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气得脸通红,却是并不就哭闹,而是身子一歪倒在一旁丫头身上,更是一脸委屈地说着:“冯姨娘这是做什么,都是大爷的身边人,以后就是姐妹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自已闹起来呀。” 冯静柔本能感觉不对,果然一转头就看见黑着脸的霍明亨正盯着自已,顿时吓了一跳,忍不住退了两步,险些踩在自已的裙摆上栽倒在地上。 看她那副慌里慌张的样子,霍明亨更是腻烦,皱着眉黑着脸:“你来这里做什么?马上就要敬茶了,你瞧瞧你这副样子,半点规矩都没有!” 冯静柔愣在那里,只觉得满脸烧热,如同被扇了一巴掌,再怎么也没想到霍明亨会这样对待自已,明明是他背着自已又得了新欢,偏偏还要嫌弃她不守规矩! 难道他忘了,就在不久前,自已给陆夫人敬茶的时候,他还呵护如同珍宝,现在怎么就成了让他如此厌弃的人了! 她哭都哭不出来了,委委屈屈:“远哥哥,我只是听说多了一位妹妹,才想着……” 话没说完,就看见霍明亨转身仔细地上下打量着柳依:“没伤着你吧?” 柳依难掩得意地笑了,嘴里却还是温温柔柔:“不打紧,只要冯姐姐不恼了就好,我也是怕大爷为难。” 霍明亨听着她温言软语,又是大度得体,更是心里熨帖舒坦许多,笑着点头:“你是个知书识礼的,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再转过脸来,冷冷呵斥冯静柔:“还不回去收拾了,一会过来敬茶!” 冯静柔眼含着泪,满心苦涩地转身回了荷香榭去。 外边回廊上,曹妈妈听得真真切切,噙着一丝冷笑看着冯静柔的身影。 好容易吉时到了,红肿着眼的冯静柔和满脸欢喜的柳依两个齐齐等在一旁,就看见上位上坐着高大俊秀的霍明亨,另一边的座椅上却是空着的。 这下子两个人心里都惊讶起来,难不成到了这时候,陆夫人还没从庄子上回来? 哪有行纳妾礼,正头夫人不出来的! 曹妈妈在一旁笑着道:“夫人身子未大好,还在玉泉寺里听经静养,吩咐奴婢来帮着打点。” 冯静柔和柳依大眼瞪小眼,难不成给曹妈妈敬茶? 曹妈妈连忙摇头:“奴婢可不敢接两位姨娘的茶,自然是请大爷替夫人接了。”хŀ 这样也能成? 可是眼看时辰到了,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跪下端了茶盏,先奉给霍明亨,再给那空空的座椅敬了茶。 曹妈妈把茶盏都端给了霍明亨,笑眯眯地:“大爷请用姨娘茶。” 霍明亨看着那四盏茶,再看看曹妈妈的笑脸,总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只能一盏吃了一口放下了。 曹妈妈这才教人捧了漆木盘过来:“两位姨娘刚进门,这是夫人的恩典,赏给姨娘们的。” 一份是只赤金嵌红宝手镯,看起来十分眼熟,就像当初陆文瓷丢了的那只一样,另一份是一对白玉手钏,虽然玉色莹润光洁,却是比那一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曹妈妈笑眯眯把那只赤金手镯端到冯静柔跟前:“这是给冯姨娘的,夫人说这手镯也是一对儿,既然你已经得了一只,这另一只也就赏给姨娘了。” 另一份让丫头端到了柳依跟前:“这是赏给柳姨娘的。” 这两样都是凌家的物件,都是赏给姨娘,偏偏差了许多,一时间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冯静柔似惊似喜,她可是想起了先前娘家人过来闹着要银子的时候,母亲程太太与人推搡之间露出了手上的赤金镯子,眼下陆文瓷让人送了这镯子过来,莫不是故意来落她的脸面的?她连半点欢喜都没有,只是心虚地低着头攥着那手镯子不敢出声。 柳依却是盯着那对白玉手钏好一会,才忍住了心头的懊恼,勉强露出些笑容来:“多谢夫人。” 她这会子满心都是揣测,曹妈妈说那赤金红宝手镯是一对儿,已经给了一只给冯静柔,现在把另外一只也给她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有意要抬举冯静柔吗?! 她跟冯静柔同时进门作姨娘,可还没有分大小,就算冯静柔是表姑娘,但也是无媒苟合进门的,名声先坏了,未必就能压自已一头,可是夫人这样一来,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冯氏那个不知羞耻的! 如此,一场敬茶礼下来,真正欢喜的只有霍明亨一人,两位姨娘各自都怀揣着心事,更是把对方忌惮到心里肉里去了。 第64章 不省心 冯姨娘已经是妾室,不好再住在荷香榭里了,曹妈妈照着陆文瓷的吩咐,让她住在了晓园的西跨院里,柳姨娘住在东跨院,两边也不过隔着堵矮墙,隔墙相望人声相闻,也能彼此多亲近亲近。 冯静柔自从知道了还有柳依,就已经气得失了分寸,加上刚刚小产过,敬完茶就被送回西跨院里静养了。 霍明亨自然是晚上要留宿在东跨院里,曹妈妈给柳姨娘道了喜:“贺喜姨娘。” 柳依笑吟吟的,跟曹妈妈说着:“没有夫人和妈妈,我如何能有今日,还请妈妈万万替我向夫人道谢。” 曹妈妈笑着点头,只是很快又叹了口气:“夫人说论出身论模样论哪一样,姨娘都比那一位强上不少,又是她自已带进府里的人,怎么也是更偏着你的,只是……” “只是那位终究是老夫人的姨甥女,不同于旁人,当初她还是表姑娘的时候,为了给她买妾财打发那一家蝗虫似的爹娘大哥,足足花了好几千两银子去,现在老夫人连给夫人的小定礼都悄悄送给了她,这里面的意思就是我不说,姨娘也能猜到了吧。” “小定礼?你是说那只手镯子?”柳依惊愕不已。 曹妈妈再点头:“先前夫人丢了手镯子满院子找,把晓园翻了个遍都没发现,后来才叫人看见了是那位的娘手上戴着呢,你说说除了老夫人谁敢把那么贵重的物件给旁人,还胆大包天戴在手上的。” 柳依顿时心里翻江倒海,这么说来程老夫人把陆夫人逼着去了庄子上,就是为了给冯氏那个贱人铺路,怪不得先前把掌家之权都给了她! 那自已这个刚进门无依无靠的岂不是要被她拿捏死去!她再想起先前那一只砸在脚边的花斛,心里更是又急又恨。 曹妈妈眼见她脸色冷凝,轻轻一笑:“无论如何,现在姨娘身份不同了,大爷又很是看重,日后必然能顺顺当当。” 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这才去了程老夫人那里辞行,赶回玉泉寺去给陆文瓷回话去了。 …… 外边唱戏的声音也传到了湘竹馆,听得躺在榻上的凌玉锦烦躁不已,她撑起身子来横眉怒目:“不年不节的,怎么还请了戏班子进来?” 不是说公账上都没有银子了,连给她做几件新衣裙打几套新头面的银子都没了,怎么还有银子请戏班子? 丫头原本照着程老夫人的吩咐,一个字都不敢透露给二姑娘,可如今问到脸上了,若是不说只怕又要挨责罚,只好小小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