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这句话死死钉在原地,看着他如褚繁霜一样,穿过jsg我的身体,一步都没有停留。 那些东西不算多,贺府的下人动作也快。 火焰骤起,我送贺苍的孤本,贺苍给我做的腕饰,皆被投入烈火。 我眼瞳倒映着狰狞的火舌,看着它们一点点化作飞灰。 我心尖刺痛,好像我同贺苍的情分,也被这场火烧的干干净净。 我魂不守舍的走出丞相府,却听见街边百姓的议论。 “七日后,又是塞北将士的忌日了。” “是啊,宫中已经在开始准备仪式了。” “叛国贼真是不得好死!褚家更是该为将士们偿命才对!” 我脚步一顿,不由望向军营的方向,心脏一下下震颤。 自我醒来后,我从不敢踏进那里半步。 如今百姓怨念褚家,褚繁霜在军营的日子会是如何…… 我这样想着,脚步便朝那边去。 城郊军营,我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出震天的操练声。 曾日夜折磨着我的记忆猛地涌了上来。 “将士们,待我大胜归来,定让你们休沐三日,一同庆祝!” 出征前,他们笑着看我,齐齐说:“祝褚将军得胜还朝!” 声震云霄。 画面一转,却是断臂残肢,天地皆寂。 只因我的轻狂,生生葬送了无数人的父亲、兄弟! 我狼狈的转身想逃,却看见褚繁霜提着长枪从我另一边走来。 我正要喊住她,身后陡然传出一阵破空声。 一支箭,带着十足的力道穿过我耳旁,竟直直钉在了褚繁霜的脚下! 我倏然扭头,却见众人拥簇中,眉心有疤的男人正收回手中的弓。 我不由出声:“陈博荣,你干什么!” 陈博荣没理我,眉间那道疤凶悍的刺眼。 “褚繁霜,你们褚家人可真是不要脸,三年了,任凭军中兄弟如何欺辱你,你都好像没事人一样,这三年你手下有一人听你的吗?真是不知廉耻!” 我看见褚繁霜握紧长枪,冷冷看他:“只要我褚家一日未亡,我便还是副将。” 闻言,拥在陈博荣周围的人脸色一变。 有人走过去,重重推着她的肩膀。 “臭娘们,你装什么,真以为你还是那个将军府的大姑娘?” “你们褚家人名声臭嘴又硬,谁不知道你们家出了个叛国贼!” 他们嘴脸凶恶,用肩膀撞着褚繁霜,嘴里一直不干不净。 褚繁霜捏着长枪的手更紧,死死抿着唇,极力压抑。 军中有令,不得私下斗殴,违者逐出军营永不录用。 陈博荣冷笑着上前,抬脚碾在褚繁霜脚背上。 他笑得夸张:“哎呀,不小心踩到你了,不过你们褚家被人踩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下!” 四周都是哄笑声,我气的眼眶赤红,抬腿就朝陈博荣踢去。 可比我更快的,是褚繁霜手中长枪。 枪如寒星破空,直直刺向陈博荣喉间,又骤然停在离肌肤半寸之地。 她看着陈博荣惊骇的神情,一字一顿。 “大梁十七年,褚思菱十五岁,能独力将敌军斩于马下,一举定胜负!” “大梁十九年,她十七岁,以五万对战十万敌军,生擒南疆皇室,收复南疆!” “大梁二十二年,她点兵十万,再度奔赴战场!此去无归,年方二十!” “陈博荣,你为将十年,可有一桩事,能比得上她?” 第4章 空旷的校场寂静一片,好像远处的操练声都小了许多。 褚繁霜凌烈的目光扫过众人。 “无论褚思菱是否叛国,她曾为大梁洒下的鲜血,不容抹杀!更不容你们耻笑!” 可下一刻,有人狠狠出声。 “一个女人怎能做出如此功绩,怕是跟真正的功臣睡了,才有如此盛名!” 我浑身血液寸寸凝结,还没待我反应过来,褚繁霜怒喝一声:“闭嘴!” 我看见褚繁霜丢开长枪,赤手空拳的冲了上去。 可她身手再好,也终究寡不敌众。 我看着那些人疯了一样殴打她,拳拳到肉。 我拼命的拦住那些人的拳脚。 “住手!你们这群疯子!” “我褚思菱没有叛国!没有!” 我眼前一片血红,可我除了一遍遍的嘶吼,什么都做不了。 褚繁霜被打的嘴角染血,忍受着那些人的拳脚,摇摇晃晃的站起。 “爹爹说过,褚家人,从不跪地求饶……” 我的泪骤然奔涌而出! 陈博荣也听到了这句话,眉间的疤漫出戾气。 “不跪?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那骨气!” 下一刻,他捡起那杆长枪,重重朝褚繁霜的膝窝砸去! 清脆的骨裂声刺入我耳中。 我目眦欲裂:“不要!” …… 当夜,褚繁霜是被人抬回将军府的。 我跪在她身边,碰都不敢碰她,只能嘶吼:“来人!救救她!来人!” 这一刻,我恨极了我自己,为何要输掉那场仗! 为何代替褚繁霜受此折磨的不是我! 终于有人出来,急急将我姐抬进了府,我娘跌跌撞撞的冲过来,险些晕过去。 直到后半夜,府中人才终于请来了大夫。 我站在门口,看着大夫一番诊治后,重重叹了口气。 “夫人,您女儿这腿伤……难治。” 我娘吓白了脸,不住的恳求:“大夫,无论您要多少诊金我们都出,您救救我女儿。” 大夫摇了摇头,将药方放在我娘手里。 “一日三服,她哪怕好了,日后,这右腿也难恢复如初了。” 我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明明烈日当头,我却如坠冰窖。 等我回过神来,我娘已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她冲进祠堂,扑的一下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各位先祖,救救我女儿,她的腿不能坏啊!” “亡夫死时年仅三十,小女思菱更是早夭,如今将军府只剩我和繁霜。” “繁霜生来性傲,从小便立志杀尽贼寇以身报国,可若成了瘸子她要怎么办!” “求先祖怜悯,求先祖怜悯!” “思菱,你也在天上保佑你姐啊。” 我一怔,却见不起眼的角落里,我的灵位,竟列其上! 原来不知何时,娘亲早已将我归于先烈之侧,日夜供奉。 我娘说:“思菱,这些年你姐姐很苦,你别恨她,要保佑她。” 泪倏然落下,我哽咽出声:“娘,我不恨她,我只恨自己。” 我对着祖宗牌位跪了下去。 “求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