被他们身上冷硬盔鞘吓着,出言温声安抚。

洛瑶轻声问:“他们在府中也着盔持剑吗?”

何伯顿了顿:“督主与不少人都有仇怨,府里就守得严一些。”

洛瑶听懂了何伯的意思,这里虽然是阿兄的府邸,可那些与他有仇之人曾试图混进府中伤他,所以哪怕是在府中护卫也是着盔持剑,好能随时护佑肖致与人动手。

她抿了抿唇望着那些护卫,突然就有些明白当初䧿山初见时,阿兄为何会乍见便对她动杀心。

何伯低声与宋棠月说着途经的那些地方,二人一路朝着府中深处走去,等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处小楼前,恰巧便撞见里头有人出来。

何伯惊讶:“岳先生,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昨天夜里就回来了,只是今早才刚进城。”

那穿着儒衫的中年男人“啪”地一声合上手里折扇,笑盈盈地朝着何伯道:“刚才我还跟督主问起你呢,说你做的酒酿圆子最合我胃口,只是我来了之后一直不见你,还以为你是嫌弃我吃的太多出去躲清静了。”

何伯被他的话逗笑:“瞧你说的,你就是敞开了吃又能吃上多少,我方才是去外头了,隔壁江小娘子来寻督主,我怕府里那些粗人惊着她,所以替她引引路。”

那被称为岳先生的男人早就听闻过江家女娘的名号,闻言顿时将目光落在宋棠月身上,瞧着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的小女娘,他颇为好奇:“你就是沧浪口中的那位督主新认的义妹?”

宋棠月福了福身:“岳先生。”

“可不敢。”

岳先生笑着朝旁让了让,手中折扇轻扬虚扶了下宋棠月:“你家那位兄长是个护短不讲道理的,要是知道你跟我行礼他能扒了我皮,我身板儿弱着,可经不住他折腾。”

他笑谑着说话,哪怕言语之间满是取笑,却感受不到任何恶意。

宋棠月虽有些脸红却不至于不适,只满是羞窘的抓了抓袖子。

岳先生见她隔着面纱都遮不住脸红,忍不住就笑出声,谁能想到他家督主那般乖僻冷厉的人,居然会收了个这么软软绵绵的妹子,瞧着就像是活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娇娘。

他也没继续取笑洛瑶,只朝着何伯说道:“我这几天为着赶回京城马都跑死了好几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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