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公主殿下无事,只是身子疲乏,不愿让人打搅罢了。” 许亭松:“嬷嬷,这话你搪塞别人便罢,在我面前便不必说了,那桂花糕有问题,四公主定然是吃了的,对吧?” 徐嬷嬷神情闪烁,只点了点头,“大人聪慧,自然是瞒不过大人。” “所以四公主的身子到底要不要紧?嬷嬷这般含糊其辞的不说明白,恕许某不能放心,定然是要进去瞧瞧的。” 徐嬷嬷善医,且瞧她神情,宴时锦当然是没有性命之危的。 可饶是如此,他也极为忧心,不去瞧一眼无法安下心来。 徐嬷嬷知道拦不下许亭松,只好坦言道:“许大人,容王殿下在里面……” 许亭松脚步一顿。 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 与此同时,二虎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给许亭松行了个礼。 “参见许大人,我家王爷是来探望公主的。” 许亭松动作僵硬地转过身去。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事情里有古怪。 他虽不知宴时锦和裴容之间已经了断,却也知道这是在世子府,且青天白日的,两人就算要私会,也总不至于这般明目张胆。 那背后下药之人,也不会用些不痛不痒的手段瞎折腾一番,宴时锦定然是出什么事了,裴容才会冒险过来。 却不知为何,要将他拦在外面。 许亭松神情肃然,望着徐嬷嬷道:“四公主到底怎么了?嬷嬷莫要瞒我,今日之事很是古怪,保不齐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嬷嬷得将事情告知于我。” 徐嬷嬷挣扎一瞬后,觉得许亭松所言很是有道理。 那幕后之人既然能下这种龌龊之药,定然目的不止于此。 世子府上,公主同人苟合,接着便是…… 她脸色当即就变了,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回道:“回大人的话,公主她中的是……情药。那药性极为霸道,奴婢也没办法为公主解毒,公主便挣扎着一头撞在墙上,结果醒来还是无法阻止药性发作。” “接着就是容王突然造访……公主她并非自愿,还望大人谅解。” 许亭松怔然一瞬,眼里暗色一片。 “嬷嬷放心,此事我不会放心上,现下我只担心世子府里的人,会不会突然过来。” 先前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西园附近都没有伺候的人在,徐嬷嬷神情慌张,却又一副支吾模样。 现在却是全明白了…… 徐嬷嬷:“大人睿智,倒是和奴婢担心到一处去了。” 许亭松默了默,忽而转身对着二虎道:“虎侍卫,你别待在这儿,莫叫人碰着了误会。” 二虎点头离开。 “阿林,你去外头守着,有人来了立刻前来通知。” 许亭松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 看得徐嬷嬷对他的印象又好了许多。 “嬷嬷,我想我还是得守在这儿,四公主同我有婚约,我在这儿合适,便是有人来闯,也能说得过去。” 徐嬷嬷猛地点头,“大人想得真是周到,奴婢都差点忘了这茬……” 若背后之人想设计毁宴时锦名声,传出她的丑闻,那自己一个宫里的嬷嬷,想来也是挡不住那些要闯来的人的。 可要是许亭松在这儿,就好办多了。 就算他和宴时锦同处一屋,传出去也顶多是被人笑话一番,说他俩干柴烈火,耐不住寂寞守不住规矩罢了。 两害相较取其轻,这般举措自是更加稳妥的。 许亭松轻轻一笑,眼底却一片苦涩,“必要时,我也只能冒犯四公主和容王殿下,去屋子里候着,届时还请嬷嬷同公主和容王解释一番。” 徐嬷嬷:“好,当真是辛苦大人了,大人对公主的情意,奴婢替公主记下了……” 她倒是没想到许亭松竟是这般的痴情无私。 许亭松为此可连尊严都不顾,那般痛楚,不亚于硬生生地拿着刀子往身上戳…… 这世上的男子,哪儿来的第二个如他这般,全心全意维护心上人的? 许亭松淡淡一笑。 随后便听阿林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大人,世子爷带人过M.L.Z.L.来了!” 徐嬷嬷脸上一慌。 