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郗窈理完所有思路,就准备进宫去看望父皇和母后。 可刚出公主府,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姜郗窈抬头,就撞进一双黑眸之中,带着些许少年稚气。 “阿月,清秋说你病了,身子感觉可还好?” 只见他一身黑色衣镶金袍子,冰冷明澈中带着柔情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将门傲气。 带着旭日的微风扬起黑发,打在他举世无双的面容上,只需一眼,便不会忘记。 这是她曾经爱慕的少年郎,傅嗣爵。 可早已经回不去。 四目相对,姜郗窈仰头看着傅嗣爵,嘲讽一笑:“这就是将军府的教养?” 傅嗣爵一怔,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 但随后还是上前一步,眸色带着担忧,伸手想要探探她额间的温度。 可却被姜郗窈挥手制止,攥紧云袖的手紧了又紧。 她看向傅嗣爵腰间所系的暗金腰带,那是她曾经绣了很久送予少年的礼物。 正当傅嗣爵疑惑时,姜郗窈抽出傅嗣爵手中的佩剑,拨剑划开了男人腰带—— “傅嗣爵,下次见了本公主,要行礼。” 第18章 日色渐暗,一片乌云飘来将太阳遮蔽。 傅嗣爵怔怔看着腰带断成两截,散在地面。 他抬眸,眸色之中终是染上了愠怒,也是第一次唤她全名:“姜郗窈,这是你当月不惜将针眼扎满了手绣的腰带。” 少年近乎咬牙,不断提醒着姜郗窈曾经的痴情。 姜郗窈攥紧了手中少年的剑,眸色渐冷:“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断了便断了。” 就如她曾经最为珍视的感情,早就该断。 孽缘而已。 姜郗窈将剑放回傅嗣爵的剑鞘之中,转身离开,一秒都不想多呆。 可刚走没几步,又被男人拦下。 傅嗣爵低着头看她,缓了半会才说:“阿月,你不是生病。” “你是同我生气。” 少年慢慢将头低下凑近,去探她的眼底的神色:“我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云袖下的手慢慢收紧,熟悉的温热气息打在她的脸上。 姜郗窈一把推开傅嗣爵,冷了声:“以后别再见了,傅嗣爵。” 她看着他,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决绝:“我不想再见到你这张脸。” 说完,擦肩而过,径直离开。 独留下傅嗣爵愣在原地,忘了接下来要向公主行礼拜别。 …… 皇宫。 姜郗窈走在蜿蜒宫道上,周边路过的侍卫宫女纷纷行礼,她却只看着坤宁宫的方向,步步匆匆。 母后、父皇…… 重活一世,阿月绝不再痴迷于情爱,绝不让你们凄惨死去。 等到坤宁宫,一切景象仿佛都未改变。 姜郗窈提起裙摆,奔跑在母后的宫道前,一遍一遍喊着:“母后,阿月来了,母后!” 直到她站在宫门前,看到宫门再一次被打开。 她的母后一身明黄宫装,端庄贤淑的模样让姜郗窈瞬间红了眼 她奔进母后的怀中,汲取这久违的温暖,声音哽咽:“母后,阿月好想你。” 皇后被女儿突然其来的怀抱吓了一跳,蹙着眉头将人拉远了些。 “阿月,你如今已经及笄了,该学着女儿家的样子。” 说着,皇后挥手拍去她身上一路带来的落花:“你看看历朝历代,哪有公主像你这样还活蹦乱跳的。” 熟悉的教诲再重现在耳边。 姜郗窈收回眼泪,缩了缩发红的鼻尖:“母后,阿月知道了。” 她拉住母后的袖子,故作撒娇道:“母后,阿月想吃你做的桃酥了。” 皇后无奈摇了摇头,只得吩咐下去,替姜郗窈备好食材。 …… 寝房之中。 姜郗窈端坐在榻上,一手啃着母后殿里的青枣,一手抓着母后给她挑选男子画像。 门口处,皇后挽着广袖而进,手上似是还沾着少许面粉。 “阿月,你可有中意的男子?” 殿内熏香袅袅,日光透过窗桕铺撒进来,映在姜郗窈手中的男子画像上。 她敛眸,将画像扔到一旁,强扯出一抹笑意:“母后,阿月不想嫁人,就陪在您和父皇的身边不好吗?” 皇后看着任性的女儿,叹了口气:“这还好是你父皇正在御书房召见大臣议事,没空来管你。” “不然若是让他听到了,小心你下个月的月俸又要被罚没。” 第19章 姜郗窈低眉一笑,是啊。 这个时候的自己经常没个公主样,老是在外面闯祸,惹得父皇头疼不已,但又不舍得打她,只能扣她的月银。 可父皇却不知道,她早就在外面置办了产业,每月也不靠月银来活。 当然这事,应是要瞒得死死的。 姜郗窈抿唇一笑,只觉得心头暖烘烘的。 下一秒,一声温厚的声音从房外响起:“朕的阿月又来母后这要点心吃了?” 熟悉的声音让姜郗窈差点落下泪来。 她别过头,就看到一身明黄龙袍踱步走来,眉眼间没有死别时那般深刻的沟壑。 也不再对她说:“阿月,快走……” 如今,她就陪在父皇与母后的身后,再也不走。 可饶是如此,姜郗窈不敢忘记,当月所有结局的罪魁祸首! 她瞬间冷了脸,看向皇帝:“父皇,您刚刚是不是见了御史陈冠宝?” 皇帝一怔,眼睛闪过一丝诧异:“阿月怎会知朕适才所见之人是御史?” 话落,姜郗窈心中一紧,果然是他。 变成魂魄跟在傅嗣爵身边多年,她自是了解许多从前自己不知道的前尘往事。 比如御史陈冠宝,就是当年在父皇耳边吹耳旁风,陷害卫老将军的人。 重活一世,她绝不会让一生为国尽忠的卫老将军再惨死在君臣猜忌之下! 姜郗窈紧了紧手,美眸认真:“父皇,此人心思有异,您多提防着些。” “哦?阿月怎知?”皇帝反问。 姜郗窈自是无法将重生这种事情托盘而出,先不说父皇不会相信,只怕会将她当做是得了什么癔症,徒增忧心。 更何况,若是父皇真知道傅嗣爵前世因为卫老将军而反,卫府上下怕是都难逃一死。 姜郗窈垂眸,只道:“阿月前几日见御史总出入清华楼会友,且这些友还都是朝中居要旨的官员,阿月是怕御史有其他的想法……” 话落,皇帝骤然正色起来:“阿月所说当真?” “父皇信不过阿月?”姜郗窈蹙眉,撒娇般拉扯住皇帝的衣袖。 皇帝摇了摇头:“我朝历来最忌结党营私,阿月所言若为真,此事绝不简单。” 说罢,皇帝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便匆匆又回了御书房。 …… 姜郗窈回到公主府时,已是傍晚时分。 夕阳铺落在大地,将屋檐瓦片染得金红一片。 没有冰冷,没有杀戮,也没有那么多的猜忌,和心上牵挂的人。 一切岁月静好的气派。 姜郗窈阖眸,就听身边的清秋疑问开口:“公主,御史大人当真结党营私了?” 闻言,姜郗窈掀眸,看向清秋:“是。” 或许所有人都疑惑,因为御史从陈冠宝石出了名的京城清流,立下无数造福百姓的功绩,是天下无数读书人争先效仿的人。 可如今他若是被做实结党营私,无疑是对天下莘莘学子的怦然一击。 姜郗窈看着错愕的清秋,敛眸一笑。 谁也不知道那张端着好人脸的皮囊下,装的是什么样的黑心肠。 但既是她知道了,便不能任其发展下去。 卫老将军,她必须要救! 第20章 卫府,习武台上。 少年傅嗣爵一柄长戗,挥斩而过,微风带起他的衣角,丰神俊朗,意气凛凛。 与他一同习武对战之人是军营之中最好的手,可也被他打得节节败退。 运气时,傅嗣爵的脑海之中闪过白日里姜郗窈冷漠的眼神。 黑眸晦暗,一个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