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霖却不为所动,蹙紧的眉间噙着冷漠。 季母转头瞪了他一眼:“小颖叫你呢,你好歹安慰两句啊。” 半晌,余霖才开口:“妈,我跟她单独谈谈。” 听到这话,方颖一愣,摸不清他这是什么意思。 季母却以为余霖终于开窍了,连忙起身出去。 看着面前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方颖莫名有些忐忑:“寒夜,我……” “你这样有意思吗?” 第六十一章 余霖的态度把方颖没说完的话封的彻底。 她眼神呆滞了瞬:“你说什么?” 余霖站在原地,坚决的眼神无声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不爱方颖,所以从不给她任何希望,却架不住对方的过分“痴情”。 方颖忍着浑身的疼痛,攥着手一字字说:“你到底还是喜欢上吴万雪了,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她和自己亲生母亲闹翻。” 余霖神色微变,却没有否认。 气氛逐渐僵凝,整个病房安静到能听见外面的风声。 方颖终于挪开目光:“但是你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这话像根次突然刺入余霖心口,莫名的慌乱一闪而过。 “她手术很成功,况且经过心肺移植手术后存活二十年以上的患者也有不少。”他淡声道。 方颖却露出抹讽刺的笑容:“我说的是你,你欠吴万雪一条命,不,应该是两条才对。” 荒唐又诡异的话让余霖脸色一沉。 正当他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时,才出去没一会儿季母突然推开门进来。 “寒夜,妈今天就在这儿陪小颖,你去买点吃的回来。” 她语速比平时快了些,眼神也带着几分闪躲。 余霖想着吴万雪还一个人在家里,也只能把方颖那话先压在心里。 天黑后,雪也越下越大。 吴万雪被冷醒后摸黑去开了灯,她坐在椅子上,望着雏菊发呆。 以前这个时候,她可能是在家里饿着肚子洗碗,又或者在奶奶这里吃一顿朴素的饭菜,趴在奶奶膝上听她讲关于苏母的事。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远在大洋彼岸的秦霄宇。 吴万雪定了定神才按下接听键:“秦律师。” 电话那端传来秦霄宇特有的慵懒声线:“怎么,我劳心劳力那一个多月还换不来你一声‘霄宇’?” 吴万雪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霄宇轻笑一声:“跟你开玩笑呢,你吃饭了吗?身体怎么样?” 吴万雪看着只放着雏菊花盆的桌子:“刚吃完,李姐刚帮我换了药。” “余霖呢?”秦霄宇语气多了丝不屑。 吴万雪目光渐黯:“小叔他……回去了,事务所有事。” “他把你一个人留在医院?” “没,是我让他走的。” 她摩挲着衣角,心绪复杂。 秦霄宇沉默了一会儿,话锋忽然一转:“过完年我会回去一趟,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吴万雪一怔,想起那天他在病床边说的话。 “你这小丫头,能让我记得快十年,我是不是早就喜欢上你了?”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睡着了,其实她一直都是醒着的。 “吴万雪?” 听见耳畔试探性的呼唤,吴万雪回过神后回答:“抱歉,我……想留在这里。” 她要陪着奶奶和妈妈,走过余生最后的时间。 秦霄宇再次陷入沉默,很久后才开口:“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带。” 吴万雪起身走出去,望着漫天飞雪:“明信片,哪里的都可以。” “明信片?” “嗯。” 因为可能没机会去别的地方了…… 第六十二章 挂了电话后,吴万雪从衣柜的衣服里翻出几张旧零钱,迎着雪朝超市走去。 她买了包挂面和几包咸菜,付了钱后又往家走。 可就在快到家门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脚步一顿。 “小叔?” 不远处,余霖提着一个保温盒站在门口,他看了眼上锁的门,低头拿出了手机。 吴万雪一慌,连忙躲在转角,将手机调成静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 听着耳畔机械的女声,余霖眉目一拧。 他挂断后再次拨通,依旧是无人接听。 担忧爬上心头,让余霖再次感觉到惶恐不安。 吴万雪看着手机中一条条来自余霖的短信,被冻的通红的手微微颤抖。 ——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 ——我给你带了晚饭,快点回家。—— ——你到底去哪儿了?—— …… 一条接着一条,像是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 吴万雪背靠着墙,只觉眼眶的酸涩涌进了心底。 直到听见脚步声过来,她立刻背过身,将自己融进暗处。 余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朝小区外走去。 望着那匆忙的背影,吴万雪再次红了眼。 好半天,她才整理心绪回了家,草草做了一顿简陋的晚餐便睡下了。 又下了一夜雪,气温也跟着降了许多。 天亮后,吴万雪换了件衣服准备去墓园。 刚打开大门,门口的身影让她瞳孔一紧:“小叔?” 余霖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他额前的碎发夹着冰,一团乌青的下眼睑上是双满是血丝的眼睛。 “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问了一句,声音沙哑的像个沧桑的老人。 吴万雪无言,可当看见余霖冻的发紫的手还拿着保温盒时,心底狠狠一抽。 她深吸了口气,强作出一副冷漠的模样:“不想接。” 说完,吴万雪走出去关上门。 见担心了一晚上的人视而不见地绕开了自己,余霖的心像是被狠狠捏住了是的痛了起来。 他抿了抿唇,一把攥住吴万雪的手:“等等。” 吴万雪错愕地转过头,却撞上余霖深邃的墨眸。 那双眼睛,带着她从没看到过得挣扎和无措。 “吴万雪……”余霖喉结滚动,嘴里的话好像被束缚了一样说不出一个字。 吴万雪眼睫颤了颤,用尽力气风轻云淡地抽出手:“谢谢你那些天的照顾,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她转身快速迈开腿。 可泪水也在这瞬间跟着淌过脸颊。 吴万雪很害怕。 害怕余霖会追上来看见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 更害怕他看到后,自己也会不争气地遵从感情扑进他怀里哭…… 为了省钱,吴万雪一路走着去墓园,但口袋里的钱还是不够给苏奶奶买一束花。 她也只能在路边捡了几片形状完好的枫叶小心的拿在手里。 可路过一家酒吧时,却撞上从前那群纨绔子弟。 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拦住吴万雪,揶揄道:“呦!这不是吴万雪吗?这么快就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