没想到来的竟是沈瑾舟。 若沈瑾舟当真撞破了这里头的事,痛不欲生病情加重,等宴时锦清醒了知道后,得有多自责心疼啊? 许亭松:“嬷嬷,我进去了,你想办法拦住世子,要是实在拦不住,便由我来处理。” 徐嬷嬷躬身回道:“是。” 许亭松望着厢房的门,一步步走近。 待离得近些了,里面的动静便悉数入耳。 他顿觉心痛如绞,双腿仿佛重逾千斤,再不好往前半步…… 徐嬷嬷在外头瞧着,都觉得心疼得紧。 须臾后,许亭松调整好呼吸,将门推开…… “谁!” 裴容动作一顿,本是正在兴头上,不舍得将怀中的娇人儿推开。 只开口问道。 许亭松走到帷幕前。 “王爷,世子爷要过来了,亭松只能冒犯进屋,帮你们瞒过世子。” 宴时锦似是不满裴容停下,正娇嗔地哼哼。 许亭松强迫自己去忽视那些动静,稍稍拔高声音回道。 裴容登时觉得心中一窒,在挚友面前,头一遭生出愧疚难言之情,“多谢……” 许亭松没在说话。 闭着眼,抬手掀开帷幕,走到里间。 随后开始松自己的衣裳,好伪装出正在同人欢好的模样。 以防有人闯进房里,做戏做全套。 “世子爷,公主正在休息,不便见您。” 外头,徐嬷嬷急切的声音传来。 她故意拔高了音调,好叫他们里面都能听清楚。 沈瑾舟疑惑道:“休息?四公主怎的这会子休息,可是身体有何不适?我瞧附近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特地问了,府里人说是四公主的意思,不想被打扰。 这会子他又想起之前仆役回的话,是宴时锦先来西园,之后许亭松才赶去的,想来便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心头就愈发觉得奇怪了。 “我只去看看四公主是否无恙,不会打扰到她的,嬷嬷放心。” 话毕,不等徐嬷嬷回答,他便不顾病体般,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痛如绞 “世子……” 徐嬷嬷焦急喊道。 却已是于事无补。 沈瑾舟让小厮留在了院子里,自个走得飞快。 却忽地,听见里面传来的旖旎声响,若有似无的,好像夜里狸奴细软的喊叫声一样。 他停住脚步,心头一震,旋即凝神仔细分辩起来,里头却又安静下来了,让他生出几分幻听之感。 他鼓起勇气,走到门前敲了敲,“阿锦?听说你身子不适,我能进来瞧瞧么?” 沈瑾舟心中忐忑。 只觉方才应当是听错了,那般娇媚勾人的声音,不该是宴时锦能发出来的…… 即便他已从别人嘴里得知,宴时锦同许亭松已有夫妻之实,她在他心里,还是昔日青梅时的模样。 里头没有回应,沈瑾舟轻咳两声,不知何故心慌得厉害。 一向在乎分寸礼节的他,今日却变得大胆起来。 正要推门进去,徐嬷嬷赶了过来,“世子爷!许大人在里面。” 沈瑾舟:“我知道许大人也来了,我只是想进去看看……” 话未说完,他忽然又听到了女子的娇呼声。 初时缓,似在压抑一般,随后变得急促起来。 隔着门,声音逐渐清晰。 徐嬷嬷低垂着头,像是感觉极为歉疚一般退了下去。 “他们……” 沈瑾舟停住动作,只觉心头一寒,浑身血液像是凝固住了。 他本以为方才是听岔了,许亭松来这只是看望宴时锦的情况。 根本不敢想现下青天白日的,宴时锦和许亭松还在他府上,又怎会做那种事呢? 里头动静愈来愈大,像是有些失控了一般。 沈瑾舟的心在这一刻里,一点点被碾碎成了渣滓。 他没动一下,亦未离开,就那样静静地在门口待了片刻。 那一瞬他虽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脑海里却一直闪过宴时锦少时的笑颜。 她总是娇嗔着唤他“瑾舟哥哥”,两人随父在宫外游历时,她还会在睡不着的时候跑到他屋里,拉着他一起看星星…… 如今,过往种种,好像都已经回不去了。 悲痛之下,他身子晃了晃,忽然捂着嘴转身往院子里跑去。 “世子爷!” 小厮见状,立马着急地迎了过去。 沈瑾舟一路跑到了垂花门外,方才畅快地咳了一场。 小厮在旁给他顺背,看他这副撕心裂肺的模样,眼圈都红了一转。 “世子爷,您可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 沈瑾舟扶着榕树,唇色苍白,面上却泛起一抹病态的红。 他目光凄凄,唇边聚起一丝苦笑,声音清浅,“你说……我和阿锦,是不是再无可能了?” 他甚至不敢去猜测,宴时锦和许亭松到底 |